第21章 21（修）

歆然此刻只觉得离谱！

看着沙发上那个连班都不上，死守着自己的阮温临，一口老血堵在胸口。

这人是什么毛病！！！

她以为阮温临昨夜的那句“哪都别去”不过是一个气话，却没想到，他为了防止自己偷跑出去，竟真的连公司也不去了。

说好的温柔男二号呢！

说好的沉迷干饭的工作狂呢！

怎么他不按照人设来！

“陈姨呢？”歆然看着只有两个人的大屋，终于忍受不了，主动向阮温临开口问道。

手上正在处理公务的阮温临听到问话，手里的动作微微一停，但眼睛却抬也不抬，看也不看她一眼，淡淡地回道：“我让陈姨休假几天。”

歆然无言。

说的好听是休假，其实是为了更方便他‘软禁’自己吧！

这下歆然更为郁闷，饭都不吃了，直接气呼呼的转身冲回房间，最后发泄般地将房门狠狠地一摔。

震天的关门声响策整个屋子，沙发上的阮温临这才从电脑下抬起头，侧脸用余光看了眼歆然房间的方向，若有所思。

“玩家我回来啦！你想我了吗！”

正当歆然呆在房间里生闷气的时候，消失许久的1210终于回来了，带着万分欣喜的口吻，似乎有什么好事发生一般。

歆然却是趴在床上，连头都没抬一下，在听到1210的声音后，反而将脑袋往枕头里又深埋了一分，没有丝毫回应。

“玩家玩家，你看看我呀！”歆然的冷漠反应令1210有些不解，声音围绕着歆然忽远忽近地不断地呼唤着她。

直到1210在发出第三遍呼唤时，歆然终于烦躁地抬起头，【看什么看！你又没身体，我……】

歆然那满是烦躁的心语在看到眼前一个带着布灵布灵的大眼睛，像灵体一般的白色漂浮物后，停了下来。

她瞪大双眼，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球形物体，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你是谁？”

“喂喂喂！玩家你这样很没礼貌诶！”那球体在歆然那脱口而出的问题下，上下来回飘着，好似在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歆然瞪着那来回飘着的球体：“1210？你怎么忽然有实体状态了？”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1210就立刻围着歆然来回转了一圈，看起来十分高兴的样子：“本来我不是回去想查证关于好感值的事情吗，结果竟正好遇到系统更新，等更新完毕后，发现老板给我们这些新人ai也配置了实体状态，还可以自行选择是否要出现在玩家的面前。”

“那我也可以自己选择你的实体形态吗？比如添加一对可爱的羽毛呀，或者让你变成粉色……”

“……”1210表示无语，直接打断了歆然的话，“不行！”

歆然听罢，脸上立刻露出一丝失望之色，与此同时，她又一脸好奇地伸起手，捅了捅眼前1210那圆润的小“身体”。

却没想到，当她手指在触碰到对方的时候，竟直接从它的“躯体”穿了过去，半截食指就那样凭空消失在它的“身体”中，看起来诡异又神奇。

歆然只觉得神奇，将手抽回的同时，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并玩心大起地将手指来来回回地进去——出来——又进去的在1210的“体内”玩得不亦乐乎，最后还将整个手臂直接穿过1210的“身体”，那凭空消失的半个手臂，在空气里仿佛是某种魔术表演一般。

“好厉害！”歆然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画面，只觉得无比神奇。

“……”1210对歆然这颇为幼稚的行为只觉得无奈，但却依然乖乖地呆在原地，随她胡闹。过了好一会儿，它才开口问道，“这几天我不在，你任务进行的怎么样？”

这话不问不要紧，一问歆然那才刚好转的心情立刻像是被戳破了的气球，一下就消失不见。

她的表情在1210的注目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了快速的变化，紧接着，就见她收起那胡闹的手臂重重地落在枕头上，脑袋垂得很低，低得都快落到胸口上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闷闷的回了一句：“不怎么样。”

“不怎么样？”1210立刻从半空中飞到歆然的眼前，“发生什么事了吗？”

歆然撇了撇嘴，略显烦躁地将目光看向另外一个方向，“你们系统没有回放功能吗？”

她实在没有心情将这几天发生的事再与1210复述一遍。

1210轻轻地落在歆然的枕头上，“这次的游戏副本十分奇怪，不知是否是因为新副本的关系，很多功能和权限我都无法使用，因此我所得到的信息其实几乎与玩家你是同步。”

歆然一愣，抓到了1210口中的一个关键词，“新副本？”

“嗯。”1210在枕头上跳了跳，好像是在做点头一般的行为，但话题却没有往下延伸，看起来并不打算将这个问题详细的告知歆然。

不过，歆然也不打算继续深究，她的身体换了个方向，随后重重地往床上一趟，双眼直直的盯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才瓮声瓮气地与1210道：“1210，我真的不能更换我的游戏任务吗？或者说，你可以在你们的系统中帮我申请更换主线任务吗？比如将攻略阮温临改为帮‘歆然’找到昏迷的真相诸如此类。”

“什么？”1210没想到自己不过离开了一小段时间，歆然那脑袋瓜里竟又冒出了这个想法。

只见它从枕头上一跃，跳到歆然的眼前，略显激动，“当然不可以！所有的游戏任务都是从一开始就设定好了的，怎么可能说换就换！况且我不是已经和你说过了这不过是一个游戏而已，你当时也接受了，为什么又旧事重提？”

看着1210那根本无法作出任何情绪的球体形态，歆然闭了闭眼，转了个身，闷了好一会儿，才将这两天发生的事与她仔细地说了一遍。

到最后，她低低的道了一句：“我实在无法说服自己，在什么都不知道不了解的情况下，去攻略一个曾经可能伤害过我的人。”

“玩家请你要搞清楚状况！”1210的声音忽然变得严厉起来，“阮温临他伤害的是作为数据的‘歆然’，而不是身为玩家的你。而阮温临的所有行为和思想，都是在系统的程序编写下形成的一套体系，与你所说的‘伤害’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

“请问，如果你在你的现实世界里，你会因为游戏设定，而去苛责身为反派角色的游戏人物吗？”

“……”

“还是说你会因为电影里的反派角色做了你认为的坏事，而要去责备身为饰演者的演员？”

“……”歆然被1210问的哑口无言，“你这明明是强词夺理……”

“到底是我强词夺理，还是玩家你太过于将自己的情感放在‘歆然’这个人物角色上了？”1210厉声打断了歆然的话，“我已经告诉过你，你需要将自己与‘歆然’彻底剥离，你只是在玩一个游戏，在完成一个可以获得丰厚奖励，能够让你重获生命的游戏任务而已。无论是你共情的‘歆然’，还是可能让你觉得厌恶的‘阮温临’他们都并不重要，他们只是一个工具，一个让你重获生命的数据罢了。”

“今天你是‘歆然’，明天也可能是另一个人扮演着‘歆然’。今天是你让‘阮温临’爱上‘歆然’，那么明天，他也可以同样爱上另外一个‘歆然’。”

“玩家你何必要将感情放在一个根本连‘真假’都不成立的问题上呢？”

歆然的眼睛不知在何时睁开，在1210的质问声中，她的眼神蓦地睁大了几分，好半天，才喃喃地低语了一句：“可即使只是一堆数据，‘她’也还是存在过的呀……”

“可那又与玩家你有什么关系呢？”

眼前，在那可爱形态的小圆球嘴里，吐露出一个冷漠又残酷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