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
暴怒之中的饕餮，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莫名地有些使不上力。
就仿佛，得了感冒一般，没由来地一阵虚弱。
但，他可是【禁忌】啊，怎么可能生病？！
“你以为之前，丰罗为什么明知道做的是无用功，却依然执意要打穿塔古尔的心脏？”
依旧踩着身下的脑袋，涅瓦用看死狗一样的眼神，盯着身下狼狈不堪的男人，顺带便脚下又稍微加了点力。
后者的脑袋，被生生踩进了泥地里。
“因为他的血液里，或者说我们每个人的血液里，都提前植入了某个病毒。”
“【血源诅咒】……这是我们为这种通过血液传染的特殊病毒，所起的名字。”
“母体的病株来自于【黑龙】的特殊诅咒，当然后期我们又往里面添加了一些别的东西，尤其是塔古尔的基因，最终才改造成了现在的成品。”
“这个过程中，罗德的【病菌】能力起到了相当大的导向作用，没有他，我们也无法做到这个地步。”说到这里，涅瓦冲着一旁血肉干枯的【不净者】罗德颔首致意。
后者晒然一笑，随后继续握紧了手中的钢钉。
身下不断传来的挣扎，没能让涅瓦的表情出现半点变化。
他只是语气平淡地继续说道：“这种病毒，或者说诅咒……会让感染者获得一种能力。”
“能通过吞噬血亲的血肉，获得其特有的能力，并最终使实力无限接近禁忌，甚至于逐渐取得一定程度上的不死性……听着是不是很厉害？”
顺手接过一旁高瓦坎递来的狭长钢钉，涅瓦上下打量了下饕餮的身体，随后握住握柄，径直洞穿了后者的大腿。
惨烈的哀嚎声再次响起。
“你对疼痛的忍耐力，可比塔古尔要差远了。”
“嘛，话题稍微有些扯远了，说归正题。”
“【血源诅咒】虽然能够赋予感染者这种堪称bug的能力，但是啊，副作用却是……在他们抵达禁忌的那一刻起，生命也就同时进入倒计时。”
“这个周期，根据我们的试验预测，大约是七天。”
“也就是说，无论获得的能力有多么强大，感染者最终也只能再活七天。”脸上浮现某种无可奈何的笑意，涅瓦指了指自己，“所以我之前和塔古尔说的毁灭人类什么的，其实都是骗人的。”
“我就快要死了，哪有这功夫去考虑那么以后的事情，哈哈哈。”
尽管语气轻松，但他身边的几名白衣，都是不自觉地挪开了视线，然后像是报复一般，手中再次加力，开始朝着身下的饕餮不断施加痛苦。
“当然，作为专门针对塔古尔研发的病毒，它其实还有个最重要的功能。”
语气略微一顿，涅瓦端着下巴，慢慢说道：“那就是封锁他的【本源】，或者说……断绝他的不死。”
“这个过程说起来有些复杂，但大体也就是两步。”
“首先，病毒会在他的体内逐渐扩散，这个过程大致是三刻钟，当然考虑到战斗的催化作用，时间上其实会有一定的削减。”
“至于第二步，就是现在插在你身上的钢钉……它们内部是中空的，里面注满了我们特别准备的催化液，能够将病毒从潜伏状态完全唤醒，并最大化发挥功效。”
说到这里，涅瓦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心有余悸地说道：“没办法，考虑到你这家伙赋予塔古尔的【吞噬】龙力，寻常病毒一但侵入塔古尔的身体，估计就会被他第一时间察觉到，然后用【吞噬】能力进行自我清洁，那我们的辛苦可就全白费了。”
“如果不能让塔古尔陷入濒死，你这家伙多半还会选择继续潜伏下去吧。”
“你这么做有什么意义？”死命地将脑袋从地里探出，饕餮顶着塔古尔的脸，表情狰狞地说道：“你是想救塔古尔吧？”
“但是我们俩，早在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早就已经融为一体了，你现在想要杀我，就必须先杀掉他！”
“来啊！怎么还不动手啊？！”
望着气焰嚣张的饕餮，塔古尔的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怒火，但随后便彻底趋于平静。
“哪怕杀掉了塔古尔，你也只是重新换一具身体寄生而已……话说，你该不会以为我不知道这件事吧？”
短短一句话，让饕餮嚣张的表情彻底凝固。
“远在猎人这个职业出现之前，曾经有一个自号【饕餮】的传说中的英雄。“
“传言，他拥有着肆意剥夺万物生命，夺取其能力的强大异能，甚至一度被人尊称为【英雄王】，当然，据我推测应该是没抵达【禁忌】。”
随口说着似乎毫不相关的故事，涅瓦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地上饕餮那张惊疑不定的表情，嘴角高高翘起。
“他显然不懂得鸟尽弓藏的道理，在清除了绝大多数作乱城镇的强大怪物之后，本就行事暴戾，性情乖戾的他，因为自身的强大力量，被无数人所忌惮。”
“以至于最终，被当时的王室骗入绝望的边境之地，深陷无数古老怪物的围攻之中。”
“在此过程中，还发生了某件相当奇怪的事情。原本能够通过杀戮夺取生命力，实现无限续战的他，却莫名丧失了这项能力，以至于最终只能在绝望中进入完全龙化的状态，变成了一头丑陋不堪的恶龙，仓皇逃入那绝望的边境。”
“王室准备的诸多后手甚至都没能用上，就这么草草收场了……这件事在某些古书中记载的还相当详细，似乎当时有不少人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说完这些，涅瓦缓缓低下头，看着沉默中的饕餮，冷笑道：
“那个时候，是你抛弃了他吧？”
“……”
短暂的沉默过后，饕餮到底还是开口了。
“话不用说得那么难听……如果你知道那个蠢货干了些什么，你就不会奇怪我的选择。”
听完故事的饕餮，光棍地承认了一切，随后便迫不及待地骂道：
“贪生怕死，好色懦弱，目光短浅又睚眦必报……除了是个穿越者外，没有任何值得称道的优点。”
“就是这样的蠢货，我也一直忍下来了，想着大不了在果实完全成熟以后，直接夺舍就完事了。”
“结果你猜他后来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难得被勾起好奇心的涅瓦，饶有兴趣地问道。
“这个白痴，这个上辈子大概是猪猡的蠢货……竟然对着人形态的祖龙发情了，还试图在对方的食物里下药！”
“别说是实力无限接近于世界极限，比我巅峰时期还要强的祖龙，当时光护卫在她身边的禁忌之龙就有整整三条……三条！”
“而他呢？只是个连禁忌都摸不到边的废物，废物！他的脑袋里都是米青液吗？啊？！”哪怕是时隔数百年，饕餮显然依旧清晰记得那天发生的每一个细节，甚至于情绪也直接失控了。
“我耗尽了我自己整整九成的本源，连续进行了十八次空间移动，才勉强让他逃过了对方的追杀。”
“但我知道这家伙已经完蛋了，那帮祖龙的手下，不会放过这个亵渎它们神灵的家伙的，正好这个蠢货自己又被王室阴了，我也就顺水推舟，在那次事件中转移走了。”
耐心地听完饕餮这个事件亲历者的补充，饶是涅瓦这种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也对故事的主角，那个被饕餮几乎问候了诅咒十八代的【英雄王】，感到了十足的震撼。
甚至难得对饕餮，感到了一丝丝的同情。
说真的，能遇上这种宿主……也确实是饕餮的运气到了。
嗯……霉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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