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活着,就想置我于死地,完全不知道自己受了我们家多少恩惠,恩将仇报,你说可怕不可怕?”
孟清宁望着那堆骨灰,眼神很暗。
“她活着的时候才是真可怕,现在死了,有什么好怕的?只能被我拿来做花肥。”
南烟:“……”
她没想到孟清宁居然把自己的过去比作一条流浪狗。
她咬住下唇,忍不住想要替自己辩解几句。
“你想说什么呢?”孟清宁微笑地问道。
“没,我没想说什么。”
她使劲的摇头控制着自己。
不能说,她什么都不能说,必须得控制住自己。
“是吗?你居然什么都不想说,你不觉得这条狗很可恶吗?”
“是,是挺可恶的。”
“看来你也认同了她就是白眼狼,既然如此……”孟清宁望着她脚前的碎罐子:“就重新帮我把骨灰装起来吧。”
“装起来?”南烟看着那堆骨灰,傻愣在原地,怎么也挪不动自己的脚。
“你不乐意?骨灰可是你打碎的,这就是你想跟我做朋友的态度吗?”
南烟恍然大悟,尴尬地笑道:“那,那我帮你装起来吧。”
“好哦,谢谢。”
说完,孟清宁扭过头看向阿频:“哥哥,你重新拿个罐子给她吧。”
阿频直接从旁边取了个罐子递给南烟。
“开始吧。”
“只有一个罐子?”南烟眨巴了下眼睛:“能不能给小扫把,或许……”
“不能哦,你要用手捡,这样才显得有诚意,然后地上剩下的,实在捡不起来的就全部弄到花盆里吧,不要浪费了。”
南烟:“……”
“好啦,捡这个时间应该挺久的,这里好像到了晚上会有蚊子,我就不陪你啦,呆会我的腿被咬了就不好看了,我先进去咯。”
说完,孟清宁也不管南烟是什么反应,直接转身就走进去了。
南烟见状,想要追上去,阿频却直接拦在了她面前。
“南小姐,请开始吧。”
他身上的压迫感很重,南烟根本不敢反抗,只能拿着罐子蹲下去重新捡那些灰了。
她望着面前这些灰,心里感到很害怕。
害怕之余,还觉得孟清宁是个魔鬼,她是个可怕的魔鬼。
如果她不是的话,又怎么会把自己的骨灰拿来做花肥???
时至今日,她终于明白,孟清宁就是个恶心的贱人!!
南烟抓起一把骨灰,将它们放进罐子里。
迟早,迟早有一天,她一定要替自己报仇。
等南烟把那些灰一把一把地捧进罐子里装满之后,她简直是心力交瘁。
不是累的,而是绝望的。
毕竟……那可是她生前的骨灰啊。
这个可恶的女人,居然拿她的骨灰来当花肥!
可是她能怎么办?如今她有这么好的家世,有光明的未来,她不可能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跟她拼。
她把东西弄好以后,站起来递给阿频。
“你看看,我都弄好了。”
阿频看了罐子一眼,再看看她身上那条雪白的裙子,已经被灰给染得黑不溜秋,完全不能看了。
见他不说话,南烟有点犹豫,想叫他,但是又不知道称呼他什么,只能将罐子往他面前递了递。
阿频却没有接,只是道:“别给我,我嫌脏。”
南烟:“?”
这个人,什么意思?
她的骨灰脏?
把她的骨头拿来做花肥,然后还嫌弃她的骨灰脏是吧??
她忍住想要骂人的冲动,咧着嘴角笑得有点狰狞,“已经装在罐子里了,应该不脏了吧?如果你实在嫌弃的话,你就检查一下,确定没事的话,我就放回原位去。”
阿频却往后躲,一副根本不想看到这骨灰的模样。
“你不觉得这种人的骨灰拿来做花肥很脏吗?”
南烟:“……”
阿频嗤笑一声,像是在刺激南烟的情绪一样。
“拿来做花肥,也是我妹妹慈悲了,给她重新向善的机会,毕竟像她这种人,死后骨灰其实也是烂得发臭,照我说,应该直接扔进臭水沟里随波逐流,这才是它的下场。我妹妹心善,拿她的骨灰来做花肥,也算她死后还有点用处。”
说完,像是怕南烟不赞同一样,阿频又问:“你说是吗?”
南烟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被气得想发抖。
一个说她的骨灰很珍贵,但珍贵的原因是因为要做花肥。
而另一个说,她的骨灰烂得发臭,当花肥是给她机会向善。
呸!
如果不是现在她换了身份,南烟真想跳起来骂这两个臭不要脸的人。
“怎么不说话了?”阿频冷冷一笑:“这种人,你不会还怜悯吧?”
听言,南烟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摇头否认:“当然不是,你说的……挺对的,你妹妹心地……真不错。”
听了爱听的话以后,阿频直接转身朝里面走去。
南烟站在原地,看着手里那罐骨灰,有点犹豫要不要带回去。
毕竟他们两个都进去了,她现在动手的话,他们应该不知道。
可是……她拿了以后身上也没有地方放,而且孟清宁现在在她的眼里,就像个神经病一样,不知道会不会突然动手搜她的包。
现在动手,不太安全。
可那毕竟是她以前肉身的骨灰,不拿走的话,难道真的要留在这里给她当花肥吗?
越想,南烟越气。
可是她没有办法,只能将罐子重新放置回花台上,然后跟进去。
一进客厅,南烟差点被面前的景象气得吐血。
穿着蓝色裙子的少女正坐在沙发上,面前摆了好几盘色泽鲜艳的新鲜水果盘,甚至还有一些点心,而她坐在那里,用叉子挑剔地吃着。
屋内还有空调,吹得凉丝丝的。
而刚才在外面阳台捧了半天骨灰的南烟,此时整个人看起来脏乱不堪,身上的白裙子早就变成了灰色,甚至黑白交错在一起。
她在外面那么辛苦的替他捡骨灰,她却在这里吹着空调吃水果,她良心不觉得受到谴责吗?
恰好这时少女抬起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望着她似笑非笑。
“南烟,你干嘛用这种愤恨的眼神看着我?你把我妹妹的骨灰打碎了,让你捡,难道不应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