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两个人让进账房,这伙计一转身把掌柜的找来了。掌柜的说:“要么这么办,把我那屋给收拾出来吧,要不然的话对不起人家。”
掌柜的跟伙计动手把屋子收拾干净后,把白云瑞、房书安请进去,掌柜的还亲自陪着,作了自我介绍。白云瑞和房书安一看他五短身材,四十多岁,是个胖子。别看穿的衣服都是粗布的,但很有派头。云瑞一抱拳:“王掌柜,请多关照。”
“嗯,没说的,没说的,两位是财神爷,光顾小店,我感到三生有幸,不过咱们本小利薄,设备简陋,还望二位老爷原谅,您有什么话只管吩咐,凡是我们能做到的,一定尽力而为。店家,店家,到了店家就是家了,我们一定竭尽全力使两位满意。”云瑞称谢。
房书安一看这掌柜的挺能说,再看里头确实也不错,方砖铺地、两间房,外屋可以做客房,里屋可以休息。房书安想:我跟老叔不能住一个屋呀。就这样,里屋白云瑞住,房书安另设一床住到外屋。
一切安排好了后,掌柜的告诉伙计,快让厨房的李师傅做饭。煎鸡蛋、咸鸭蛋、粉条、豆腐、馒头、白米粥,一路上云瑞和房书安也没吃好,这顿饭吃得非常香甜,房书安吃得直打嗝:“真香啊!我说掌柜的,咱们定个合同,往后就吃这个,我把那个大宴席吃的都不愿意吃了。”
“哎呀,您要好东西,我们这还没有,就是萝卜、土豆、大白菜。”
“哎,我们就爱吃这个,掌柜的是本地人吗?”
“啊,我土生土长。”
“我跟你打听点事行吗?”
“有话您请问。”
“这人离那个修罗刹有多远?”
“不远,离我们店房也就是三十五里地。”
“我说修罗刹有个三教堂你知道不?”
“知道,那乃是座圣地呀,每年到三教堂的香客陆续不断!”
“哦,今年怎么样?”
“今年情况有点变化,三教堂有规定说要召开什么八十一门的武林盛会,拒绝外人参加,各个路口全有布告,山都封起来了,嗯,不知为什么!”
“哦好了,我们就打听这事,您忙着您的!”
“好!需用什么东西您说话。”
掌柜的和伙计退了出去,爷俩坐下说了一会儿闲话倒头便睡,一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来,连日来的疲劳一扫而光了。白天他们哪也没去,吃完了饭又躺下来休息,养一精一蓄锐,准备夜探三教堂。一直盼到天黑了,爷俩把房门插上,各换衣服,背好了刀,把后窗户推开跳出去,又把后窗户关好,飞身出了王家老店直奔修罗刹。
今天晚上是夜朗风清,正好行动。爷俩施展飞腾术,像两支离弦之箭,奔上了大路。房书安哪跑得过白云瑞呀,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但他咬牙坚持着,跑不动时白云瑞就架着他一条胳膊跑。没有半个时辰两个人就进了修罗刹。顺着盘山道往上转,又走了一会儿,来到三教堂。只见前面是一片草坪,绿草都有二寸多高,经过人工修剪,像毛毯似的,周围种着果木树。在正中央靠山坡有一座大庙,规模比莲花观还要大一倍。一眼望不到边的红墙,随着地势由高到低,套着一座大院。借着月光一看,里边的殿宇飞檐翘角,光华闪闪,隐隐约约有钟鼎之一声。
他们从石牌楼下穿过,就来到正中山门。五道山门紧紧地关闭,鸦雀无声。抬头看,正中央挂着一块横匾,横匾上有“三教堂”三个大字。
房书安跟云瑞一商议:“老叔啊,咱爷俩怎么办?”
云瑞说道:“这样,你留在这儿,给我寻风放哨,我进去,有什么事我再出来找你。”
“老叔呀,你可多加谨慎!”
“你放心。”
“你什么时候回来?”
“四更天,我肯定回来找你。”
“哎哟,我的妈呀,四更天早着呢,用得了那么长时间么?”
“这叫长打算。如果没出什么事,也许三更天、二更天就回来,你可在这别动,我去找地方。”
“哎,老叔你看那有一座破塔,我就在破塔这等您,您只要轻轻咳嗽一声或者拍一下巴掌,我就出来了。”
“好,不管有什么事你可不准离开。”
“嗯,我知道。如果我真要是有事离开了,那咱爷俩就回王家老店见。您放心,我这人不会有别的事,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云瑞点头,看着房书安奔那破塔了,他才飞身上墙进了三教堂。
云瑞进了三教堂后,格外多加谨慎,他知道这乃是武术的圣一地,所以他屏息凝神,施展轻功四处寻查,找到了三教堂的正殿。大殿上有块横匾,上边有四个大字,“三元正气”,往里边观看,就见屋里面灯火辉煌,有人正在谈话。
云瑞不敢走正门,他爬到后坡,双脚挂住阴阳瓦,使了个珍珠倒卷帘。就见大殿宏伟高大,气派森严,比莲花观强数倍,两个人搂不过来的大柱石,从地下到天花板高三丈六尺,一共有十六根。正中央有一座莲台,高三尺,全是硬木雕刻,用大金一涂,显得金碧辉煌。正莲台的后面有八扇描金绣龙的屏风,屏风上镶嵌着珠宝,被灯光一照,五色缤纷犹如仙境。在莲台上并排放着三把交椅,也都是硬木雕刻的,铺着大红的星星垫,这椅子格外宽大,人可以盘腿坐在上面,但是三把椅子上空无一人。
在莲台前面,雁翅形摆着两排桌案,后面都是高脚椅,坐着十几个人,下边十几个小老道、小和尚,出来进去的端茶、提水。云瑞往座位上看,见头把椅子上坐着一个人,身高九尺五寸,宽宽的肩膀,散发披肩,勒着月牙金箍,显然是个头陀和尚。此人看上去也就在六十挂零,往那一坐,稳如泰山,气派十足。在他的身后站着两个和尚,身材都不高,敦敦实实,也看得出是武林中的高手。
在这个主儿的下首是一个身材高大的老头儿,老者年迈苍苍,皱纹堆垒,挽着牛心发髻,面色焦黄,二目放光,威风凛凛,他就是三教堂的大堂主翻掌震西天方天化。
挨着方天化坐着个老道,铁青脸,一对细眼,高挽着牛心发髻,金簪别顶,身穿道装,手拿拂尘,他就是三教堂的二堂主铁掌霹雳子詹风詹明奇。
在他的对面,头把椅子上坐着个出家大和尚,光光的头顶,胖胖的身躯,往那一坐,跟没毛的大狗熊相似。云瑞一眼就认出来了,正是那个没死的卧佛昆仑僧,
在昆仑僧的下首坐着一人,文质彬彬,稳稳当当,也是个俗家,此人正是血手飞镰江洪烈。
挨着江洪烈坐着个白胡子老头儿,正是没死的那位飞剑仙朱亮。
为首的就是赫赫有名的金灯剑客夏遂良。
今天在屋里的这些人,都是武林界的英雄,正共商大事。白云瑞心想:要知心腹事,单听背后言,看样子我来的正是时候,且听听你们正说什么。云瑞刚要侧耳朵听,就觉得肩头上有人轻轻拍了一掌,把云瑞吓得魂不附体,一转身见那个人冲他一点头,意思是在这别说话,你随我来。
云瑞想:既然被人家发现,再没有必要趴下去了,就在后面紧紧追赶。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三教堂,来到西北山坡一片小树林里。云瑞进了树林了,用手扶着金丝龙鳞闪电劈刀把,低沉而又严厉地问道:“呔!你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