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光大法师圆满地完成了使命,要回吐蕃了,仁宗亲自签发了国书,赏给吐蕃王不少名贵药材和丝绸,赏给阴光法师及其随从三车金银珠宝。这天上午,各部院的尚书、侍郎、正卿、少卿,都在鸿胪寺为阴光饯行。众官员把阴光送到里城的朱雀门, 各自回府。阴光骑在骆驼上,闭目想着心事,盘算着下一步如何进行,没想到在南薰门外遇见了昆仑僧。
阴光法师也就是古月和尚大踏步来到昆仑僧面前:“阿弥陀佛。老罗汉,这是怎么了?被人家锁在囚车里边,还拿铁链锁着?”
“古月罗汉,快救我吧, 一进城就没命了。详情等以后再给你说, ”
“那都是些什么人?”
“全是我好友, 有夏遂良、计成达,肖道成等等,凡是铁笼囚车里的,都是高人。”
古月和尚闻听这队囚犯里头有夏遂良、计成达等人,心里飞快地打着主意,脑子一热,发话道:“来人,把他们带队的叫到这儿,我有话要问。”
“是。”两个和尚答应一声,转身恶声恶气问那些当兵的,谁是头。当兵的不敢不说,用手指了指徐良,这俩和尚就过来了:“喂,是你带队吗?”
徐良心里早就生气了。但看到这些人派头很大,不知道来历,也没敢发作,只好强压怒火答道:“不错, 正是在下。你们有啥事,请说吧。”
“看着没?那位是我们大法师,他要你前去回话,快走吧。”
白芸瑞看着他那盛气凌人的样子,就想上去给他两个嘴巴。他刚一抬胳膊,被徐良拽住了:“老兄弟,我们看看去。”
白芸瑞不乐意也不行,被徐良拽着,来到古月面前。
古月问道:“你们俩是带队的吗?叫什么名字?”
“白眉徐良,小达摩白芸瑞。请问老师父,您出家哪座名山,法号怎么称呼?”
“贫僧古月是也,乃是吐蕃的大法师,此次作为国王的特使,来宋国修好。”
“噢,原来是这样。大法师,两国修好,自有鸿胪寺负责, 我们从外地刚刚回来,管不着这个事, 不知老罗汉叫我前来有何吩咐?”
“徐良,贫僧有一事不明,要当面领教。”
“不知所问何事?”
“这囚车里押的都是什么人?”
“全是国家的要犯。”
“是吗?徐良,贫僧想与你商量件事,不知能不能答应。”
“同我商量?”
“是啊。看着没,这个昆仑僧,是我的朋友,我打算替他求求情,让你把他放了。怎么样,能赏给我这个脸吗?”
“哎呀,那可不行。大法师,他们是国家的要犯,既被捉拿,就得交付有司审问,是杀是放,让官家处理,我徐良怎么敢当家私自放人呢?请大法师明鉴。”
“徐良,你说这都是官面上那一套话。我现在以吐蕃国师的身份,私下向你求情,请你抬抬手,把人给放了。常言道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冤家多道墙,你又何必认死理呢。再者说我求你放人,是看得起你,而不是怕你,你若真不答应,抢我也能把人给抢走,到那时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徐良一看,这个大和尚说话太蛮横无理了,在我国京城门外,就敢行凶抢国家的要犯?你这胆子可不小哇!徐良就不愿再理他,右手一挥,向军兵传令:“前队开道,进城!”
古月和尚一看徐良不买他的账,老家伙也气坏了,一回身拿过日月连环铲,“哗啦啦”一晃高声喝喊:“好个徐良,别给脸不要脸,今天这些人我算要定了,不但是昆仑僧,还有夏遂
良,计成达,你一个也别想带走!儿郎们,上!”古月一声令下,吐蕃的和尚、军兵全动手了,纷纷奔向囚车,就要抢人。
白芸瑞、房书安、艾虎等人能看着让他们抢吗?也都操家伙迎了上来。押送囚犯的军兵,都是个顶个的壮小伙,他们手持兵刃,护住了囚车,吐蕃的人要想抢囚犯还不那么容易。
古月气得哇哇怪叫,举大铲照定徐良便砸。徐良虽然不是他的对手,但三五十招不一定败阵,两个人战在了一处。走了有七八个回合,古月就有点急了,他是做贼心虚啊!这儿是大宋朝的天子脚下,城里城外都住着禁兵,城头还有军兵巡逻,一旦朝廷发下命令,让那些禁兵围过来,还有我的好吗?不行,得趁他们还没有调动军队,就把事情办好。
古月想到这儿,口中打了一声呼哨,再看吐蕃这些人,各自从兜囊里掏出了一个小布袋,蒙在头上,仅仅露出两眼。接着他们又掏出一个四寸多长的小布袋,对着徐良、白芸瑞和这些军兵就抖开了,一会儿南薰门外布满五色的烟尘,徐良等人不住咳嗽着,眼睛就睁不开了。等过了一会儿,烟尘慢慢消逝,再看这些囚犯,所有的囚车全被砸坏了,里边空无一人,夏遂良、昆仑僧等囚犯踪迹不见,古月那一队人马也不知去向!徐良、白芸瑞这懊恼劲儿就别提了,没想到在南薰门外能发生这样的事。
今天在这儿镇守南薰门的是宣威将军冯禹。冯将军见古月和尚出城,坐在城楼那儿没动地方,因为他听说吐蕃给皇上送来一名“佛女”,心里有点不太乐意。古月和徐良在城门外交涉,他也看到了,没料到双方会动手。等他一看打起来了,这才传令出兵。冯禹也下城楼了,但也晚了,南薰门外烟雾迷漫,一直到城门洞这儿,对面看不清人脸,怎么交战呢!等到烟消雾散,犯人已经被劫走了。
冯禹见着徐良,两个人都很着急。冯禹道:“三将军,你们先等一会儿我,让我前去追赶这伙恶贼!”冯将军带着三百名骑兵,一阵风追下去了。谁知时候不大,又败了回来,冯禹被打得抱鞍吐血,受了重伤。
徐良一想:怎么办呢?赶快报告皇上吧,让朝廷发一道命令,不怕古月飞出国去。徐良把军队扎在南薰门外,暂时让艾虎等人统带,他和白芸瑞、房书安急匆匆回到开封府,正好在府门外遇见蒋平。
蒋平一见徐良等人的模样,吃了一惊:“良子,你,你们回来了?”
“哎呀四叔,大事不好,我们带着几十名犯人,在南薰门外遇到了麻烦,夏遂良等人全被劫走了!”
蒋平激灵灵打了个冷战,真好似三九天被冷水浇头:“有这等事?何人这么大胆,敢在天子脚下抢劫囚犯?”
“是吐蕃特使古月和尚干的,详情以后再说。我要面见相爷,让他赶快奏明圣上,传旨意捉拿古月和那群囚犯归案。”
“哎呀,事情不巧哇,相爷奉旨到河北路查赈去了。”
“这可怎么办呢,事在紧急,必须立即奏明圣上不可呀。”
还是蒋平有主意,连忙指派两人:“房书安,你马上去三山王府,见老王妃向她老人家禀报此事;冯渊,你马上去五军都提府见老王爷岳衡;展大兄弟、良子、云瑞,跟我去找潞国公文彦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