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医,既然公主没什么事,这些东西就给拆掉好了。”太后并不认同乾隆的做法。
在太后看来小孩子淘气再正常不过了,谁小时候不爱玩。诺儿会一次次的出意外都是身边的人没有照顾好。这次如果没人搬梯子什么都不会发生,所以都是宫人们的错,既然乾隆已经罚过了,这事就不该再追究了。
李太医跪在地上发抖,他刚才准备上前解开绷带的时候被皇上瞪了一眼,便不敢再动。太后的旨意肯定不能不听,可是看皇上大有一副要秋后算账的样子,自己还是先跪着,等二位主子商量好了再动,想着把身体缩的更小,希望不要再被主子们更多关注了。
乾隆这时候哪能同意,本来就在气头上,好不容易唬住了诺儿给绑了起来。这次乾隆是打定主意要好好教训一番的,怎么可能听了太后两句话就这么轻易算了。不过大清百善孝为大,乾隆也不好直接反对,所以瞪了一眼李太医没有开口。
太后见乾隆和李太医一唱一和,完全不顾自己的命令。虽然她心里明白乾隆这么做是为了教育诺儿,可是太后舍不得啊。诺儿是乾隆和孝贤的独女,自然太后也就这么一个小孙女,怎能不偏疼。看着孙女五花大绑的躺在床上,太后就算是想生气也生不起来。
所以乾隆不会因为太后的一句话妥协,太后也不可能乾隆不开口就不坚持。“李太医,你愣着做什么,哀家叫你给公主拆掉这些东西,你没听到吗?!”
李太医跪在地上不动也不出声,他是打定主意在太后和乾隆达成共识之前装不存在了。
太后见李太医不肯为了自己得罪皇上,只好转头看向诺儿:“诺儿,你自己说,你到底有没有骨折。”太后想着诺儿肯定不愿意这么捆着,多难受啊!只要诺儿开口表示自己没受伤,这些个绷带夹板还能拆不下来。
果然诺儿听了太后的话摇了摇头,不过看到皇阿玛还在屋内又怂了,赶紧点了点头。
太后看着一会摇头一会点头的诺儿急了:“皇祖母在这里不要怕,告诉皇祖母你到底有没有骨折!”
“我……我也不知道。”这是太后到长春宫以来诺儿第一次开口,她现在多么想告诉皇祖母自己没事,一点事也没有!赶紧把这些东西拆掉!可是她又害怕被皇阿玛教训。所以想来想去就变成了‘不知道’。
太后听了这话差点气背过去,她当然知道诺儿是因为惧怕乾隆才这么说的。自己的这个小孙女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在自己和孝贤面前还稍有克制,对于她的皇阿玛从来都是没大没小的,何曾怕过。不知道今天在自己赶来之前皇帝是怎么吓唬孩子的,连话都不敢说了。
再看看平日里活蹦乱跳的诺儿,现在躺在床上眼神呆滞,完全没了往日的神采飞扬。太后更加坚定了要拆掉这些束缚的决心。
太后又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媳,太后对孝贤十分满意,知道孝贤不会顶撞自己,又是诺儿的母亲,哪有母亲能看得了女儿受罪的。“皇后,诺儿还小有些事情说不清楚,但是诺儿养在你这里,你这个做皇额娘的应该清楚。诺儿到底伤没伤?”
太后没想到的是乾隆和孝贤早已统一了战线,此时乾隆不想拆绷带,孝贤更不想。所以孝贤福了福身子:“儿臣也是得了消息匆匆赶回来了,知道的和皇额娘一样多。”
太后在孝贤这里又碰了壁,知道今天自己这么拐着弯的问是不会有结果了。也不兜圈子了,直接对乾隆开口:“哀家不管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和皇后又有什么打算,但是这些个绷带和夹板,你现在就让李太医给拆下来!”
乾隆也不示弱:“皇额娘,诺儿现在正是贪玩的年纪,前段时间伤了多少次,儿子叫她在长春宫安静几天,可没想到一个没看住竟然让她上了房顶。这次要不让她记住,下次还不定要出什么意外!”
“皇帝也说了,诺儿现在就是活泼好动的年纪,爱玩难道有错吗?!你也说了是奴才们没照顾到才险些酿成大祸的。”太后据理力争,“听说刚才皇帝已经处罚过那些宫人了,想来以后伺候的人都会更小心,今天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乾隆见太后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果自己再不表态恐怕就要吵起来了,皇帝顶撞太后这样的话传出去确实不太好。“皇额娘说的是,儿子一时冲动了,那么就让李太医把这些东西拿掉吧。”乾隆算是点了头,不过话锋一转。“皇额娘也累了吧,儿子送您回宫。”乾隆的态度已经很清楚了,自己可以退一步叫李太医把东西拆了,但是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至于之后再怎么处理就不劳太后操心了。
太后恨不得直接把诺儿带回慈宁宫,她看着乾隆和孝贤的态度就知道诺儿留在长春宫一定得吃些苦头,但是乾隆不给她这个选择。
太后点了点算是同意了:“李太医,还不快把公主身上的绷带拆了。”
“遵旨!”李太医见太后和乾隆达成一致赶紧起身动手,千万要在太后或乾隆反悔前弄完,不然自己又要倒霉了。李太医手上的速度之快,不过眨眼间绷带已经全拆了下来。
乾隆看着李太医今天被折腾的够呛,挥挥手让他退下。李太医东西都没仔细收拾,连拿带抱,一溜烟就小跑出了长春宫。
乾隆再看看太后,知道如果太后再在长春宫多待一会,不要说诺儿彻底没事了,说不定自己还要被太后教训一顿。赶紧对太后道:“皇额娘,儿子送您回宫吧!”说完也不等太后应下,就上前去扶太后。
太后没办法只好对诺儿嘱咐了一句:“要是你皇阿玛和皇额娘欺负你,就到慈宁宫来找皇祖母!皇祖母给你撑腰!”说完无奈的搭着乾隆的手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