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听了这话都是一惊,那个来禀的宫女跪在地上发抖,可见是出了什么大事。
“出了什么事?”忻嫔作为额娘自然最着急。
“小格格摔到了地上!”那宫女赶紧答到。
“摔?摔到了哪里?好好的怎么会摔到!”孝贤也急了,刚出生的孩子不会翻身,现在伺候小格格的人也不会犯这么严重的错误啊。孝贤最先想到的就是会不会是诺儿又闯祸了。
“到底怎么回事!一五一十的给朕说清楚!”乾隆听了这话也不可能坐得住。
“小格格……头摔到了地……脸是紫的……太医说……说……说……”那宫女本就受了惊吓,此刻又被三个主子逼问,哪里还说的清楚经过。
“太医说什么?!”屋子里孝贤还算镇定,赶紧追问。
“很严重……性命堪忧!”那宫女不敢隐瞒。
“啊!”忻嫔听了这话惨叫一声,刚才听到女儿出事忻嫔已经摇摇欲坠,本就在强撑着。此刻听到自己刚刚生下的女儿性命堪忧,一口气没提上来加上产后虚弱直接晕了过去。
不过此时乾隆和孝贤没有精力去管晕过去的忻嫔,起身快步朝偏殿走去。只留忻嫔的几个贴身宫女跪在床边不断地呼喊着忻嫔,又是掐人中又是摇晃忻嫔的身体。
乾隆和孝贤快步走进了偏殿,偏殿内已经有太医围在床边在抢救小格格。这个时候人们都在忙着救治小格格,就连乾隆和孝贤进来都没人请安。乾隆和孝贤隔着人群并看不清小格格的情况,但是透过缝隙,却能清晰的看到小格格青到发紫的脸色。而诺儿此刻正瘫坐在地上不断地哭泣着,看到乾隆和孝贤的到来,挣扎着爬到乾隆的脚边拉着乾隆衣服的下摆。
乾隆看着面色发紫正由太医抢救的小格格,和抱着自己哭的撕心裂肺的诺儿,心下一横抱起诺儿去了院子里。只留下孝贤和太医还有宫人们在屋内面对这场风波。
乾隆抱着诺儿去了院子里一处无人的地方坐了下来。看着诺儿的神色,乾隆已经猜到大概又是女儿闯了祸,不过看着女儿把头埋在自己怀里哭的撕心裂肺,乾隆并有开口捅破,只是轻轻拍着女儿的后背试图平复她的心情。
诺儿在乾隆怀里哭了一会,心情平复了一些,哭哭啼啼的跟乾隆讲清楚了事情经过。
原来刚才诺儿和小格格在玩耍的时候又一次将小格格弄哭了,不过这一次诺儿并没有让乳母来哄,而是照着乳母刚才的样子试图哄睡妹妹,所以抱起了小格格。屋中的乳母虽然担心公主会摔到小格格,但是因为诺儿也坐在床上,所以乳母想着就算是公主没有抱紧小格格,也不过是摔到床上,床上软距离也不算高,不会出什么大事,也就没有阻拦。可是没想到诺儿跪在床上两只手抱着小格格学着乳母的样子摇晃小格格。也许是诺儿的力气太小,又或者小格格哭闹时挣扎的力气太大。诺儿跪在床上一个没抱稳,两个人双双从床上跌落。小格格先是头部重重的摔到了地上,接着诺儿又压到了她的身上。就这样当宫人们七手八脚的把公主从小格格身上抬开的时候,小格格已经面色发紫了。
乾隆听完诺儿的叙述双唇紧闭,看得出乾隆确实是生气了。不过也许是出于对小格格的担心并没有对诺儿发脾气。就这样,诺儿坐在乾隆腿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
时间仿佛变得很慢,诺儿看着乾隆缓缓开口:“皇阿玛,妹妹会不会有事?”
“皇阿玛也不知道。”乾隆情绪也很低落。
“皇阿玛,都是我不好,不该抱着妹妹玩的。”诺儿哭的很自责。
“好了好了,你也不是故意的。”乾隆听了女儿的话心软了,出声安慰。
接下来两人又一次陷入了沉默,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扇大门终于打开,孝贤从中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刚才抢救的几位太医。乾隆和诺儿都默默屏住呼吸,紧盯着孝贤。
“皇上,小格格不在了,您节哀。”孝贤的语气也是十分低落。
其中为首的太医补充道:“皇上,小格格刚出生身子软弱,先是头部受到冲击,内脏又受到挤压。臣等不才,实在无力回天。”说罢几个太医纷纷跪下。
乾隆低下头,过了许久才开口:“知道了,皇后,咱们回长春宫。”说完就抱着诺儿往外走,虽然此刻的钟粹宫乱做一团,乾隆和孝贤本应留在这里主持大局,但是乾隆执意叫着孝贤离开,孝贤也只好跟上。
乾隆离开后宫人们个个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帝后如今不管这个烂摊子,自家主子刚才受惊晕了过去,现在还没有清醒。可是整个钟粹宫却要面对前所未有的风暴。
在来钟粹宫的路上,乾隆孝贤和诺儿的欢声笑语和对新生命的期待还历历在目。同样的路,同样的人,可在回长春宫的路上三个人都是心事重重一路无言,只有诺儿的哭声时而传出。
一路没有说话的乾隆,进了长春宫却开了口:“传家法来。”
诺儿在乾隆怀里抖了一下,但是并没有说话,只是继续把头埋在乾隆怀里。
不一会,一个小太监捧着一个戒尺跑了过来。戒尺长七寸宽一寸厚六分由檀木制成,在阳光的照射下透着光泽。
孝贤看了有些不忍,虽然刚才在钟粹宫孝贤已经在小格格的乳母口中得知了全过程。孝贤即便是生气甚至是愤怒,但是看着乾隆的表情,又看着乾隆传了家法实在不能不担心诺儿。诺儿是乾隆的女儿,可忻嫔的孩子也是乾隆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乾隆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诺儿。
孝贤想开口求情,可是乾隆并不给她这个机会。只是拿过戒尺,留下一句:“所有人待在外面,不许进来!”就抱着诺儿进了她的屋子,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