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感觉我已经病了!”诺儿眼珠子一转,突然来了一句。
“那里不舒服了?”乾隆吓了一跳,赶紧去摸诺儿的额头。
“哪里都可以不舒服,我不想去这个宴那个宴的,谁也不想见。”
诺儿的额头并没有发烫,乾隆这才放心下来:“那就躲到你的帐子里去吧,朕叫人把晚膳给你送过去。”
“皇阿玛会来陪我吗?”即便披了斗篷,诺儿还是觉得有些冷,往乾隆身边缩了缩,躲在乾隆的斗篷下。
“让益清陪你,朕最近会很忙。”
“皇阿玛有空的时候别忘了来看我。”
“当然。”乾隆慈爱的摸着诺儿的头发。
“诺儿昨日一直很乖的在长春宫收拾行李,现在已经到了围场,可以把弓给我了吗?”
“朕没忘,东西已经在你的帐子里了,去玩吧。”
乾隆从不知道诺儿可以跑的如此快,一眨眼的功夫已经看不见人影。
阿哥们对诺儿都不错,今天送一只野鸡,明天送两只兔子,诺儿结结实实的开心了好几天。
“益清我觉得有些冷,去拿件披风来。”诺儿先是打发了益清。
“广林,我想换一个马磴子,这个颜色的不陪我今日的衣裳。”诺儿又支开了广林。
瞄准时机,见没人关注自己,诺儿略显勉强的爬上马背,抓着缰绳朝树林走去。
瑞云到底是千挑万选的温顺,顺着诺儿的指挥缓步朝树林走去。
这还是诺儿第一次手握缰绳自己骑马,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见瑞云温顺,又怕益清和广林会发现,学着记忆里乾隆的样子加紧马肚,并喊了几声‘驾’。果然小马的速度快了些。
诺儿很快就不满足于瑞云当下的速度,又喊了几声驾,瑞云果然听话的跑的又快了些。
就这样,诺儿愉快的骑着小马进了林子。可进了林子,视线便不如在草地上宽阔,地势也更加复杂。
诺儿突然觉得有些慌,手脚有些不听使唤。瑞云本就是小马经验不足,加上诺儿的胡乱指挥,突然像是发疯了一样在树林里狂奔起来。
突然的狂奔让诺儿一时反应不及,只能紧紧的抓住马背上的鬃毛。瑞云吃痛,变得更加疯狂。诺儿在马背上坚持了一阵子,身子随着马背的抖动向一侧倾斜,几乎是半挂在马背上。鬃毛一点点从手中滑落,就在即将要抓不住的时候,诺儿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坠马的巨痛。
诺儿紧紧的闭着眼睛,等了许久,没有疼痛,好像躺在什么软乎乎的东西上面。草地这么软吗?之前在宫里的马场学上马,摔在地上可是很疼的。
除了喘息声,诺儿并没有感觉到疼痛。等等,喘息声好像是来自其他人的。刚才在马上十分慌张,好像并没有见到什么人。
带着这样的好奇,诺儿缓缓睁开眼睛。垫在自己身下的不是旁人,正是五阿哥永琪。
“五哥?五哥你还好吗?”诺儿担心的看着永琪,永琪伤的很重,躺在地上动弹不得,衣服破了,脸上流了不少血。
“诺儿你能不能先起来。”永琪说的有气无力。
“好好好……”诺儿赶紧从永琪的身上挪开,又弄得永琪□□两声。
诺儿静静的跪坐在永琪的身边,她并没有受伤,但是永琪的情况看起来却不大好。
永琪躺在地上缓了许久,才勉强坐了起来。挤出一个微笑:“还好,骨头应该没断。”
诺儿听了直接哭了起来:“诺儿又闯祸了……五哥流了好多血……”
“五哥的样子很可怕吧,是不是吓到你了?”永琪艰难的抬起一只手去擦掉诺儿脸上的泪水。
诺儿呜咽着拼命的摇头:“我去找人来。”
永琪摇了摇头:“你是偷着跑出来的吧。”
诺儿被永琪说中:“五哥怎么知道的?”
“皇阿玛怎么会让你独自骑马进林子。”
“五哥可以不要跟皇阿玛讲吗?皇阿玛如果知道了一定会打折我的腿。”
“皇阿玛不会这么做的。”
“皇阿玛一定会的!”
“好,五哥不说,这是我们的秘密。”
“可是五哥我们现在要怎么回去?”
永琪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我送你回去。”
诺儿看着满身都是伤的永琪:“要不还是我去找人来吧。”
“林子这么大,容易迷路。”
诺儿只好搀扶着永琪一起朝林子外走。永琪身受重伤还不忘牵上两匹马。
走到了林子的边缘,永琪将瑞云的缰绳递给诺儿:“你先回去,别人问起来就说是你牵着马四处溜达,不要提我们见面的事。”
“可是五哥你怎么办?”
“狩猎哪有不受伤的,我已经好多了。”
“五哥那我走了,你一定要让太医来看看。”
“放心,你快些回去吧,跟着你的人发现你不见了一定会很快找来的。”
诺儿这才牵着马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这天之后,乾隆心中有两个疑惑。一个是为了避人装病的诺儿真的变的无精打采,骑马射箭通通没有兴趣,连饭吃的都比平日要少。另一个是一向精于骑射的永琪,这次狩猎居然没有猎得多少猎物。
第一件事乾隆只当是诺儿在围场水土不服,回了宫就好,并没有多想。第二件事却让乾隆有些生气,此次永琪猎来的动物,甚至不如年纪相仿的永珹和永瑢猎来的三成多。
若看一日的猎物所得,其中或许有运气的成分,可是一连十日的总和,若全说是运气自然是不能让人信服。更何况围场里的猎物都是有专人在外围向中心驱赶,并不存在无物可猎的情况。
猎不到动物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躲懒不去狩猎,另一种就是平日练习骑射时多有懈怠,以至技艺退步。但就以乾隆的观察,永琪退步之大估计要一整年都不拿弓不骑马。
私下里乾隆曾问过永琪原因,永琪只答是技艺不精。
乾隆听了不可能不生气,骑射是皇子功课中重要的一部分,永琪居然可以如此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