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家长组这边各有各的盘算，好在都是心有城府之人，就算有什么盘算也不会轻易表现出来。

小辈组这边就简单的多了，黄梓瑕看到书中的描述，好奇的询问李舒白：“王爷，皇上真的如同书中描述的那样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就太失望了，她原先以为李舒白如此出色，鄂王李润、昭王李汭、康王李汶也是各有各的特色，没有堕了皇家的风采。身为继承了大统的皇帝应该是最出色的那一个才是，可瞧瞧书中的描述是啥？

纵情声色，不理朝政。这种评价放到任何一个皇帝身上可都不是一个好词。

李舒白淡淡的瞄了一眼黄梓瑕开口说：“慎言！”不管皇帝怎么样都不是他们能够任意评价的。

王蕴也皱眉提醒到：“王爷说的不错，黄姑娘，那位毕竟是当今天子，不是我等能够随意讨论的人物，今后这种问题还是少问为妙。”

黄梓瑕心中一凛，她当然也知道，刚刚不过是下意识的就开口询问罢了。于是认真的点点头：“多谢二位提醒，是梓瑕逾矩了。”并没有不满过抱怨，黄梓瑕是真的听懂了两人语气中的劝告，所以是真心道谢的。他们说的没错，不管书中描述的皇帝是如何的，都不是她这个小官之女能够评价的。

另一边的黄敏连忙悄悄看了一眼郓王。心头一沉，这个郓王果然是个小气的，看样子居然是想和黄梓瑕算账，他也不想想说这话的是几年后的黄梓瑕，他们这个时间段的黄梓瑕不过七岁稚龄。况且她也并没有不敬之意，只不过是好奇问一句而已，郓王居然较真了。

郓王听到那边黄梓瑕询问的时候确实是心中恼羞成怒的，也有出去后找黄敏算账的意味。是的找黄敏而不是黄梓瑕，他再怎么小气也不至于向一个小女孩下手，但教出这种女儿的黄敏必须给点教训，让他好好教教自己女儿什么是尊卑有别。

所有的一切都得等到出了空间才行了，不过出了空间后他还有没有机会报复黄敏那就两说了。

周子秦为了缓解沉闷的气氛，赶紧的继续开口读了起来：

【黄梓瑕抬头看皇帝，见他点头，才解释道：“这只是人心思考惯性，结合了‘常乐我净’菩提四面之后，又见案件发生在京城北、南、西各面，便认为凶手杀人的规律是东南西北。谁知凶手杀人，正是借了这个名号，却不是以这个规律来的。其实之前凶手杀的第三个人，是在城西南常安坊，根本不是城正西。所以我想，按照四方来定案，本就是一个错误。”

……

所以她在翻看了历书之后，发现凶手行凶的方位与历书上当日测定的吉利方位完全契合，第三次凶案发生之日，历书上写着大利西南，又翻看前两次杀人之日，一个是大利正北，一个是大利正南，正合凶手杀人方位。因此她猜想，凶手杀人，必定以历书为准，而非众人猜测的，四方各一人。】

怎么说呢？

在场聪明人不少，懂日历的也不少。可能够凭借着昭王的几句聊天一般的话中迅速找出凶手的杀人作案手法的只有黄梓瑕一人，从这一点来看她就没有辜负她的名号。

而所谓的杀人手法一旦被破解了众人只会觉得原来如此。而凶手的作案动机也十分简单。

原来凶手因为家里遭逢劫难，死的只剩下他一人了，担心害怕之下便信了西域的一个□□派，认为杀了那四人便可以把自己身上的灾厄转移到其他人身上，从此自己便可喜乐安康，这才犯下种种恶行。哪怕如今被逮捕归案依旧执迷不悟，认为自己是在以佛经渡人渡己。

总之凶手并不无辜，也没等到秋后问斩，皇帝直接判了死刑，而且还是腰斩此等恐怖的刑罚。虽说凶手是罪有应得，不过这也看出皇帝是个心狠手辣不在乎人命的。

随着四方案的结束，之前皇家几兄弟聚会的原因又再一次出现。

什么原因？那就是为夔王选妃。听皇帝所讲，似乎夔王妃已然选定不日就要大婚了。

众人不由得好奇，很难想象夔王这中淡漠疏离好似神仙中人的奇男子会选择一个怎样的女子当王妃。

然而书中却偏偏要吊着他们的胃口一般，没有借着说夔王妃的事而是说起了黄家灭门案。

【第9章身为宦官（3）

……

黄梓瑕咬住下唇，许久，才在他对面的矮凳上坐下，踌躇着说：“事情该从那件血案发生的前一日说起。那一日天气晴朗，我家小园中梅花开满，我和禹宣一起踏雪折梅，是个难得的美好冬日……”

李舒白依旧看着外面缓缓流逝的街景，问：“禹宣是谁？”

“是……我父亲到蜀郡之后，收养的孤儿。他十八岁便考上了秀才，郡中给他安置了小宅，但他还是常来看望我父母。”

……

黄梓瑕见他没有追问，心里隐隐觉得稍微轻松了一点。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讲述那已经发生了数月，却依然烙印在她心口的那一日。】

与外面流传的沸沸扬扬的留言不同，身为当事人之一的黄梓瑕知道的内幕自然更多一些。

而之前貌似与黄梓瑕相爱的神秘男子也终于有了姓名——禹宣。

从少女黄梓瑕的种种表现中不难看出她的确是喜欢那名名叫禹宣的男子。

然而黄家与王家早年就已经定下婚约，黄家所有的长辈们一致认为黄梓瑕未来就是要嫁进王家当主母的，对于黄梓瑕的几次抗议全当是女孩子家家的害羞而已。

矛盾也就是这样产生的，长辈们觉得黄梓瑕的年龄到了，是该准备嫁人了，所以祖母与叔父才会从京城来到蜀中，为的就是黄梓瑕的婚事。

然而黄梓瑕心中有所爱之人，自然不愿意嫁给一个从未见过的男人，所以奋力反抗，甚至与家人吵了起来。

当天黄梓瑕与家里人大吵了一顿，后来被母亲劝着道歉，母亲答应她如果她真的不愿意嫁进王家那就不嫁了。黄梓瑕大受感动，听从母亲的话亲自从厨房端来一碗羊蹄羹并亲手一一为长辈们盛好道歉，期间从未假手于人。

然而噩梦就是从那一碗羊蹄羹开始的，她因为之前伤心过度的原因没有胃口只吃了半碗杏仁酪，家宴中除了她自己以外其他人全都喝下了那碗道歉用的羊蹄羹，当晚便毒发身亡。全家都死于被下了□□的羊蹄羹下。

她那一天刚好买过□□，晚上又与家人激烈争吵过，有毒的羊蹄羹更是她亲手端上给家人的，所以事后理所当然的黄梓瑕就被认定为杀人凶手了。

但就算是黄梓瑕自己从头到尾捋上一遍，嫌疑最大的依旧是她。杀人动机、作案工具她全都有，那位禹宣更是又不在场证明，哪怕时候她被禹宣举报她也没私心判断禹宣是凶手这个可能性。

因为这件事不管怎么看，能够动手杀人的只有她而已，如果她不是当事人的话她也会这样认定的。可她知道自己不是，所以她一定要拼尽全力为家人们找到真正的凶手。

【她的嘴唇如风中枯残的白花，即使是身上绛纱宫服也不能替她增添一点血色。她看着面前人，嗓音略带嘶哑：“王爷，你是否也像他们一样认为，这个世上会有人杀害自己全家，就为——那个理由？”

……

她咬着下唇，许久，才问：“你真能信我、帮我？”

……

就是这样的一个少女，背负着世上最可怕的罪名与冤仇，却义无反顾地踏上最艰难的路，将一切原本属于少女的柔软娇弱全都深深埋葬，只剩下拼命执着前进的路，光华灼灼。

……

“从今以后，只要你在我身边，就不必再忧虑惊惧。”

她的心里，忽然感觉到淡淡的一点酸涩滴入自己的心湖。眼前如同幻梦般，闪过那年夏季，大片风荷开满池塘。那时那个人执着她的手，亦是这样说话。

到如今，世事变幻，她身世凋零，所幸她拼命努力，终于还是抓住了一线机会，站在了面前这个人身边。】

每个人的神情不一，李舒白依旧云淡风轻，只有自己知道书中的那个他貌似心动了。不过书中是书中，他是他，就算书中的自己心动又如何？难道他也能对一个小丫头心动不成。他早就过了天真的年纪，没有那种喜欢上了就会在一起的想法。不过终究还是在他心底留下了痕迹，让他不由自主的多注意那个女孩。

王蕴也是温和浅笑，不过眼神却晦暗深邃，任谁也看不透他的想法。要说他对黄梓瑕产生爱慕之情那纯粹是胡扯，他现在的感觉就是有点好奇，对未来那个黄梓瑕的好奇，对那个禹宣的好奇，然而他不知道有时候好奇往往就是一段感情动心的起因。

至于周子秦，哪怕有千言万语现在也依旧无法开口，所以暂时先忽略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