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舒白没有去碰那块小小的玉,却伸手拿过案头的琉璃瓶,看着里面悠然自得地游来游去的那条小红鱼,说:“碰这种东西?万一是从死人口中掏出来的呢?”
黄梓瑕认真地说:“不是,真不是死人口中掏出来的。”
他这才伸出自己那双极好看的手,用拇指和食指捏住那块玉,放在眼前看了看,辨认着上面那个字:“念?”
……
“因为,冯忆娘毒发身亡之前,将它吞到了肚子里。”黄梓瑕说着,果然看到李舒白的眼睫毛跳了一下。
她觉得一丝说不出的愉快,于是又加上一句:“冯忆娘的身体烧得半枯焦了,不过内脏还基本存在,我们从她胃里挖出来的。”】
看到黄梓瑕哄骗李舒白伸手去拿冲冯忆娘体内取出的东西时,众人皆是哭笑不得。他们可没忘记之前书中就曾说过夔王可是有洁癖的。
看来黄梓瑕虽然认同李舒白之前说过的话,但该记仇还是要记仇的。这种程度的报复即可以缓解心头那口气又不会真的影响到两人之间的约定。
李舒白轻哼一声,想说幼稚却又没说出口,想想反正那是未来的自己,就不多做计较了。
黄梓瑕低垂着头,但心中却觉得未来的自己干得漂亮。当然面上是一点神情都不显的,毕竟心里想想是一回事真的表现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夔王李舒白大婚之日定在五月十六。
五月初六,距离大婚之日还有十天的时候,王若按照习俗,准备去城郊仙游寺祈福。
……
那只鸟掠过天空,投入面前的峰峦山林之内。顺着小鸟飞翔的轨迹,她们的目光投向面前的后殿,然后,突如其来的,她们就看见了站在后殿门前的那个男人。他出现得如此突兀,就仿佛他是那只白色小鸟幻化而成的一般,无声无息就出现了。】
看到这一段是王蕴的眉头皱了一皱说:“不对劲,按理说这种情况之下应该会清场的才是,至少不会放陌生人进入,更何况是陌生男子。”
黄梓瑕点头说:“确实有些奇怪,不过目前还不能肯定这人又问题,还是得看接下来的情况才能判断。”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节骨眼出现,又恰好是在只有你和王若单独上去的时候出现。要说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香客也不太可能就是了。”李舒白平静的说出他的看法。
其他几人也都认可夔王所说的,在新王妃按照祖制前往拜佛期间突兀出现的人不敢说就是幕后凶手一类的,但也绝对是有问题。
【黄梓瑕带着王若往外面走,并不想多生事端。但在走过那人身边的时候,却听到他说:“毕竟,无论现在是怎么样,但以前曾经做过的一切,经历过的一切,都会深深烙印在心上,就算瞒过了所有人,也瞒不过自己。”
黄梓瑕感觉到王若的身体微微一僵,脚步停顿住了。
……
王若神情惊异,不知所措地望着黄梓瑕。黄梓瑕则直视那个男人,默不作声。“请王妃这几天务必要谨慎小心,否则的话,难免也像这笼中鸟一样,即使笼子织得再密,也会瞬间消失。”
那个男人向她们微微一笑,转身向殿内走去,她们只听到他放声长吟:“身为笼中鸟,一瞬化无影。富贵皆浮云,大梦不知醒!”】
“这人绝不是幕后黑手,很有可能是知道些什么特地来警告王若的。”李舒白我们肯定的语气说到。
王蕴点点头说:“王爷说的不错,这人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阻止王若嫁给夔王成为夔王妃,然而王若背后之人想的却是让王若当上这个王妃,两边的目的完全不一样。”就是这人总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可看描述他确定自己没见过这样的一个人啊!
黄梓瑕皱眉分析说:“这人以笼中鸟暗喻王若,想逼王若知难而退。却又选择人数极少才出现,这证明了他虽然不想让王若当然这个夔王妃,但对她应该是无恶意的才是。那么这个笼中鸟的暗喻究竟是什么意思呢?”话虽然是疑问的,但她心中其实是有几分猜想的,不过目前没有证据指向,不敢说出来误导大家。
“不管暗喻什么,之后肯定会说的,还是继续看下去吧!”李舒白淡淡的说。众人同意李舒白的说法,于是周子秦接着读了下去。
【第18章笼中囚鸟(3)
“妹妹,你怎么和杨崇古站在这里不动?”
身后有人在叫她们。是在山下等候她们的王蕴,因见她们许久没回来,便亲自走上来找她们。
……
“那个人一定还没有逃出去,就在仙游寺内,哥哥派人搜查一下就能找到的。”王若颤声说。
王蕴点头,见她吓成这样,便安慰说:“不过是一个来历不明的人随口说几句,你怎么当真了?放心吧,我们琅琊王家的女儿,夔王府的王妃,怎么可能会凭空消失?你别信这种胡言妄语。”
……
到天色昏暗时,到各处搜寻的小分队也一一回复,他们将寺内分割成五十块范围,十人一队进行细细搜寻,就算有只虱子躲在寺庙内,也定会在这样反复的梳篦中被找出来——然而没有,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寺庙内除了跟着王若过来的黄梓瑕和素绮,就是王家的丫头和仆妇,除此之外,再无别人。
唯一算得上有所发现的,是在燃灯古佛殿内,有人捡到了一枚放在佛前的生锈箭簇。那箭簇上,刻着依稀可辨的四个字,大唐夔王。】
王蕴的及时出现总算是让书中的两人松了一口气,王若就像一个普通的弱女子般向兄长哭诉着之前发生的事,而王蕴也一如往常温和的安慰这自家妹妹。
不过事情到底还是发生过的了,所以王若还是惴惴不安的,虽然最后被王蕴给劝了心稍微安了一点。但之前那个人说的一番话却一直在她脑海中回荡着:
无论现在是怎么样,但以前曾经做过的一切,经历过的一切,都会深深烙印在心上,就算瞒过了所有人,也瞒不过自己。
她怕了,她怕她最真实的一切会被所有人知道。她怕最后别说当夔王妃了,能不能继续当“王若”都不一定了。
事后王蕴为了谨慎起见还彻底搜了寺庙与山上,这一搜可不得了,居然让他在山上收到了“大唐夔王”字眼的箭簇。王蕴自然不会将这种事告诉王若,不过黄梓瑕身为夔王府派出来的人肯定是需要知道这些的。
【“无论什么理由,将造假的庚帖拿出来,她就是欺君罔上,只有万劫不复的下场。”李舒白说着,又转了话题问,“她是担心自己的身份被戳穿?”
“好像不止,她的过去似乎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个忽然出现的男人隐约提到,她当时吓得根本无法掩饰。”
……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无论怎么设想……”黄梓瑕思索了半天,说:“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世间匪夷所思的事情岂不是多得是?”李舒白唇角微微一扬,“就比如,据说我未来的王妃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见。”】
黄梓瑕回去之后果然将今天的事与李舒白说了。不,事实上是李舒白先开口询问才是,毕竟白天和他们一起去的还有夔王府的府兵,那些人一定第一时间就禀告给夔王了。
书中黄梓瑕也没有卖关子,一五一十的和李舒白说起了白天发生的事。毕竟当时只有她和王若在场,很多具体内容还是只有她才知道的。
之后两人更是一起前往了京城中最为热闹的西市,那里是京城繁花锦簇的街道,是连宵禁都无法禁止的热闹。
两人就这样扮成普通的公子哥与仆从一起随意的逛街。紧接着两人来到了一家酒楼,打算用餐随便等西市最热闹的时间段到来。
酒楼嘛!自然是最好打听八卦的地方,用餐的人来人往,每个人都在高谈阔论。中间还有说书先生说着一些奇闻趣事。众人的注意力一下子就放在这名说书先生上了,因为他说的不是别的,正是有关夔王的故事
【“长安城,大明宫,大明宫中皇帝坐正中。宫外还有诸王在,其中一位就是夔王爷,大名李滋李舒白。”
下面有人起哄,说:“夔王爷的故事我最爱听了,先来一段夔王率六大节度使大战庞勋的故事!”
“这位客官您别忙,我先把目前的事情给说一说,此事的发生,却与当初夔王于万军之中射杀庞勋的事情,大有关系!”】
说书人说的是啥故事?并不是当年夔王平叛逆贼庞勋的事,而是昨天仙游寺进香是发生的事。
众人不由觉的诧异,这事虽然不是什么不能说的是,不过那么快就连说书人都知道了,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好歹王若还是准王妃来着,要说没人指使,一个普通的平民说书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编排夔王与准王妃他们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