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李润感慨的说：“真没想到，四哥也会上场比赛啊！”

李舒白很少与人打击鞠，倒不是说他实力不足，而是他不喜欢这种热火朝天的场面。事实上他少数打的几场击鞠赛里他都是最受瞩目的中心。

黄梓瑕心头猛地一跳，心中闪过一丝明悟：王爷他……是为了我才上场比赛的。

黄梓瑕不敢细想下去，深怕自己自作多情，但心中还是不由得涌现出一股甜丝丝的感觉。再一次确定了夔王爷他是个好人的想法。

【同昌公主却又重新坐回椅上了，只抬眼皮看他一眼：“平常不是天天夸自己击鞠厉害吗？今日我算见识了。”

韦保衡被骂得讪讪的，只能赔笑：“公主说的是，我今日是打得不行……”

……

黄梓瑕帮着众人端茶倒水，一转头看见驸马韦保衡低头看地，在弥漫的烟尘与炽热的阳光下，他的脸色铁青，因强自咬紧牙关，使下巴紧绷，露出一个扭曲的弧度。

汗水顺着他的面容滑下，让黄梓瑕以为这一瞬间他会再难抑制，谁知就在那滴汗水落在他手背上之时，他抬起手用力甩开了那滴汗，而脸上的可怕表情也像是被远远甩开了，又露出那种惯常的笑容，接过她手中的茶杯，说：“多谢。你打得着实不错。”】

周子秦叹气：“韦公子也不容易啊！”

世人只羡慕他娶了皇帝最疼爱的女儿，凭借着驸马这个身份，哪怕韦保衡不读圣贤书，也能在朝中有一席之地。

可尚公主就真的是一件好事吗？不见得。

公主哪怕是成亲之后也依旧是公主，娶回来的不是一位妻子而是一位祖宗啊！是以在世家贵族中只要是自认有能力的人都不会轻易走上尚公主这条路的。

这位韦驸马的脾气不错，不然之前也不会容忍周子秦的打闹，可即使是这样的他也会在公主不给他面子是觉得难堪。

【众人各自上马，发令官手中红旗飞舞，长嘶声中，马蹄响起，数匹马正急冲向对方场地时，忽然有一匹马痛嘶一声，前蹄一折便倒在了地上。

正是驸马韦保衡的那一匹黑马，在奔跑之间轰然倒地。骑在马上的韦保衡猝不及防，被马带着重重摔向泥地。幸好他身手灵敏，反应极快，在扑倒在地的瞬间已经蜷起身体，向前接连两三个翻滚，卸去了力量，才保住了骨头。

全场大哗，同昌公主跳了起来，直奔向马球场。】

黄梓瑕听着书中的描述说：“同昌公主并非不在乎驸马吧！只不过公主她是君，从来就没人教她如何与他人相处。”

从驸马出事公主立刻跑过来这点可以看出公主还是在乎驸马的，只是不懂如何与驸马相处。

众人都没将这次的意外放在心上，毕竟是马上的比赛，偶尔发生意外情况也是常有的事。不过嘛！他们不在意有人在意。

【第65章如风如龙（3）

……

这边他们几人还在庆祝，那边同昌公主勃然发作，声音远远传来。她指着那匹黑马大吼：“所有人都没事，偏偏驸马就这么凑巧，差点没命？”

众人都知道同昌公主娇纵至极，几位王爷只当没看见，打球的人尚可去安慰韦保衡，管马与管击鞠场的小吏则惨了，只能低头挨训。

……

“父皇，前几日……荐福寺中，那么多人，偏偏我身边的宦官就这么凑巧，在人群中被雷劈死。现在又轮到驸马……父皇您难道觉得，我身边接二连三发生的这些，都只是意外吗？”同昌公主说着，脸色也迅速变得苍白，“我身边，跟了我十几年的宦官就这样活活被烧死了呀！我的驸马，现在又突然发生这样的事，要不是他应变及时，后果不堪设想了！”】

周子秦恍然说到：“对哦！开头死掉的那名小宦官也是同昌公主府的，还是同昌公主身边的近侍。难不成这次意外也会是一起案件，会是同一个人所为吗？”

黄梓瑕摇摇头说：“我看不像，赛场上的惊马事件是不是意外暂且不论，单从两件事的性质上就不像同一人所为。估计都是发生在公主身边才会让她惶惶不安，将两件事联想到一起去。”

李润与禹宣进来的比较晚，完全不知道二人开头还有一桩天打雷劈劈死人的案件，李润好奇的问：“还有其他的案件不成？”

周子秦：“哦哦！鄂王殿下你们进来的时候这桩案件已经过了。是这样的之前书中举办祈福法会，我，崇古还有王爷都去祈福，结果中途天降雷霆，劈到了一名宦官身上将他活活烧死了。那名宦官就是同昌公主府的。”

李润若有所思的说：“那会不会是有人在针对同昌公主，或者就是巧合也说不定，毕竟谁能操控天上的雷霆劈人呢？”

黄梓瑕说：“是不是针对尚不好说，但这绝对不是什么天谴，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操控这一切。”

黄梓瑕说的斩钉截铁，她从不信鬼神之说，所谓天谴之说都是有人故意误导别人相信而已。

【“我听说，那个夔王府的小宦官杨崇古破案十分厉害。我看大理寺的人口口声声说是天谴，绝对是找不出真相了，请父皇一定要答应女儿，让杨崇古过来调查驸马和魏喜敏这两件事。”

黄梓瑕没想到同昌公主会忽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不由得怔了一下。

……

皇帝见到她这般模样，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头问李舒白：“四弟，既然公主这样说，不如你就将这小宦官借调到大理寺中，帮助崔纯湛调理一下荐福寺那场事情？”

李舒白不动声色道：“请皇上恕臣弟愚昧，荐福寺那场混乱，不是因天降雷霆引爆了蜡烛，致使发生踩踏悲剧么？公主府上宦官之死，想必是因凑巧被挤到了蜡烛近处，才会在起火时不幸被引燃。”】

果然，这个案件兜兜转转又转到了黄梓瑕的手上。

知道黄梓瑕有多急切想要回蜀地翻案的周子秦不由得失望的说：“怎么会这样啊！明明崇古即将要随夔王爷前往蜀州的啊！要是被留下来查案那么不就去不了蜀州了吗？”

他没想过让夔王爷等黄梓瑕破案了在前往蜀州，因为不用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毕竟夔王爷前往蜀州是为了公事，顺路带黄梓瑕回去翻案也就算了，断没有特地为她拖延出发时间的道理。

黄梓瑕目光灼灼的说：“那就在前往蜀州之前将案子破掉。”语气中满是坚定。

周子秦用力的点点头说：“嗯嗯嗯！我相信你崇古！你一定能做到的。”

【黄梓瑕沉吟片刻，说：“以奴婢浅见，荐福寺踩踏事件，确实出于天降霹雳，凑巧引燃了蜡烛。此事源头在于天雷，即使奴婢想要查找凶犯，亦不可能向上天寻索。”

同昌公主悻然一指韦保衡，又问：“那么驸马此事呢？”

“驸马自己牵的马，之前亦曾经换马。以奴婢看来，大约又一个意外。”

“意外，意外，我不信有这么多意外！”同昌公主狂怒，那张漂亮单薄的脸上，尽是咄咄逼人的锋芒。她瞪着黄梓瑕，怒喝道，“既然如此，那么我就要让差点害死驸马的管马人千刀万剐！还有，京城防卫司衙门里管马的所有人，都要负责任！”

“灵徽，你近来脾气见长，克制点。”郭淑妃拉住她说道。

同昌公主摔开她的手，只一味看着皇帝，一张脸只见煞白发青，让人担心她怒极了会晕厥过去。

……

李舒白见他这样，便在旁边说道：“皇上，其实臣弟原本打算近日要去蜀地，但临时又有些许小事未曾办妥，估计会拖延几天。既然同昌看上了杨崇古，那么就让她借调到大理寺几日，跟着他们跑一跑此案吧。若能让同昌心安，那是最好。若是最后没有结果，也是杨崇古能力所限，到时同昌想必也能谅解。”】

其实两起案件看上去的确就像是意外，想调查也不知从何查起，不过在同昌公主的强烈要求，她的近侍魏喜敏之死以及驸马韦保衡马场上发生的意外还是全都交给了黄梓瑕去调查。

周子秦松一口气说：“还好王爷还有些事没处理完，多出几天时间崇古你一定能侦破这两起案件的。”

王蕴不以为然，真的是刚巧有事没处理完吗？他倒觉得更像是王爷特地给黄姑娘留了几天时间。

黄梓瑕无奈说：“虽说我一定会努力查案的，可这两起案件，可都不是那么好查的啊！”

一是天降雷霆，二是马场意外。一个是毫无头绪，一个是看起来就像是意外。这种类型的反倒更难查了，因为很有可能查着查着就会发现这真就是意外，花费了大量时间以及人力物力最终也是白忙活一场。

但谁让这是公主的要求呢？哪怕最后真是白忙活一场，黄梓瑕也必须将这两起案件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