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千改这句话一发出去,右下角的玉珏符号就闪烁起来,有人申请添加她为道友。
帖子也浮现字迹:
【什么,都已经二月初了,翡不琢先生还没有找齐队友吗?】
【阙少主的队伍已经齐了。而且还是幼时就与他一起长大的好友。】
【这……!现在才找,未免有些难办。】
现在的四五百人以皖州人士为主,说得都比较委婉。但担忧和震惊的意思很明显。
——他们都没想到诗千改居然这么托大!
而且还如此大剌剌地发在天下布告牌上,岂不是很快浙州那边就会知道?
诗千改一一点开道友申请,看到了张镜莲,还有几个研究灵犀玉网的匠道和阵法人才,于是都通过了。
张镜莲写道:“觉得这里怎么样?”
诗千改兴奋回道:“我觉得非常好!!”
她意识到,改良后的灵犀玉网可以直接神识输入文字,那岂不是以后她就可以意念码字了?
这功能要是前世的自己就拥有,能当场感动落泪!
解放双手,从灵犀玉网做起jpg
张镜莲发了一个“笑”字——这是目前灵犀玉网的缺憾,从前作用简单的时候,可以传发声音,但在纳入了如此多的阵法之后,就只能发送文字和入画影画像了。
诗千改的神识光球在白玉广场上翻了几个滚,漫无目的地四处游逛。灵犀玉网才刚刚起步,广场之外建筑稀稀拉拉的。在将来,这里面的每一个建筑都会代表一个“网站”或者“聊天群”,张夫人她们称为“文会大集”和“文会雅间”。
左上角的人数数字点开后是一幅小地图,灵光点几乎都集中在东面三州,但在西南的滇云州与西面的天蜀州也有几个零散的灵光点。
诗千改好奇,张夫人都推广到这么远了?
可惜灵光点没法点开,只能看着。
诗千改帖子发出去两刻钟后,这四百多人还真有几个认真自荐了,她浏览了一番,在其中看到一个很亮眼的。
【我可以吗?文修道,筑基后期修为,已化出本命灵武,是一把琴。有灵技,可治愈自己和别人的伤口。】
她主要走袭杀和攻击的路线,贺雪也是攻击派,正缺一个治疗。
以琴为灵武,走治愈路线,诗千改瞬间脑补出一个温柔的小姐姐或小哥哥。
天选队友,就是你了!
诗千改连忙申请添加道友,但等了一会儿,对方却迟迟没通过。
她今日的摸鱼时间已经用完,只好遗憾下线。
诗千改随手发了贴就走,却着实惊到了很多人。
“噗——咳咳咳!”
琅嬛派内,简升白看到那句话,一口茶就喷了出来。
这小丫头是真如此,还是故意挑衅?
一般来说,有志于玄春闱取得好名次的人,提前一年甚至两三年组队友都不过分。而且一般在报名时就会按照队伍上报,否则最后一次自选的机会只有现场挑人组,不行的话就由考官分配。
在皖州众人都看好翡不琢的情况下,她的一句“队友没找齐”足以让所有人惊掉下巴。
围观者必会望风而动,开始唱衰。
——事实上,都不能叫唱衰,而是个基本不会出错的预测!自玄春闱开举后这百年的魁首,都没有一个是像她这样临时找搭的!
连简升白看到,心里都咯噔了一下。
然而他仔细回忆,发觉……诗千改好像还真没什么机会忙这些。
她的姓氏虽疑似是大姓,但经历却与寒门无异,十五岁一从书院结业就开始写书。早年写风月话本,很可能代表她境况糟糕、只能以此谋快钱,而且往后两年修为只在炼气徘徊。这时候肯定是没有同道好友的。
而去岁十日筑基,一本入道,时间安排得无比紧凑。从她信件里透露的信息来看,身边也没有一直交好的朋友。他没和她提玄春闱,是因为压根没想到——这对于修士来说是常识。
但现在来看,她甚至很有可能是最近才知道玄春闱的。
外界眼里风光无限的新秀,其实处境没有人们想的那么好,每一步道途都走得没有退路。
这也是寒门的普遍状况,为什么寒门越来越难出少年天才了?因为他们根本接触不到那些资源。世家子弟如阙晗日,可以在十多岁时就与同龄的优秀友人结伴,有父母安排入道的一切事宜,诗千改却只能自己争取。
哎,但往届的寒门魁首与前三甲,都会提前加倍找人磨合,诗千改这实在是……
“这就是你与我说过的天才新秀?”
简升白身侧,一道男声如此说道。
这声音质地极冷,但语调上扬,情绪明显,昭示着说话之人并不是个话少刻板的性格。他身着做工精致的雪白道袍,头戴银冠,眼瞳的颜色很淡,仿佛一尊冰雪雕出来的人。
其凤眼狭长,生得俊美却刻薄。
——琅嬛首席、如今的天下第一人施明夷,昨日刚刚出关。
青年手中正握着一块灵犀玉牌,显然刚刚也神识浸入其中、看到了诗千改的话。
简升白感到棘手,他这位师兄是出了名的毒嘴毒舌,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原本是想给他提前介绍一下诗丫头,拉拢几分好感,但这下麻烦了。
果然,施明夷说:“狷狂。她是觉得自己稳坐第一了?”
施明夷先前一直在闭关,没有亲眼见过诗千改的一路打拼,第一眼便是这句话,自然没有好印象。且他虽为简升白师兄,可文风更倾向于复古派,两相叠加,观感就更差了。
简升白:“她是寒门,先前不知道……”
施明夷冷笑打断他:“你亦是寒门。既然放言参与玄春闱,承担了这么多人的期待,就不该如此托大。一句不知道就能成为理由?”
简升白摸摸脑门,不敢吱声了。他一直有点怕这位师兄,或者说,整个琅嬛派有几人不怕他?
他有点后悔了,施明夷就是个逆毛驴脾气,如果不是自己非要拖着师兄出关看这次的玄春闱、还哐哐砸了诗千改许多好话,师兄也不会如此逆反不耐。
施明夷指尖一点,将诗千改的报名签点出,直接悬到了自己桌面的中央。
“既然你要我关注,那我就好好看看,十九日后她到底有多少能耐。”
“阿嚏!”
诗千改揉揉鼻子,“又有谁在说我坏话?”
她最近进入了冲刺复习周,整个人暴躁无比,贺雪都感觉到了她的低气压,每日带灵禽鸡仔来给她回血。
自从上次在灵犀玉网里发了那个贴之后,外界的舆论风向就开始变了,当然,总体是关心她的,但从起初的“翡不琢先生一定能拿第一!”变成了“先生明年一定能拿第一!”。
还有人吵起架来,认为定是先前的舆论给了她压力,否则怎么会没准备好就去参加玄春闱?皖州好容易出个天才新秀,别给揠苗助长打垮了!
诗千改:“……”
可恶,怎么能说她没准备,她现在难道是天天虚空背书吗?
吴丽春日趋焦虑,到处打听合适的队友。
诗千改对此已经躺平了,灵犀玉网里的那位姐妹或仁兄一直没回复她,看来上天注定要她临时找搭档。她还反过来安慰吴丽春,说这叫逆风翻盘,惊艳众人。
吴丽春:“……”
去你的惊艳众人!
……
十来天就这么一刹而过,到最后,还是二缺一的状态。
二月十四,云舟港口。
吴丽春活脱脱一个送小孩去外地上大学的家长,抓着诗千改的胳膊吩咐道:“你在外,一定要与人为善,轻易不要起冲突。财不露白……”
诗千改嗯嗯啊啊地点头,但一颗心已经飞到了外面——
马车外,是一个修筑成汉白玉平台的巨大悬崖,风极冷,三面悬空,围着阑干,阑干之外是一望无际的洁白云海,时不时还飞出些雪花,奇幻而绮丽。
等待飞舟的旅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通工具来来去去,玉台广场上还有许多小商小贩在叫卖:
“这是来自京都的笔墨!刚刚到的货,就地开卖喽!……”
“我这有兴源布庄的货!……人力背回来的,数目有限,先到先得!”
“煎豆腐!茶叶蛋!来闻闻香不香……”
不远处的云层中已泊着两艘飞舟,大小可比诗千改前世的海上邮轮,堪称是庞然大物,飞鸟在它的身侧渺小得如同蚂蚁一般。
恰有一艘飞舟自远处飞来,红色的帆在云气中起卷飘扬,发出阵法与机械转动的悠远长鸣,仿佛出水的鲸鱼。
“参加玄春闱的考生请上舟——”
云舟上传来一声吆喝,诗千改眼睛一亮,道:“我走了!吴姐姐,考完再见,有什么事灵犀玉联络!”
吴丽春哭笑不得:“你这孩子!”
诗千改卖乖作揖,蹬蹬蹬就跳下了马车。这还是她穿越以来第一次出远门!还是做修真版的飞机!
贺雪早就先下了马车,背着刀匣站在一边等。
无数绩溪的考生都向云舟涌去,二人混在其中,踏上甲板。待一一检查过名牌,雇役给每个人发了代表房间的灵玉,接下来的两三天便都住在云舟上了。
——其实从绩溪到金陵,自己去的话不过半日光景。提前出发,正是因为琅嬛派出了二十多艘云舟去各地接考生,集体送达。
这做法在三大门里琅嬛是独一份,关于为什么,历来说法不一,有说是要让修士提前感受成群结队生活的,有说是为了体现寒门世家平等统一的,有说是从云舟上就已经有大能开始暗中观察考核的……
不过有一点无法否认,那就是“琅嬛财大气粗”。
诗千改很克制,虽然心中好奇但也没有探头探脑张望。而周围有人已经小声惊呼起来:
“这就是琅嬛云舟吗?好生威风!”
“羡慕,我以后也要买自己的飞鸾……”
“哇,飞起来了!防护阵亮起来了!”
一道淡金色的阵法笼罩了整个云舟,船身开始移动。诗千改忍不住了,趴在边上和所有考生一道看。
贺雪倒是很淡然的样子,早就拿着灵玉回房间了。
诗千改吹了好一会儿冷风,才意识到自己这样好傻:前世也不是没坐过飞机,怎会如此?
于是也成熟稳重地回了房间,只是暗自握拳,以后定要攒钱买一艘自己的小飞舟!
次日。
云舟的房间排布方式也很像游轮,诗千改的房间在甲板往上二层,两张床,还有一个舍友。只不过一夜过去也没有就位,看来是还在下一站。
第一天,诗千改很快适应了待在云舟上的感觉,开始准备写稿。
不得不说,工作能一下子冲淡人所有的新鲜感,诗千改恍惚觉得自己回到了前世在飞机上赶稿的时候。
——她这次答应了读者,会尽量维持更新,写的稿子用灵犀玉网传回去,文试结束后开始武试的时候再断更。
“……所以说我当初为什么要承诺啊!”
诗千改痛苦面具。比赶稿更痛苦的是,她发现自己卡文了。
卡文就像感冒,该死的永远不知道它会什么时候降临。诗千改第一天只写出了一千来个字,第二天中午听着外头其他考生的嬉戏面无表情,第二天下午已经状若走火入魔。
她前世就见过有作者半夜打电话找朋友嚎啕大哭的,有躺在地板上闭目冥思企图汲取天地之精华的……奇形异状,数不胜数。
——所以她其实也不是很离谱,对吧。
诗千改倒挂在房间上方的横梁上,这样想道。
“我要怎么处理这个剧情……”
她喃喃低语,小腿勾住房梁,整个人倒悬着,拿着笔,在人物关系谱图上写写画画。
别说,如果正常人这样做,肯定很快就感到难受了。但修士的身体与普通人有所差别,她还真感觉脑补供血充足,神清气爽了起来。
可以列入卡文时的舒缓方案……诗千改想道。
然而就在此时,忽然,房门被打开了。
“道友好!”
热情洋溢的男声道,“初次见面!我叫夜九阳!!”
只见一名小麦肤色的浅衣少年大步进来,双眼弯弯,笑出一口小白牙。他抬头,诗千改倒挂披垂的黑发和苍白的小脸顿时映入他眼帘。
“?”少年愣了一下,瞬间关上门,“是我打开房门的姿势不对吗?”
诗千改:“……”
啊!她居然忘了还有一个舍友没来!
不对,等等,怎么是个男孩子?房间不是按照性别安排的吗?
门又被“啪”地打开,少年见屋内景象还是没有改变,傻傻回过神来:“道友?你这是?”
诗千改:“…………”
她努力摆出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我是在修炼。”
少年:“??”
诗千改处于社死现场,忍着强烈的羞耻沉声道:“你不懂吧,这样有助于天地灵气沉降,让灵气更好地进入你的大脑。”
少年懵了:“啊?是,是这样吗??”
他看着诗千改一脸笃定的样子,还真露出了犹疑被说服的表情。
诗千改小腹发力,翻身坐回房梁上,飞快转移话题打招呼:“夜道友好,我叫诗千改。听口音,你好像不是皖州人?”
夜九阳下意识跟着被带跑了话题:“……我不是,我是滇云州的,都赶到这了才知道原来琅嬛派了云舟去接送。”
他有点不好意思,“诗道友好……呃,为什么我们两个会是同房间?”
夜九阳发色很浅,看起来蓬松而柔软,配合着现的表情,像是一只大狗狗,手脚都拘谨地收起来了,不敢踏进房门。
诗千改也很疑惑,她回忆了一下,道:“我明明记得当时的名牌上,我的同寝是个叫‘薛倾碧’的女孩子……啊,‘薛’。”
她忽然意识到,这个姓氏在大雅并不常见,出现时基本只有一种可能——大雅皇姓,薛。
而紧接着,她就记起了自己背过的资料:当今小皇帝的长姐,也就是长公主,封号为“碧影”。
大雅皇室的封号喜欢从名字里取同样的字,这个薛倾碧,难不成就是碧影公主?
碧影公主不是应该在大雅都城开封吗,怎么会上皖州的云舟?
诗千改和底下的少年面面相觑,夜九阳没说话,但显然也想到了这回事。
听说碧影公主排场很大,性格高傲,为人很不好相处。现在这事八成能肯定了,应该是她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不想和诗千改一间,擅自把名牌换了,这才导致夜九阳拿到了这间屋子的灵玉牌。
夜九阳反应很快,道:“我去问问能不能换回……不,换一个女孩子过来,如果实在不行,我就睡外面。”
皖州这么多考生,难保里面不会有坏心思的。随意把男女修名牌放在一间,这是正常人该做的事吗?
诗千改微微皱眉,道:“我和你一起去。”
她从房梁上跳下来,才发现这名叫夜九阳的少年生得极高,感觉上都快接近一米九了。他穿着短打武服,身材健美却不显得笨拙,宽肩长腿,猿臂蜂腰,阳光打在他的皮肤上,显出蜜一样的色泽。
她一米七五不到,比他矮了大半个头,扫过去的第一想法是——
草。
这个胸肌,好大!
诗千改:“……”
她错开脸,目不斜视,“道,道友,我们走吧。”
二人找到云舟的男管事,一番查明后才发现,薛倾碧一来就擅自占了一个双人房间,把里面两个少年的名牌都挪出去了,一个丢到了她原先的房间——也就是倒霉的夜九阳;还有一个好运一点,被放到了一个都是男修的三人房间。
从这里,可以看到被她占走的那间屋子,门紧闭,门口还站着侍卫,果真是排场大极了。
现在云舟上已经没有多余的位置,大家都不熟的情况下,恐怕也没有少年愿意主动和夜九阳挤一张床——何况他个头还不小。
夜九阳蹙着眉头,虽然生得高大,但却不显得凶悍,反而有种委屈感,活像小狗听说自己的窝被拆了,诗千改都错觉他要“呜呜”叫出来了。
“……”诗千改道,“你就和我一间吧,也不用睡屋外。反正就两三天。”
她说完,将视线投到薛倾碧的房门口时,表情就不是那么温和了。
男管事站在她身侧,苦不堪言地想,自己这是倒了什么大霉!
本来听闻云舟上会有翡不琢的时候,他的心就已经提了起来。但凡天才多有怪癖,年少成名的天才很少有脾气好的,翡不琢多半也是个被宠坏的大小姐脾气。
尤其打听一下她那桩桩件件的经历,一个骄狂不让的形象顿时就跃然脑海。
分配的时候,皖州和浙州两艘云舟没人主动接手,他抽签中了这个烫手山芋。
原本提心吊胆,看翡不琢只是关在房间里自个儿写稿,他还松了口气——只是爱挂在房梁上罢了!这点怪癖还是能忍的。
但谁能告诉他,为什么碧影公主也突然说要“去琅嬛修习”,从开封跑来皖州了??
这位碧影公主,是先皇捧在掌心的明珠,说要星星不给月亮绝不为过。
她五岁那年说要修仙,先皇立刻给她安排天下最好的老师,当年的请帖给每个大能都送了一份;如今十七岁,三天前说想和普通人一样参加玄春闱,仙阁也只好卖个面子,临时把她的名牌加塞进了此次名录里。
从听到这个安排的时候,管事就在心里祈祷文仙,两个“大小姐”千万别碰上。
但文仙不起作用,眼看薛倾碧才登船第一天,两人就要起冲突了。
现在强行让两人一间肯定是痴人说梦。嘶,难道真的要同意翡不琢和这男修混住……
他都快愁秃了。
身侧少女似乎察觉出了他的想法,转过头与他对视,忽然笑了一下。
“管事前辈,我不会胡来。”诗千改轻缓道,“我只是要你行个方便,让我略略给薛道友开个‘玩笑’。”
傍晚。
“殿下,你吩咐的话本子我找来了。”
一位绿裙少女坐在桌边,接过书册。她生得明艳如绿牡丹,叫人不敢逼视,正是薛倾碧。
薛倾碧扬了扬眉,灼灼矜骄之气便流露出来;“就这一本?”
她刚来皖州,就听说这儿有个和她年纪一般大的天才文修,便立即叫人寻找那“翡不琢”的文章来呈给她。
“是的,她只出了一本单行册。”侍女道,“剩下的据说还在《徽女日报》上连载。”
薛倾碧“呵”了一声,道:“这么点,想来写得也没多好。晚上再看也来得及。我饿了,先去吃饭。”
她自然是不会吃云舟上厨子做的食物的,自己就带了足足三个御厨。但总不能在房间里用饭,一行人便浩浩汤汤地往花厅里去。
那儿已经有不少考生,薛倾碧一个都看不上,视线寻梭,侍女适时道:“翡不琢在那。”
只见不远处窗边坐着三人,两名少年一高一矮,一浅衣一黑衣,为首则是一名浅蓝衣裙的少女。少女敏锐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也直视了过来。
二人目光在空中相撞,诗千改冲她笑了一下。
薛倾碧皱眉,抬起下巴。
这二人存在感都太强烈了,一时间,整个花厅里的气氛微妙,暗流涌动。
一顿饭就在古怪的氛围中吃完了,薛倾碧一行人又排场惊人地回到了房间,只是半途她有些疑虑:“怎么感觉翡不琢像是提前听过我似的?”
侍卫和侍女不吭声。薛倾碧很快就把这个插曲忘到脑后了。
然而打开房门时,她却忽然脸色一变,道:“我的灵力怎么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