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千改继续道:“我想拜的是简前辈。”
这位传说里的天下第一施明夷,他的文章诗千改也看过。但是两个人的风格相差太大,怎么做师徒?
所谓亲传弟子,就和导师带学生一样,如果风格不属于一派,日后必会闹出不愉快。
她的反应太理所当然,施明夷皱眉道:“你……”
他面色险些就要冷下去,但是强忍住了,问道,“为什么?如果你在意的是文风派别,那么我可以告诉你,琅嬛不会插手这些。”
这的确是真话。
各个门派都是如此,不会管学生写什么——写文章这种东西,哪里是教就能教会的?
它们只是为学生提供一个良好的环境,基本上,能覆盖天下范围的报纸都属于三大门派。若学生遇到具体的瓶颈问题,也有师长可以咨询。
而内门平日里教的课业,基本上就是玄春闱文试内容的细化,丹、医、评议、符箓、经史……等等。每一门课业都有单独的夫子。
诗千改:“……”
她委婉地说,“施前辈,您难道不觉得,除了文风,我们的性格也很不合适吗?”
做学生的想拜导师,都会提前打听这老师性情怎么样,她也不例外。根据先前一个月打听的结果,她认为她要是拜到施明夷门下,必是一场灾难。
不过施明夷不是从来不收亲传弟子吗,怎么突然看上她了?
随后赶来在门外的简升白等人刚好听到了这句话,简升白都听傻了,还是第一次有学生这样和施明夷说话的。非但不怕他,还敢反问他性格!
他原本还以为诗千改要转拜施明夷,毕竟“天下第一”的名头谁不心动?虽然心痛,但都是琅嬛人也没差……谁知道诗千改半点都不心动!
秦圆道差点当场笑出声,抿住嘴,肩膀抖动。
严理繁竟然觉得平衡了一点:这么看,这小丫头也不只是对他一个人不恭敬。
施明夷施明夷也完全没想到诗千改会拒绝。他平生第一次兴起想收徒的心思,只聊了两句便没了结果!
他噎了一会儿,可能人都是逆反的,他居然没生出多少被冒犯的不虞,眯了下眼睛:“是吗?你觉得我性格如何?”
诗千改顿了顿,幽幽地:“哎。”
施明夷:“……”
简升白:“……”
秦圆道快要笑晕过去了,搭着张镜莲的肩膀。
屋内,薛倾碧都替诗千改捏把汗,凑过来小声道:“你傻啊?如果拜了施前辈,以后你有什么问题,就有‘天下第一’给你解答了!我听说琅嬛的有些课业题很难的!”
诗千改看了看她,忽然反问:“难道我不拜施前辈,去问的时候他就不教我了吗?你怎么可以如此质疑施前辈的品性!”
薛倾碧:“??”
施明夷:“?”
诗千改震声:“施前辈如此高义,怎么会在乎为一个区区小弟子解答疑惑!施前辈,你说是不是?”
薛倾碧:“……??”
好像是这个道理?
简升白:“……”
他叹为观止。
这话有什么不对吗?没有,师兄也的确认为学生应该勤学好问。唯一的问题就是以前从来没有学生敢主动凑到施明夷跟前!
施明夷额头直冒青筋地看了诗千改一会儿,转身就走了。
这小后辈说得对,他不能收她做徒弟,否则迟早会被气死!
诗千改友好道:“前辈慢走!”
施明夷闻言一停,直接用阵法传送消失了。门外的简升白等人连忙假装自己只是路过,咳嗽声一片。
天,他们居然有一天能看见施明夷的笑话!还是一个被当众拒绝的笑话!
房间里则安静了片刻,炸开了锅。
“诗道友实乃真猛士!!”
“不愧是诗道友,居然拒绝了施前辈!”
“诗道友,我以后跟你混吧呜呜呜!”
诗千改谦逊道:“谢谢,谢谢,这是我该做的。”
她一出门,就像孩子王一样被众人众星拱月地跟着。
“在幻境里你也好强!!居然能想到这种解法!”
“我们大组是第一吧?肯定是第一!”
“我入琅嬛啦!!哈哈哈哈我要告诉我娘,诗道友多谢你!”
脱离了幻境,大家的兴奋劲儿却还没缓过来,薛倾碧稍微落后诗千改一步,神色有些复杂,道:“我这次输了。”
但很快又哼一声,补了一句,“但我以后一定会赢的!”
阙晗日这个外界认为和诗千改王不见王的“天才少主”,本人对此却十分坦然。他道:“我不如你……其实我一直很想做你的辑书客。诗道友,你看如何?”
诗千改:“……这就不必了。”
吴丽春知道了马上要骂你挖墙脚。
她们作为最后一组出去的,收到了其他组的祝贺连带好奇:
“你们到底是怎么坚持下去的?”
“这破题!最后只剩我一个,我都直接跳墙了!”
“先生们会不会把过程放出来呀?我好想看!”
除了何文宣、詹子轩,提前被弹出去的也在门外等待,与诗千改等人汇合,一路上叽叽喳喳,引来琅嬛道友们的善意注视。
诗千改等身边人散得差不多、只剩下夜九阳贺雪,才露出小孩子一样得意的笑:“啊——武试结束了。我是第一!我们都是第一!”
夜九阳也欢呼,和她击掌:“我是我们那片山里第一个入三大门的!!还是第一!哇——”
两人一起傻笑起来。
贺雪抬了抬下巴:“我是我们家第一个出来参加玄春闱的。”出门交际的第一步,非常顺利。
诗千改琅嬛的蓝天,终于彻底摘离了情绪:“我要先去睡一觉!”
虽然只是在秘境,但几人也都觉得身心俱疲,闻言,皆直奔小院而去。
玄春闱的结果迅速地从金陵传了出去,烈火燎原般激起惊呼声一片。
“今年琅嬛的魁首是诗千改!她、贺雪、夜九阳的小组夺魁了!”
“也就是说她文武都是第一?!这么厉害!”
“我天,你们看流光石了没,这场武试简直看得我说不出话来!”
流光石是一种可以记录、投影画面的灵石,琅嬛考官组在琅嬛外山的山道放出了诗千改那组武试画面,使得无数人前来围观,万人空巷。
那狰狞的妖林、骇人的鬼潮让人畏惧心惊,世家们丑恶的嘴脸引人唾骂,哪怕看一看,都觉得腿软,身处其中该当如何?可考生们的表现却让所有人都惊艳,不得不感慨一句“少年英杰”。
诗千改被鬼物压制而觉醒本命剑,在困守的条件下仍然不放弃,最后投身鬼潮,唤来亡魂之军,每一个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将其深深刻在了心中,有不少人甚至看得眼眶发热。
身为普通人,平时辅助修士的气运,自然也希望修士可以回报他们。诗千改明明最后的分数已经可以赢了,但她却依旧想着要保护落平城,此举出人意料,才更让人震撼。
她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却用实际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辈身为修士,享天道偏爱,自当以天下之众为先,万死不辞。
“此等心性,才是修界天骄!”
“日后的琅嬛首席,不是诗千改还能是谁?”
“十七岁便有这样的风姿,实在令人折服!”
“修界已经许久无人飞升了,不知下一个飞升的人是不是出在琅嬛?”
“我先前还道碧影公主刁蛮无理,谁料是我错怪她了……”
“不过,这二人与诗千改相比,都要黯然逊色!”
先前押注时不被看好的人,来了个层层逆转,这样的戏码谁不爱看?
每年三大门的魁首名字都要被天下热议,而这年琅嬛是最早结束的,武试的跌宕起伏无疑也更具有传奇性,前无古人,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怕是也没有来者了。
诗千改再次天下闻名了一回。这次,众人提起更多的不再是“翡不琢”,而是她的本名。
灵影画雪花般飞向东南地区的各家报纸,说书先生们将今年玄春闱的情节大讲特讲,跌宕起伏、酣畅淋漓。
只可惜琅嬛说要防止初入门派的学生飘飘然,将众考生的脸都用面具遮挡起来了,只能通过服装辨识人,让人直呼遗憾,若是大街上见到就认不出来了,不能去讨一张福签。
有意思的是,这也造成了先前记录有翡不琢福签会的报纸再次热了一把,民间千金难求,《千金》第一册直接卖到了脱销,除此之外,贺雪、夜九阳、薛倾碧等人写过的文章也被人不断问起。
前朝科举的状元要打马游街、过天子门下,所谓“春风得意马蹄疾”。如今玄春闱的盛况,魁首所享受的荣誉与称赞有过之而无不及。
诗千改等人就如同那些江湖传奇话本子里的主人公,一举成名天下知。
……
有主角,自然就有反角。
“那什么何文宣、詹子轩,实在可笑!要是我有这样的儿子,早就一巴掌扇死了!”
何文宣与詹子轩一路上,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听到这样的话了。
他们一被弹出幻境就知道自己的计划不仅失败,还平白给人做了嫁衣,堪称无地自容,连小院里的东西都不收就双双逃出了琅嬛洞天。
可他们却不知道,九页书的试炼内容还会被琅嬛放出来!
在山道下看见那流光石的时候,何文宣的脸色霎时雪白,眼前发黑,脑中一阵天旋地转。
是啊,琅嬛在他们脸上加了面具,也模糊了他们为何要害诗千改和薛倾碧的缘由,可这又怎么样?
整个这一大组的试炼下来,只有他们两个行径格外下作,百姓们看了呸声一片,没花多久就把他们的名字查出来了。
二人后悔不迭,但这时候肠子青了也没用了,唯一庆幸的就是还能保住脸。
“何氏?哎呀,我听过,这是不是之前被翡不琢退婚的那个世家?”
“好像是的!他居然还曾与诗姑娘是未婚夫妻??怪不得被退婚!”
“哈哈哈!你们不知道,这事还被简升白前辈写过,何氏被退婚了还腆着脸来求娶,被诗姑娘骂了‘看不上,滚!’,哈哈哈哈……”
何文宣在船上听着身后人的交谈,脸色越来越差。他想说根本不是!明明最开始是我退的婚!
这些人连他名字都记不住,左一个“何氏”,右一个“何氏”,他听得怒火中烧,可又不敢抬头,生怕被认出来。
现在快到老家地界了,保不齐就有见过他的人呢?
詹子轩最好面子,如今这境况,比把他扒光了吊在树上还让他难堪。他一下船就搡了何文宣一把:“还不是你!如果不是你出那种破点子,我又怎么会被人唾骂?”
何文宣也怒道:“怎么还怪我?不是你自己答应的?要我说你最开始就不该招惹薛倾碧!”
詹子轩:“你??你还有脸说我!诗千改如今多风光,再看看你,你之前惦记她,以为我看不出来?我呸,癞|□□想吃天鹅肉!”
何文宣岂料他会这样说,都被说愣了,随即恼羞成怒,破音道:“你居然这样看我——亏我还把你当兄弟!!”
天才起分歧让围观者难以判断,小人事后翻脸就是一场闹剧了。二人平日自诩斯文,如今就地厮打起来,头冠都扯掉进河里了。闹了一通,又互相宣布决裂,在码头分道扬镳。
二人心中都不约而同地想,如今这样,还有哪个姑娘愿意与自己结道?
武试试炼情状被公布,以后又有哪个门派愿意收他们?
何文宣想的更多,去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必拔得头筹,可现在,他和诗千改,已然是云泥之别。
整个何家的名声都被他败坏了……不,除了何芷芷!他姐姐居然被琅嬛收为内门弟子了!
原先只是小门派的挂名弟子,现在成了三大门的内门弟子。以何芷芷的水平,不是借了前三甲的势头,怎么能中!?
……为何他就没想到要借势!
何文宣恨恨想着,全然忽略了自己在幻境中是如何推三阻四、不愿干活的。而何芷芷虽然胆小,却是完成了每一份应尽的工作。
他衣衫凌乱,在风口待了一会儿,忽然打了个哆嗦,不知道马上要怎么面对母亲。
琅嬛。
诗千改这一觉睡得很长。
可能是精神活动太累了,她睡得不是很踏实,还梦见自己变成了一个稻草球,整个梦里都在被雷追着到处跑,身上毛炸炸的全是静电。
诗千改在梦里被电了一个晚上,总算醒了,睁眼就看到头顶空旷的蓝天……蓝天?
诗千改:“?”
她一下子坐起来,发现自己的床不知什么时候被拖到了院子中央,床角还闪动着阵法痕迹。。
而贺雪和夜九阳正在不远处的石桌边坐着,见她醒了,转过头来。夜九阳先忍不住伏在桌子上笑,贺雪凉凉开口:“梦中结丹,你真厉害。”
诗千改:“……?!”
贺雪指了指屋子,诗千改顺着看过去,看到她那间的屋顶已经被雷劈了个大洞。
诗千改:“。”
怎会如此!
可恶,怪不得她会做那种奇怪的梦!
还好她没有奇怪的睡姿或者磨牙习惯,要不然现在就是社死现场。
【恭喜您成功晋升金丹初期,当前体力值:100;灵力值:90(幻境中的消耗还没有恢复哦)。】
系统适时地弹了出来。
【觉醒金丹灵技:“书剑青云上”。】
【灵技说明:“鹏北海,凤朝阳。又携书剑路茫茫。明年此日青云上,却笑人间举子忙。”该灵技配合本命剑使用,可使得剑光自天而降。】
诗千改心说,那就是字面意义地“剑光上青云”了……咳,以后修为高了,岂不是有东风洗地的效果?
她把脑海里的畅想关闭,问道:“是你们俩给我护法的吗?”
夜九阳:“我们哪有那么厉害啦!是简前辈和施前辈,他们两个帮你弄了个阵法,雷劫的影响就很小了,否则你也不可能睡着。”
诗千改:“……好的,那我今天回皖州前,先去谢谢他俩。”
她看了看毁坏的屋顶,心中生出一种苍茫感。还没开学呢,就把学习宿舍屋顶炸了,这还能好吗?可恶,是不是又要赔钱了?
三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一起往琅嬛主峰去。
一路上都有人和诗千改打招呼,她这才知道流影石的事。
——试问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成了大学的招生广告主角是什么体验?
诗千改表示:谢邀,太羞耻了,这就连夜跑回皖州。好在琅嬛还记得给她们把脸马赛克掉,没有让她彻底出名。
但在门派内,说是“人尽皆知”也没差了。
施明夷不在殿内,为首是简升白,还有许多诗千改没见过的前辈。
身穿黑色道服、相貌明艳又英气的幽篁庄主;打扮像少数民族的深肤美人姐姐,瑶华掌门;穿着貂、背着剑的北斗掌门……
诗千改先向简升白道了谢,简单说了下自己的灵技。她现在虽还没有行拜师礼,但所有人已经默认她就是简升白的亲传弟子了,这些是可以交流的。
简升白后辈虽多,却也是第一次收亲传弟子,喜笑颜开,众大能纷纷恭贺。
诗千改又被引着挨个认了一圈打招呼,让她感觉自己像过年期间被亲戚围观的隔壁家孩子。
系统面板不停地弹出宝箱,她收获颇丰,都快看不过来了。
秦圆道似乎对她很有好感,还给了她一支幽篁竹做成的令牌:“以后你有兴趣也可以到我门中住几天。其实我也听我弟弟提起过你,他说很喜欢你写的书。你怎么看他?”
诗千改忍不住看了眼她对应的【海王宝箱】:“……”
这是什么诡异的宝箱啊!
“嗯……没什么看法?”诗千改对秦圆道的弟弟秦方浓有印象,但不太深,只记得是个红衣戴面具的少年——给她开启了宝箱系统,她还有他一张灵技体验卡呢。
她对幽篁山庄的体系构成倒是很好奇,决心以后要去看看。
秦圆道笑微微点头,也没再说什么,心想弟弟不争气,行踪飘忽,这会儿也不知道哪去了。
银天笑道:“诗妹妹,你让我赢了严前辈一块灵墨呢。以后有机会来我瑶华,我也送点小礼物给你。”
严理繁:“呵!你那是中途变卦,明明一开始也押的是阙少主!”
还有人问贺雪和夜九阳愿不愿意换个门派的,银天也插话:“夜九阳小友,你老家在滇云州,合该是我瑶华派的人呀!”
夜九阳眨巴眼睛,道:“可是我听说琅嬛教出来的学生更会赚钱?我是为这个才来参加琅嬛玄春闱的。”
贺雪:“……”
他觉得按这个性格,在哪都会被骗钱。
银天被逗笑,简升白老母鸡护仔一样把三人拦在后面:“干什么?夜小友说得不对吗?”
几位大能又斗起嘴来,涣剑君站起身道:“玄春闱结束,我们得回去了。诗小友,总而言之,我们都是很欢迎你来做客的。”
简升白:“呔!说那么好听,你们就是想与我抢学生!”
诗千改趁乱丢下一句:“诸位前辈,那没事的话我们也回去了?”
她拉着贺雪夜九阳,都溜到门口了。
简升白一愣,失笑。这三个小辈!旁人都是巴不得和大能扯上关系的,偏偏他们不放在心上。
“却笑人间举子忙啊……”他念了一句诗千改灵技后面的词,摸摸胡子,感慨道,“这一届的学生,都是天之骄子。将来可搅动多少风云?”
武试结束,已是三月初一。三月初三,三人一起乘上了往皖州去的船。
夜九阳路途遥远,来之前已经和家人说好了若是考中便不额外回去一趟了,正好顺便和诗千改一起回去玩玩。
诗千改得回去处理一些事情,再叫上吴丽春——这是文试前十名文修的优待,可以让自己的辑书客跟来,做琅嬛的挂名弟子。
【分舵那些人现在都在恭贺我呢,哈哈,当我看不出来是明褒暗讽。】
吴丽春在灵犀玉网里与她交流,【哼!当年看你是小姑娘,都不愿意接手,我慧眼识英才了,又要嫉妒我一步登天。】
做琅嬛的挂名辑书客,算是“升职加薪”了,比在英台做到掌门都有前途。
英台总舵对诗千改好,但诗千改也记得,自己第一回去分舵的时候有挺多人看起来都不喜欢她。
诗千改:【那咱们去之前办折桂宴!办个大的,再带上我队友,嫉妒死他们!】
琅嬛让她们过完清明再入门,不着急。
吴丽春:【折桂宴先放一放,你几时恢复连载?《千金》的读者等你好久了。】
诗千改:“。”
她假装没看见,光速下线。
只要她不回复,催更就催不到她!
从金陵到绩溪路途不长,但诗千改特意包船选了个绕路的水路,看沿途的春日美景,也算是找找灵感。
堤岸垂柳抽条,迎春花金黄喜庆,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夜九阳趴在窗户边看,感慨:“这里与我老家的风景格外不同,有空我要请你们去山上看看。”
他诗兴大发,道:“此等美景,合该弹琴唱词!”
夜九阳就要变幻出本命琴,被诗千改一把拦住:“别了吧!马上船夫听了都想把我们晃下去!”
夜九阳遗憾地住了手。
二人交谈了半天,迟迟没听到贺雪的动静——诗千改和夜九阳休养两天,已经恢复过来了,只是不知为何贺雪还是恹恹的,一天要睡五六个时辰。
诗千改:“好像快到码头了,我看到绿衣巷前面的集市了……贺雪呢?还在后面睡?”
两个人喊了几嗓子,没有回答,便抄了墨笔,打算去作弄一下贺雪,在他脸上画王八。
后座船舱的帘子遮得严严实实,可见里面的人睡得有多昏天黑地。诗千改“唰”地拉开门帘,与夜九阳头碰头望了进去——
然后齐齐愣住了。
原先座位上的贺雪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团毛乎乎的狸猫。这显然不是凡猫,比诗千改前世见过的缅因还要大只,但脸部就像普通猫咪一样柔和,背部毛色漆黑,下巴、腹部和爪子是白色的,四个猫爪像四个山竹——是“乌云盖雪”的花色。
狸猫原本正在闭着眼睛睡觉,被阳光晃到才醒来,与二人沉默对视片刻,突然反应过来,眼中的瞳孔因惊吓而变细。
乌云盖雪猫:“!”
夜九阳:“?”
诗千改:“!”
什么,怎么变猫猫了?是“升职加薪”了,比在英台做到掌门都有前途。
英台总舵对诗千改好,但诗千改也记得,自己第一回去分舵的时候有挺多人看起来都不喜欢她。
诗千改:【那咱们去之前办折桂宴!办个大的,再带上我队友,嫉妒死他们!】
琅嬛让她们过完清明再入门,不着急。
吴丽春:【折桂宴先放一放,你几时恢复连载?《千金》的读者等你好久了。】
诗千改:“。”
她假装没看见,光速下线。
只要她不回复,催更就催不到她!
从金陵到绩溪路途不长,但诗千改特意包船选了个绕路的水路,看沿途的春日美景,也算是找找灵感。
堤岸垂柳抽条,迎春花金黄喜庆,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夜九阳趴在窗户边看,感慨:“这里与我老家的风景格外不同,有空我要请你们去山上看看。”
他诗兴大发,道:“此等美景,合该弹琴唱词!”
夜九阳就要变幻出本命琴,被诗千改一把拦住:“别了吧!马上船夫听了都想把我们晃下去!”
夜九阳遗憾地住了手。
二人交谈了半天,迟迟没听到贺雪的动静——诗千改和夜九阳休养两天,已经恢复过来了,只是不知为何贺雪还是恹恹的,一天要睡五六个时辰。
诗千改:“好像快到码头了,我看到绿衣巷前面的集市了……贺雪呢?还在后面睡?”
两个人喊了几嗓子,没有回答,便抄了墨笔,打算去作弄一下贺雪,在他脸上画王八。
后座船舱的帘子遮得严严实实,可见里面的人睡得有多昏天黑地。诗千改“唰”地拉开门帘,与夜九阳头碰头望了进去——
然后齐齐愣住了。
原先座位上的贺雪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团毛乎乎的狸猫。这显然不是凡猫,比诗千改前世见过的缅因还要大只,但脸部就像普通猫咪一样柔和,背部毛色漆黑,下巴、腹部和爪子是白色的,四个猫爪像四个山竹——是“乌云盖雪”的花色。
狸猫原本正在闭着眼睛睡觉,被阳光晃到才醒来,与二人沉默对视片刻,突然反应过来,眼中的瞳孔因惊吓而变细。
乌云盖雪猫:“!”
夜九阳:“?”
诗千改:“!”
什么,怎么变猫猫了?是“升职加薪”了,比在英台做到掌门都有前途。
英台总舵对诗千改好,但诗千改也记得,自己第一回去分舵的时候有挺多人看起来都不喜欢她。
诗千改:【那咱们去之前办折桂宴!办个大的,再带上我队友,嫉妒死他们!】
琅嬛让她们过完清明再入门,不着急。
吴丽春:【折桂宴先放一放,你几时恢复连载?《千金》的读者等你好久了。】
诗千改:“。”
她假装没看见,光速下线。
只要她不回复,催更就催不到她!
从金陵到绩溪路途不长,但诗千改特意包船选了个绕路的水路,看沿途的春日美景,也算是找找灵感。
堤岸垂柳抽条,迎春花金黄喜庆,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夜九阳趴在窗户边看,感慨:“这里与我老家的风景格外不同,有空我要请你们去山上看看。”
他诗兴大发,道:“此等美景,合该弹琴唱词!”
夜九阳就要变幻出本命琴,被诗千改一把拦住:“别了吧!马上船夫听了都想把我们晃下去!”
夜九阳遗憾地住了手。
二人交谈了半天,迟迟没听到贺雪的动静——诗千改和夜九阳休养两天,已经恢复过来了,只是不知为何贺雪还是恹恹的,一天要睡五六个时辰。
诗千改:“好像快到码头了,我看到绿衣巷前面的集市了……贺雪呢?还在后面睡?”
两个人喊了几嗓子,没有回答,便抄了墨笔,打算去作弄一下贺雪,在他脸上画王八。
后座船舱的帘子遮得严严实实,可见里面的人睡得有多昏天黑地。诗千改“唰”地拉开门帘,与夜九阳头碰头望了进去——
然后齐齐愣住了。
原先座位上的贺雪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团毛乎乎的狸猫。这显然不是凡猫,比诗千改前世见过的缅因还要大只,但脸部就像普通猫咪一样柔和,背部毛色漆黑,下巴、腹部和爪子是白色的,四个猫爪像四个山竹——是“乌云盖雪”的花色。
狸猫原本正在闭着眼睛睡觉,被阳光晃到才醒来,与二人沉默对视片刻,突然反应过来,眼中的瞳孔因惊吓而变细。
乌云盖雪猫:“!”
夜九阳:“?”
诗千改:“!”
什么,怎么变猫猫了?是“升职加薪”了,比在英台做到掌门都有前途。
英台总舵对诗千改好,但诗千改也记得,自己第一回去分舵的时候有挺多人看起来都不喜欢她。
诗千改:【那咱们去之前办折桂宴!办个大的,再带上我队友,嫉妒死他们!】
琅嬛让她们过完清明再入门,不着急。
吴丽春:【折桂宴先放一放,你几时恢复连载?《千金》的读者等你好久了。】
诗千改:“。”
她假装没看见,光速下线。
只要她不回复,催更就催不到她!
从金陵到绩溪路途不长,但诗千改特意包船选了个绕路的水路,看沿途的春日美景,也算是找找灵感。
堤岸垂柳抽条,迎春花金黄喜庆,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夜九阳趴在窗户边看,感慨:“这里与我老家的风景格外不同,有空我要请你们去山上看看。”
他诗兴大发,道:“此等美景,合该弹琴唱词!”
夜九阳就要变幻出本命琴,被诗千改一把拦住:“别了吧!马上船夫听了都想把我们晃下去!”
夜九阳遗憾地住了手。
二人交谈了半天,迟迟没听到贺雪的动静——诗千改和夜九阳休养两天,已经恢复过来了,只是不知为何贺雪还是恹恹的,一天要睡五六个时辰。
诗千改:“好像快到码头了,我看到绿衣巷前面的集市了……贺雪呢?还在后面睡?”
两个人喊了几嗓子,没有回答,便抄了墨笔,打算去作弄一下贺雪,在他脸上画王八。
后座船舱的帘子遮得严严实实,可见里面的人睡得有多昏天黑地。诗千改“唰”地拉开门帘,与夜九阳头碰头望了进去——
然后齐齐愣住了。
原先座位上的贺雪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团毛乎乎的狸猫。这显然不是凡猫,比诗千改前世见过的缅因还要大只,但脸部就像普通猫咪一样柔和,背部毛色漆黑,下巴、腹部和爪子是白色的,四个猫爪像四个山竹——是“乌云盖雪”的花色。
狸猫原本正在闭着眼睛睡觉,被阳光晃到才醒来,与二人沉默对视片刻,突然反应过来,眼中的瞳孔因惊吓而变细。
乌云盖雪猫:“!”
夜九阳:“?”
诗千改:“!”
什么,怎么变猫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