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一。
沈若伊一大早就买来了报纸,她与《盛世》“阔别许久”,看到今天的更新量之后叫了声“太好了!”。
因为翡不琢先生一次性发了三回,足足一万字,顿时让她有“没有白等”的快乐感。
年前的剧情线有许多条,其中一条就是主人公陆泽瑶预备在自己的领地之内推广教育,并建立考试选官制度。她为此已经做了两年多的准备,如今终于可以施行。
妖族的文风本就不如人族兴盛,也没有“读书出头”的概念。
不过,妖中的大族如青鸾、三尾狸、金乌、走蛇等等,族人都是像人族一样从会说话时就开始学字。而妖国中的掌权阶级,也都是能识文断字的妖怪。
先前,陆泽瑶就已经有意识地教导了自己身边的仆役认字,后来随着地盘扩大,还组织了小班,采用老生带新生的模式。
除此之外,陆泽瑶还一直在令下属改良纸张,将竹简替换为更便宜、更便捷的书卷。
沈若伊和沈瑜之前初看只觉得了解了额外的知识,茶馆里的其他书友也是如此。
“我还真不知道现在的纸和古代的纸不一样。”
“咱们的纸好像是灵植吧?我们本地出产的一种草似乎就是要运往其他地方造纸的……”
“难怪夫子们会说从前读书难,原来纸笔墨都这么贵!”
陆泽瑶先前的准备期是步步推进的,虽然有些妖族也会觉得不满,但只是会说陛下“不拘小节”而已。
因为她选出的那些能人不分贵贱,其中还有原来逃难的农民妖族。陆泽瑶当时用的理由是“人手不足,不得已而为之”,直到现在,她终于不再掩饰。
她宣布,开春后会在目前已有的城邦和领地内施行春闱。
文中此举一出就遭遇了许多妖族世家的反对,沈若伊其实不太理解,这不是好事吗?
小孩子都能知道,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选调人才。
然后看了后面翡不琢先生的描写,再结合灵犀玉网的剖析,她才明白为什么。
——因为知识和出头的机会都是被大族垄断的,为的就是永远做贵族。非但如此,还要划分区别,称民众不配读书。
沈若伊看完后真有醍醐灌顶之感,随即又觉得心惊。
写妖族如此,难道人不也是吗?或者,现实里不也是吗?
【的确如此,我们大雅天魔之乱前也是这样,穷人和平民很难读书。】
【学堂里不是教了吗,天魔之乱后认为只有普通人也读书才能共抗天魔。不过,我没想到先生会写的这么直白……】
【世家为了保存自己的地位,不让平民有上升的空间,而科举制打破了这一点……嘶,先生这写的,好生大胆!】
【看这本书我才越来越意识到现在的生活是有多不容易,那如果没有天魔之乱,我们还会是这样吗?】
此番讨论还引起了一些世家的不满,为文中世家辩驳。过年期间大家也闲得慌,灵犀玉网上经过了几轮争执,十分精彩。
即便他们不满也无法阻碍什么。文字为修仙之基,所以大雅言论十分开放,但从前也不会有人大范围涉及这样深入的话题,《盛世》还是古往今来头一个。
在文中,世家也只敢嘴上逞能。因为陆泽瑶早已拥有了足够抗衡他们的力量,而且粮草、商贸……这些利益也早就将他们和陆泽瑶绑为了一体。
所以,哪怕知道陆泽瑶这是“在挖他们的根”,他们也只能接受。
他们仍旧抱有一丝庆幸:论根基,当然是他们更深,家学源远流长。泥腿子们就算识了字又如何?还不是只能做小官小吏。
但书外的沈若伊却知道:不是的。
因为她知道,在自己的世界,最重要的就是她们这些“小角色”。沈若伊隐隐兴奋,她似乎知道这本小说最爽快的核心点是什么了,就是作为后世之人,来清扫乱世,开创一个她们理想中的盛世。
——以上是年前《盛世》所写的剧情,而新章里承接上文,用一个人族文士的视角来写了春闱。
这位士人是岩重秀的好友,原本在人族国都做官。国都覆灭,他也被迫流浪,而后被岩重秀“推荐”给了陆泽瑶。
《盛世》读者最爱调侃的一点就是陆泽瑶四处搜刮人才的模样,而士人这样的“硬骨头”还是头一个。他们早就在等着士人何时“真香”了。
起先,士人被强掳过来是不愿做事的,大骂岩重秀“从贼”,三番两头想着殉故国,奈何有妖族妖力看护,寻死不能。他认为,作为人却臣服于一个妖帝是耻辱。
但陆泽瑶却说,你在这里一直待到春日,若那时你还想回去,我不会拦你。
于是,哪怕士人内心不情愿,妖国的一切还是渐渐印入了他心中。他觉得,妖国太幸运,怎么总是能拥有这些人族也没有的条件?而后又忍不住慢慢深入了解,越了解越发觉陆泽瑶的厉害。
直到过年期间,妖族抢修房屋、共救雪灾的一幕震撼了他。
哪怕在人族大陆,都没有这样统一的民众,或者说,没有如此贤明的君主。他也参与了救灾,第一次融入了这个大陆。
如今春日,他终于知道陆泽瑶要让他看的是什么了。
——就是这场无论贵贱、无论种族的选官考试。
哪个读书人没有河清海晏、平定天下的愿望?
翡不琢给目前人族大陆的制度还是类似察举制,科举尚未定型,也没有君王推举。而这位士人原先在自己的国家也是支持广泛网罗人才的,奈何总被世家排挤。
他的政治抱负,竟然在一个妖族皇帝这里得以实现。
而新登载的第三章末尾,士人问了陆泽瑶一个问题:“敢问陛下想要建立一个什么样的妖国?”
陆泽瑶道:“人人能够识文断字,人人可以吃饱穿暖。”
这是一个说起来很简单,但却极难实现的愿望。
但士人却终于长拜而下,称“主公”。
沈若伊看到这里亦是热血沸腾,恨不得也立马去读书考秋闱。她有预感,这个剧情一定也会成为经典一幕,迫不及待地登上灵犀玉网。
【我从前看三国相关的小说,最喜欢看我支持的主公是如何收服文士的,看着太舒爽了!!】
【陆帝多了一个属下,我感觉比我自己多了一个属下还激动!】
【陛下是有大抱负的人,我好喜欢这个角色啊。】
【有了这个角色,接下来开拓人族地图的时候也就更顺利了。】
【是啊,国度破灭的时候,所有人族的君主都想要得到这位文士辅佐,谁知他最后选择了妖皇,如果让那些君王知道,肯定要惊掉下巴哈哈哈……】
【我已经能想象到他们的脸色了,果然,有对比才能更觉得爽!】
“哎,怎么感觉一万字看起来也这么短,一眨眼就没了。”沈瑜懊恼道。
沈若伊也心痒痒,但还是安慰说:“没事,今晚不是又有《妖女》了吗?”
她眼含期待,“我要从现在就开始等!”
*
陇州。
狄肃也看了今早的《盛世》,甚至难得地有了深入思考。
她就有一个从前的同窗参与了大雅秋闱,进入了县城官府当差,据说现在已经调任去更富裕的秦州了。
那位同窗也和她一样是果农出身,如若不是秋闱,她就不能当官了,那官府也就少了一个能干事的官吏。
她自己也是大雅学制的受益者,就最简单的例子,如果她不是能识字,当初怎么可能学到制药法?
“这部《盛世》,才是最好的劝学书啊……”狄肃琢磨着要不要和镇长村长说说,让他们今后也这样教一教孩子。
不过对于普通人来说,这种感慨也不会占据生活的主流。她收起报纸,爱惜地擦拭起流光画屏来。
县城里的流光戏院还在建,但狄肃已经看到了流光戏。她是在“流光戏车”上看的,“戏车”也是最近新兴起的一种行当,和从前流动的戏班子差不多,但他们是拉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大车,可以沿途停靠,让观众们进车里看。
正月里有三辆戏车停在了她们的镇子上,狄肃连看了三天,几乎流连忘返。和许多人一起看流光戏的感觉挺不错,似乎比自己看流光画屏更有氛围一些,那幕布也更大。
知道今晚连续剧开播,从晚饭之后开始,乡间邻里的男女老少就陆陆续续往她这里赶。
“狄姐姐!今晚是不是要播放《仙女》呀?”
——在民间,因为觉得《妖女》这个名字不怎么好听,所以都将它改称为《仙女》。
而且,对于朴素的大众来说,惩治负心汉、扭转原先的悲惨命运怎么能叫“妖女”?这明明就是仙人才会干的事。
“小狄啊,我先来抢位置了,我把板凳放在这里,你别让老张给我撅了。”
“狄姐,我给你带了点橘子,放在你桌子那儿了……”
狄肃是她们镇子上最大的果农,手上闲钱充裕,因此邻里之间只有她买了流光画屏。随着连续剧播出,乡里邻居们也都被这新式灵器吸引。
狄肃大方,做了个木头支架,将流光画屏拿到外面去放映。渐渐的,这就成了每七天邻居间最受欢迎的活动。
她的葡萄园前面有一片空地,众人就挤在空地上,坐在小凳子上看到一方亮起的画屏。据说黑暗里看太亮的光不好,于是大家还带了各式各样的灯。
“都有看流光戏的感觉了!”有看了戏车的人这样感慨。
狄肃抓了一把葡萄干分到几个托盘里,给前面的小孩儿。
八点一到,潺潺的音乐声流淌了出来,有熟悉的孩子已经开始随之哼唱。
“天上玉堂仙……”
狄肃特别喜欢剑尊这个角色,看起来冷清,实则动心后就一往情深。上一集的结尾停在了剑尊弦断,但这集开头却不是仙界的肃雪剑尊,而是人界的董生。
画面上的少年似乎是陷入了一个不安稳的梦境,眉头紧锁,额头上渗出汗珠。
——这么长的时间以来,夜竹除了自己修炼之外,其实也会教一点法术给董生。否则不给些甜头,也难让董生死心塌地。
不过夜竹有意在控制,确保自己可以完全打败董生。
而这一日,随着冲关筑基,董生陷入了梦魇。
“心魔?”隔壁的夜竹听到了光球的报告,扬眉,饶有兴趣地勾唇,“……他怎么会有心魔?”
一般只有高阶修士冲关时才会有心魔隐患,因为在修仙路途上遇到过很多惊心动魄的灾难,也做过许多艰难抉择,这才会造成心理阴影。
可董生如今只是个不到二十的小修士,唯一的经历只是在镇上当农家子的这么多年,他哪来的“艰难抉择”?
夜竹觉察出了违和,决心要在董生度过心魔关后试探。
沉睡中的董生并不知道这些。他做了一个梦,画面模糊切换,进入了他的梦中。
梦中竟然有两个董生!
一个是现在的少年,身形半透明;一个一袭墨边白衣,长生玉立,腰带上悬着灵玉,一派仙人模样。
他愕然地低头看着另一个自己,露出迷茫神色。
“狄姐姐,他怎么突然长大了呀?”有小孩子看不懂,这样问道。
狄肃确实立即反应了过来:这是……董生的原定命运!
光球曾经说过,所谓的既定命运,其实就和以前发生过的前世一样,也就是说董生梦见自己“前世”的记忆了!
但梦中的董生不知道这些,迷茫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无法操控另一个自己的动作,声音也无法传达。
另一个“他”现在正身在一处仙境之中,拢了拢自己的袖子,沿着一条小径往前走,董生赶忙紧随其后。
小径的尽头是一块光幕,只见“他”走入其中,一刹那间,“他”的打扮和周遭的景色就变了。
没有琼花玉树,只是一处风景秀美的人间小村。而“他”的衣服也成了粗布书生长衫,还刻意地收起了自己的玉,仔细检查一番没有错漏,这才动身朝一间屋子走去。
——很显然,“他”是在隐藏自己的身份。
而那间屋子……
“虽然不太一样,但也能看出是我的老家……”董生更加茫然了。
接下来,他又见到了另一个自己的父母,也同他的父母一模一样!
只不过更老些,但身上穿的衣服却质量不错。不仅如此,这房子也扩建翻新过。
“夫君。”
忽然,旁边响起一道温柔的声音。
董生双眼微睁,像是不能接受自己已经成亲了,而转过头去时是更加惊讶——“他”的妻子,和夜竹一模一样!
董生的脸蓦然红了,喃喃:“难道这是我的妄想……?”
可很快他就发现不对,因为另一个“他”神情冷漠,就像没有听见妻子的话一样,兀自走进书房。
而“夜竹”似乎也已经习惯了“他”的态度,将一只精致的竹盘放在他桌边,小声道:“夫君,这是我新做的春饼,你尝……”
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看得出她神态中的倾慕。她是全心全意地喜欢着这个男子。
可她话音还未落,那个“董生”就皱起了眉,一袖子将竹盘挥开:“不要脏了我的书。”
里面的春饼掉在地上,沾了灰。
“夜竹”脸色一白,但还是低声说了句“对不起”,蹲下身将那春饼收起。
半透明状态的董生也脸色惨白了,他完全无法接受自己怎么会是这样!
从小父母都教育他要爱惜粮食,哪怕是在梦中,他都不相信自己会这样做!
还有更疑惑的是——
“我怎么可能这样对待小姐……”他不可思议地想。
他看得很清楚,流光画面也给得很清楚,那盘春饼根本就没有碰到一星半点他的纸。
“狄姐姐,董生好坏呀!”
画面外,有小孩子叫起来。狄肃也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虽然每次在提起“原定命运”的时候也会闪过类似的画面,但从来没有一次这么清楚地表现出董生的讨厌!
狄肃:想揍人了。
画面之中,春饼里面的馅都散了出来,很难捡起,董生眉头紧皱,蹲下身想帮助“夜竹”,但手却徒劳地穿过了地面。
他碰不到她。
“夜竹”却像是已经习惯了,很快就收拾干净,拿着盘子到了外屋。
接下来又有类似的好几幕,可以看出这个“董生”完全不喜欢这个妻子,“他”的父母——也就是这个“夜竹”的公公婆婆也在数落她,这让董生更加无法接受。
他见过自己的父母是如何讨好夜竹的,虽然有点笨拙势利,但却绝没有现在这副丑陋的样子。
“夜竹”做完了家务,坐到外面的一块石头上,低头垂泪。
她穿的衣裳朴素,上面还有补丁,完全不是董生现实中所熟悉的绫罗绸缎。
这不是他记忆中那个骄傲明媚,娇生惯养的富商小姐。
可是在看见“她”通红的眼眶时,董生却还是觉得心脏一阵疼痛,紧紧地揪住了心口衣服。
“你的父亲去哪里了?”
“那个男人是谁?他绝不可能是我……他绝不可能是我!”
他徒劳地和这个夜竹说着话,试图为她拭泪,可却做不到。
“夜竹”的流泪只有很短一段时间,接着就去溪边打水了。而后董生蓦地发现自己没法跟着她——他只能待在另一个“自己”的周围。
于是董生对着“他”道:“她一个弱女子去打水,你却在这里看书?!”
可另一个自己听不到,董生愈发怒火中烧了,指责逐渐变成了斥骂,又逐渐变成了带着恨意的质问。发泄了一通,连这个灵体都累了,他不愿再看见“自己”,就到屋外去等夜竹。
“这到底是什么梦?……那仙书上说,有的人筑基后可梦见前世……”董生喃喃自语,很快又打了个激灵,“不,绝无可能!我怎么可能是这种人?那一定是什么占着我身子的妖物!”
“对,一定是这样……”
他惶恐不安,逐渐将自己说服,可随之而来的又是更汹涌的怒火和失败感。
假如“前世”是妖物占据了他的身,这般对待夜竹,那他就很有成就感吗?只更显得他无能!
狄肃仿佛知道为什么翡不琢要安排这样一个剧情了,若是没有这一切,夜竹的“报复”也只是单方面的。
换句话说,只有董生知道了真相,这刀子才能更扎进他心窝啊!
狄肃有预感,董生会逐渐恢复全部记忆的。她又有了之前看《二世仙缘》的那种“酸爽感”——你不承认,可越到后面,你越会发现,就是你自己亲手造成了这一切,也自然要吞食恶果。
董生没有在梦中等到夜竹回来,因为他醒了。
他一下子坐起身,背后全是冷汗。
呆呆地在床上坐了一会儿,门外忽然传来一道声音:“日头都这么高了,你怎么还不起来陪我练功?”
纵使是不耐烦的语气,也异常动听。
下一刻,门就被推开了,夜竹蹙眉道,“你在干什么?”
“……夜小姐!”董生一下子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状态,脸涨得通红,恼羞地用被子捂住自己。
“我们都是修士了,何必在意这点凡尘之礼。”夜竹淡淡道,看了一会儿董生,忽然轻笑,“这么心虚——难道你梦到我了?”
董生瞳孔微缩,整个人无比紧张,但夜竹似乎只是开玩笑,很快就无趣地转身走了。
他魂不守舍地穿好衣服,出门时,突然看到了自己桌上的东西——一样竹雕的仙子乘云摆件。
他原先想亲手做好后送给夜竹,可现在却想到了梦中夜竹被推开的那盘春饼,身形一顿,手指僵硬起来。
很显然,那些记忆已经开始扰乱他了。他现在一定在想——他真的配吗?
董生脸上血色再度苍白,蓦然抬步,将那竹雕一刀劈碎。
……
而与此同时,画面一转,到了仙界。
剑尊肃雪站在藏书阁的门前,似乎是停顿了很久,才推开了门,走到了自己平时一直会坐的那个位子上。
狄肃心里激动地替他问了出来:今天夜竹会来吗?
可下一刻,片尾曲响起,她懊丧道:“又结束了!”
第八集放映后,各方反应再度证明——狗血八卦、爱恨情仇才是大众永恒的主题。喜欢董生的和喜欢剑尊又开始了新一轮大战,还不知道日后两人真碰上,灵犀玉网要吵得多厉害。
【糟糕,我竟然也觉得董生可怜了,这些事他其实也没做呢吧,不算是多坏……】
【光球不是说了吗,这就是他的原定命运。而且,原身的魂魄已经受不了这个世界的命运轮回碎裂了,怎么能说“他还什么都没干”?!】
【哈哈哈我真想对董生说:什么不是你,那就是你干的!自欺欺人也没用!】
【竹姐的修为已经挺高了,马上就可以进入仙界了吧?】
【我期待的剧情要来了,好刺激。】
【其实我觉得,董生就算心碎又有什么用?不知道最后原身的魂魄还能不能回来……】
眼看重要剧情点快要到来,堪称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
琅嬛。
诗千改把叶持送的那幅画挂到了自己鸾舟的书房里。
大雅《诗仙饮酒图》主角一般是太白,这幅画是文人画的写意风格,诗仙举杯邀月,身下是水墨描绘的山石云海。
她不太了解写意风格,但仍然觉得这幅画很好看,风格舒展,仿佛能感受到笔者的一股豪情。
右上方题了字“薛兰持”,诗千改记得这好像是先帝的字,看年月,是她十八岁的时候所画,与自己现在同龄。
她不知道为什么叶持要送自己这幅画,不过好看就挂着,也不影响什么。
这日,祝奇志打来了灵犀玉牌通讯。
“《鬼新娘》的密室已经做好了!”他语调不无兴奋,“诗大家,咱们什么时候开始搞你说的那个‘综艺’?”喜欢董生的和喜欢剑尊又开始了新一轮大战,还不知道日后两人真碰上,灵犀玉网要吵得多厉害。
【糟糕,我竟然也觉得董生可怜了,这些事他其实也没做呢吧,不算是多坏……】
【光球不是说了吗,这就是他的原定命运。而且,原身的魂魄已经受不了这个世界的命运轮回碎裂了,怎么能说“他还什么都没干”?!】
【哈哈哈我真想对董生说:什么不是你,那就是你干的!自欺欺人也没用!】
【竹姐的修为已经挺高了,马上就可以进入仙界了吧?】
【我期待的剧情要来了,好刺激。】
【其实我觉得,董生就算心碎又有什么用?不知道最后原身的魂魄还能不能回来……】
眼看重要剧情点快要到来,堪称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
琅嬛。
诗千改把叶持送的那幅画挂到了自己鸾舟的书房里。
大雅《诗仙饮酒图》主角一般是太白,这幅画是文人画的写意风格,诗仙举杯邀月,身下是水墨描绘的山石云海。
她不太了解写意风格,但仍然觉得这幅画很好看,风格舒展,仿佛能感受到笔者的一股豪情。
右上方题了字“薛兰持”,诗千改记得这好像是先帝的字,看年月,是她十八岁的时候所画,与自己现在同龄。
她不知道为什么叶持要送自己这幅画,不过好看就挂着,也不影响什么。
这日,祝奇志打来了灵犀玉牌通讯。
“《鬼新娘》的密室已经做好了!”他语调不无兴奋,“诗大家,咱们什么时候开始搞你说的那个‘综艺’?”喜欢董生的和喜欢剑尊又开始了新一轮大战,还不知道日后两人真碰上,灵犀玉网要吵得多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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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姐的修为已经挺高了,马上就可以进入仙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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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觉得,董生就算心碎又有什么用?不知道最后原身的魂魄还能不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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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嬛。
诗千改把叶持送的那幅画挂到了自己鸾舟的书房里。
大雅《诗仙饮酒图》主角一般是太白,这幅画是文人画的写意风格,诗仙举杯邀月,身下是水墨描绘的山石云海。
她不太了解写意风格,但仍然觉得这幅画很好看,风格舒展,仿佛能感受到笔者的一股豪情。
右上方题了字“薛兰持”,诗千改记得这好像是先帝的字,看年月,是她十八岁的时候所画,与自己现在同龄。
她不知道为什么叶持要送自己这幅画,不过好看就挂着,也不影响什么。
这日,祝奇志打来了灵犀玉牌通讯。
“《鬼新娘》的密室已经做好了!”他语调不无兴奋,“诗大家,咱们什么时候开始搞你说的那个‘综艺’?”喜欢董生的和喜欢剑尊又开始了新一轮大战,还不知道日后两人真碰上,灵犀玉网要吵得多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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