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就有人给我说过,
说我的父亲是一位打手。
那是很多年前的故事了。
距离现在大概有二十五年了。
那时的我还很年轻,四五岁的样子,不谙世事,很蠢,把一切知识都汲取后纳为己用。
我很聪明,这不是我在自恋,而是真的被别人公认的那种聪明,聪明的不像是那一对平庸的父母能传下来的基因。
每天夜里,当我所居住的阁楼下方地下室里传来尖锐刺耳的惨叫声。
我就知道,父亲又开始工作了。
一开始我还很怕,下去敲门找过父亲,父亲从下面上来后我就会问'什么声音这么吵啊'。
这个时候父亲会笑着回答我,那是狗叫的声音。
我默默记下了。
习惯之后,我发现我渐渐喜欢上了这种声音,这个所谓的狗吠声。
不过没能持续太长时间,有人上台整治了。
所以我的父亲就失去了他的工作,那之后,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不再想以前那样和蔼了。
这时我才知道,他已经离不开他的工作了。
他会把气撒在我们母子身上,但是没有任何好转。
后来他发现了原因,我们是人类,不是他之前揍的,那些坏事做尽的坏狗。
地下室里熟悉的狗叫声也在那之后回来了,我和母亲也松了一口气,至少发出那种声音的,不再是我们了。
十岁那年,在我的强烈要求之下,我拥有了我人生的第一条狗。
而我得到它的第一时间,居然当着父母的面,掰断了它的一只前腿。
那不是我想听到的声音,而且从父母惊恐的眼神中我知道我做错了事。
那一天,我也是第一次有了一个不断说着对不起的对象。
或许是有愧于它,我当时就给了它自由,因为那真的不是我想要听到的声音。
不过能不能活下去,就全然看它自己的本事了。
那天夜里,我的父母彻夜未眠,在家中争吵了整整一夜。
内容无非就是母亲怪罪父亲无法给我一个良好的教育环境。
而父亲则是怪罪于母亲没有阻止我在他工作的时候下楼。
两人各有各理,一开始谁也不让着谁。
后来也许是累了,两人渐渐没了声息,倒是母亲一直咳嗽个不停。
第二天,我从迷糊中醒来,看见我的父母亲在客厅里不停地抽着烟,就连我从未见过把烟拿到手里过的母亲都在吞云吐雾。
之所以说他们不停,是因为我看见的烟头已经遍地都是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两人要这般不要命。
那时,我的父亲看见我,一把拉过我,问我为什么要折断黑狗的前腿。
我回答说我想听狗叫的声音。
那个时候起,我们三个人都沉默了,我不知道他们两人在想什么,但是我是因为不敢说话。
随后我就被我的父亲拉到了地下室出入口处,这也是父亲第一次让我看到了他的工作场所。
那里像是一个酷刑室,里面什么都有,什么都用过。
血液已经把无论是地板还是墙壁换了一个颜色,还有许多其他颜色的液体留过痕迹,不过我没有去细数。
在椅子上,还绑着两个人,我认识他们,因为我在电视里见过他们的照片,因为是通缉犯,我一眼就记住了。
他们很惊恐,拼命挣扎着,但是被塞住的嘴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
他们不是在对我,而是对我身边的这个男人也就是我的父亲。
父亲上前,扯下了其中一位口中的毛巾。
然后,拿起一旁的钳子,为我亲身实演了一番。
随机问我是不是这个声音。
当时的我沉浸在了那美妙的狗吠声中,我这才知道,原来这些肮脏的人发出来的声音才是我想听到的声音。
我的父亲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重新将毛巾塞了回去。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了,地下室的大门也永远被从内封锁了起来。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天之后,父亲就去自首了。
我那已经上瘾的想听狗吠的病也得到了一点缓解。
不得不缓解,我太胆小了,无法像父亲那样真正找人动手。
后来...”
听到这里,举着枪对着犯人的若葬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的叙述:“后来,你就实在是忍不住了,就开始出门犯案了?”说到这里,若葬面无表情地把枪口抬高了一点。
“喂喂。”犯人平举着双手,朝后退了一步,“你可注意不要走火啊。”
若葬歪了歪头,闭上一只眼睛,像是在瞄准对方:“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我手还挺稳的。”
犯人额头上的冷汗都要下来了,陷入这种被动之中只能怪他自己。
十几分钟前,他安置好皓闲曦刚一回到自己的据点后就坐在电脑旁准备打开监控。
结果这个叫做若葬的警察就直接从他背后走了出来。
他所在的地方本来就是一个类似废弃工厂的地方,周围本身就有很多隐蔽处。
本来他这是设想自己跟别人周旋的时候的多处掩体,现在却是直接被最要命的人给利用了。
他对自己的身手很自信,所以一开始还抱着一种玩味的心态,直到这货从衣服内兜里掏出了一把手枪,看外表是标配的54式。
然后他就被若葬拿枪指着,在对方要求一动都不能动的前提下交代了自己的犯案动机。
这才交代了一半就被对方打断了,好像还准备先开两个洞。
“就算你是警察,也不能随便开枪伤害平民吧。”犯人心虚地道。
“那是对良民,像你这样的杀人狂,我完全有理由先斩后奏。”
“我告诉你你别把我逼急了啊,”
“逼急了你能干啥?”若葬还真就很好奇这个问题。”
“我可告诉你,在我这抽屉里面也有一把手枪,只要你第一枪射不中我,我保证到时候我们谁都不好受。”犯人下定了决心,直接供出了自己的底牌。
他没有说谎,在他的抽屉里面是真的有一把手枪,是他从国外偷运过来的格洛克。
只要若葬第一枪不中,趁着对方下一次开枪之前的短暂间隔,他完全能把近在手边的格洛克拿出来。
但是他说出来的目的不是如此,而是另有目的,他很自信,若葬出于对自身安全的考虑,会让他远离抽屉,而这就意味着他能靠近若葬。
正所谓“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手快”,犯人相信,只要让他靠近到一个距离,他就有把握夺过若葬手中的枪。
“哦?”果然,若葬轻挑眉头,用枪指着犯人,“你保持住现在的动作,一步一步离开你的电脑桌。”
犯人故意露出纠结的模样,还轻微放下了一点手臂,朝着抽屉的位置更近了一点。
“快点!”若葬一声怒喝,“我给你三秒,三,二...”
在最后一声即将道出的时候,犯人连忙高举双手,这时他看见若葬的手指已经狠狠扣在扳机上了:“别别,我这就离开。”
直接两大步跨出,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对,就是这样。”若葬停在原地,继续用枪威胁着对方,“再远离两步,朝我这边来两步。”
犯人遵从着若葬的指引,这下他看见若葬的手指已经完全离开了扳机上。
下一瞬,犯人身动如雷,压低身躯后一个俯冲迅速将两人的距离缩短到不足两米,又是一步迈出,这样一来,刚准备后退的若葬跟他之间的距离就不足一臂了,到了这个距离,枪械已经派不上太大的用场了。
关键时刻,若葬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为了争取到时间,后退一步的同时,他猛地将手中的54式扔向天空。
随后自己从旁边较宽一侧绕开冲过来的犯人,直奔电脑桌而去。
犯人不得不对危机中若葬的抉择暗暗咂舌,不过赢家,还会只是他。
若葬扔开手枪后立刻狂奔。
而犯人没有在第一时间去管若葬,而是选择轻身跳起,在在栏杆上接力二次起跳,靠着出色的腿部爆发,朝着滞空的手枪伸出了手。
就在若葬的手刚一碰在抽屉上面的时候,身后就传来了脚踏地面的声音:“不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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