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一对才子佳人,魏军书朗声说:“戎戎!王直!我是亲眼看着你们成长起来的。也是通过和‘北窗’的合作,健硕集团业务这两年有了长足的发展。在往远说,当年我刚入商场的时候也承蒙你父亲贺董事长多方关照,才有了今天的局面。感谢地话就别说了,我把这里送给你们,就当是作为长辈对你们的一点心意吧!”
此话一出,把贺左戎戎和王直弄得惊讶不已。虽然这是一幢经历了六、七十年岁月磨砺的老房子,但结构坚实,建筑面积大,内部空间宽敞。更为重要的是,随着江城旅游城市建设规模的不断扩大,建设项目的逐渐细化,像这样具有一定历史价值和文化底蕴的建筑,都已经划归到文物管理范畴。这样一幢完全个人产权的建筑,其价值已经完全不能用金钱来衡量了。
此时,魏军书说,要把这幢房子送给自己,贺左戎戎和王直连忙出言婉拒。却被刘佳微拦住了,拉住贺左戎戎的手,柔声地说:“戎戎!王直!我们之间的情感不能用这栋房子或是金钱来衡量。老魏是出于爱护和喜欢才把这里送给你们,如果你们拒绝就辜负了他的心意了。”
“就是!就是!”方逸华也在一边帮腔,说:“这房子不错,送给你们两个当新房正合适。以后,我们也可以经常来,把这里当做一个聚会休闲的地方。啊!这里的厨房真是太专业了,王直的手艺不能生疏了,我们有口福了。”
众人在方逸华诙谐幽默的话里感受到了彼此的情感更为拉近一层,这座靠山临湖房子也自然而然地归属到了贺左戎戎的名下。
在所有人都在房间里参观品评的时候,王直的电话响了。拿出来一看,是陈国远的电话。向各人示意了一下抱歉,走到窗前接起来后,低声说了起来。
放下电话,王直依旧静静地矗立在窗前,看着外面尚未封冻的宽广白亮的湖面,谁也不知道他在考虑着什么。
这时,艾瑞莎带着一身冰雪气息从外面走了进来。环视了一周,看到贺左戎戎领着其他人在二楼参观,而王直独自站在窗前发呆后,轻身走到过来,说:“直哥!你这么做无疑是在赌博,而且是不知胜负手的赌博。其实,只要你需要,大家都会毫无保留地帮你的。”
显然,她已经和陈国远事前有了交流,知道王直想要做什么了。
转过头,看着一脸关切之情的艾瑞莎,王直一笑,说:“莎莎!谢谢你的关心!这是我家里的私事,我希望自己解决。”
艾瑞莎无可奈何地叹口气,问:“如果赌输了呢?叔叔一辈子的心血就毁于一旦了。”
微微摇摇头,王直又看向湖面,清冷地声音说:“如果输了,也许是一件好事。”
说话的同时,王直的眼里闪烁出坚定又无所畏惧的光芒。
市中心医院,王直从诊室走了出来。为了不让贺左戎戎担心,他一个人来医院检查。一上午的挂号、候诊、检查,什么彩超、ct、血项,这个片子,那个图,做了一大堆,可针对自己莫名的嗜睡问题,却什么都没查出来,为什么意识明白却醒不过来的根源也不知道。
最后,医生给下了一个“放松情绪,减少压力,注意休息”的医嘱,还给开了一堆安神助眠的营养保健品。看着手里写着这个液、那个片的医嘱单,王直冷峻的表情里也透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不过,他心里也轻松了不少,至少没有查出什么器质性的问题。
正当王直要离开的时候,转身的瞬间,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闪过了不远处楼梯拐角。愣了一下,王直脑子里闪出了一个人的名字——梅雪莉。虽然不能确定,但王直还是寻迹跟着走了过去。
走廊尽头,那个看似梅雪莉人,正同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说着什么。医生应该是在讲解着什么,背对王直的那个人则轻轻地点着头。
说了一会儿,两人相互告别,医生转身回了办公室。而那个人却依然呆立未动,不短的一段时间后,慢慢地转过身来。退了两步,后背靠在墙上,用手抵住头,肩膀微微抽动了起来。
这时,王直看见了一个满脸的忧伤与落寞的梅雪莉。
确定是梅雪莉后,王直走了过去,轻声打了声招呼:“雪莉!”
听到有人叫,梅雪莉抬起了头。苍白的脸没做任何修饰,黑眼圈和没有血色的嘴唇说明她最近没有休息好。一向俏丽热辣的梅雪莉,此时虽然憔悴,却少了以前的颐指气使,多了以往从未有过的柔弱恬淡。
看到王直,梅雪莉先是一惊,随即露出了略显无奈、尴尬的笑,“这么巧啊!好长时间不见,你来探望病人?”
“是的,我来看个朋友。”王直敷衍地回答了一下,问:“刚才我大致听到你和那个医生说的话了,能告诉具体情况吗?”
其实,王直并没有听到什么,只是从那个医生说话的面部表情和梅雪莉的异常表现,他判断出,不是梅雪莉本人,就是她家人生病了,而且情况比较严重。以王直对梅雪莉的了解,这时候如果直接问,她是绝对不会把实情说出来的。
注视着王直,梅雪莉的表情很纠结,思考了十几秒中后,咬了一下嘴唇,说:“我爸爸一年前得了肾衰竭,现在已经发展到尿毒症了。如果不进行肾脏移植,一个星期要做三次透析。医生说,我爸爸身体还有其他基础病,长期透析三年生存几率都很低。”
说完眼泪禁不住流了出来。
此情此景,王直也为之心头一紧。沉默了一下,问:“移至肾源是不是很难找到?”
点点头,梅雪莉说:“我爸爸的待移植信息已经上传申请了,现在只能等。刚刚医生说了,这个很大程度是要看运气的,运气好很快就能有肾源,运气不好,至死都等不到。”
“有没有联系国外的相关医疗机构?”王直问。
摇摇头,梅雪莉说:“我咨询了法国的朋友,可移植器官在任何国家都是稀缺医疗资源,再加上跨国器官移植程序很复杂,希望很渺茫。”
“你现在回江城了吗?”沉默了一下,王直继续问。
梅雪莉点头,说:“嗯!离开dg后,我就回国了。一直在上海工作,直到最近爸爸病情加重,我就回江城了。现在在家里一边照顾父母,一边接一些朋友委托的设计、策划案子。”
两个人边走边说,来到了医院门前,看了看飘雪的天空,王直说:“你去哪里?我送你。”
“不了,我还要去办点别的事。谢谢!”或许是因为父亲生病,王直觉得梅雪莉不再是过去那个自私傲娇,盛气凌人,喜欢用小伎俩的女人了。变得成熟、稳重,而且还多了一份让人怜爱的温婉。
看着梅雪莉远去的背影,王直拿出了电话,沉声说:“喂!我找到她了。她现在非常需要你的帮助。”
王直把刚才梅雪莉说的话告诉了对方。
放下电话,王直抬头看向苍茫的天空,任雪花飘落在自己脸上,留下了冰冷的痕迹。
快过年了,自己孤注一掷下的那个赌注就快到揭开局底的时候了。输与赢都不在他考虑范围内,母亲和弟弟的态度能否转变才是他最为揪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