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绿佛珠。”这句话听得王直心里一紧,暗想,“难道是她吗?”
正想着要过去问问侯敬维,却被迎面走来的牛楚鸿拦住了去路,“王直!你的这套清代一品大员的官服能不能让我自己研究一下呀?刚刚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很多织造方法、技巧都是我没有见过的。这套官服太珍贵了,太值得仔细研究了。”
“好!牛叔!等这两天开馆忙完了,就让少龙那边联系你。不过只能是晚上,或是休馆的时间可以。”王直嘴上说着,眼睛却盯着侯敬维。
“那是当然。我就在博物馆上边,只要你同意,我就在这里研究,保证不耽误博物馆对外参观。”牛楚鸿答应着,兴高采烈地又趴到官服展柜上自己看了起来。
应对完牛楚鸿,王直就要求找侯敬维。可转眼间,他就被一群人围着请教玉石、翡翠雕刻艺术发展,探讨如何继承发扬方面的话题了。
没办法,王直只有等到侯敬维忙完了,再去打听心中的那个疑惑了。
虽然不是生意场上的应酬,但忙忙叨叨一天,也让王直心烦意乱的。作为馆长的沈少龙更是把脸都要笑僵了,直吵吵,“一天说的话比一年的司法辩论说的话都多。”
王直文言一乐说:“这就需要你赶紧培养一批出色的迎宾讲解人员,那样的话,你就轻松多了。”
沈少龙瘫软地坐在办公室椅子里,透过窗子向位于脚下的博物馆看去,不由得内心升起一种成就感。这同过去他帮人打赢一场司法纠纷,赢得的尊重不一样。明显是现在的感觉更真实、更具体、更宏大。
“七儿!我不得不说从你身上,验证了一句古话。”沈少龙说。
“什么?”王直不明就里地问。
沈少龙微微一笑,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从小你就远离父母,跟着爷爷奶奶长大。后来,又因为意外,两位老人都走了,你一个人怎么过来的我最清楚。那时候,打死我都不相信你能再生意场上取得如此大的成就。”
王直摇摇头,露出了无奈的笑容。同样看着脚下的博物馆大厅,说:“我也没想到会走上经商的路。相比于商场上的尔虞我诈,我更留恋做设计、搞策划的那种纯粹的工作。既有挑战的刺激,也有成功的快乐。”
说完话,王直转脸对沈少龙说:“小龙!我有件事情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事?”沈少龙问。
王直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给侯敬维打了一个电话过去。不一会儿,侯敬维就来到了沈少龙的办公室。
请侯敬维坐下后,王直说:“侯老!我想向您请教一件事。今天白天您曾经说,认识一位孤寡老人,她的手里有一串祖母绿翡翠佛珠,是吗?”
侯敬维一愣,点头回答:“是啊!怎么,你想收购她的那串佛珠吗?告诉你,没戏。那位婆婆非常固执,心爱的东西从不出卖。但如果碰上她喜欢、得意的人,再珍贵的东西她都愿意白白赠送。”
轻轻摆摆手,王直说:“您误会了。侯老!您说的这位婆婆是不是姓单?”
“姓单?这个我可不知道。”侯敬维摇头说:“你认识她?”
王直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我还不听确认。我奶奶和我讲,她有一个小十几岁的同父异母妹妹。后来因为奶奶的父亲受迫害,夫妻被迫离婚,就与那个妹妹失去了联系。我记得奶奶说,当年和妹妹分别时,奶奶的父亲亲手将一串祖母绿的佛珠交给了妹妹手上。就这样一条线索,奶奶曾经多方寻找,却没有找到。按您讲述的情况看,这位婆婆手上的佛珠很像我奶奶说的那串。”
“哦!要按你这么说,真有可能就是你家的那位故人。因为这里祖母绿翡翠本就是稀罕之物,更何况十八颗同样等级的祖母绿珠子凑成一串,不说是世间仅有,也可以说是人间难寻了。”侯敬维说。
一听侯敬维这么一说,王直的心里就更感觉这位老婆婆是奶奶的妹妹了。赶紧问:“侯老!您说的这位婆婆现在住在哪里?”
“嗯!我是两年前来北京,在报国寺附近遇到的。”侯敬维回忆着说:“她很孤僻,据说她是一个人生活。最大的喜好就是在报国寺、潘家园、琉璃厂闲逛,买点小物件倒手赚差价。”
“那她外貌有什么特征吗?”王直问。
侯敬维回忆了一下,说:“头发花白,穿衣打扮非常的利落,也很有气质。嗯……哦!对了,她右眼角有一颗米粒大小的红痣。”
听了侯敬维的讲述,王直点点头。心里的感觉越发的强烈,因为他的奶奶额头也有一颗米粒大小的红痣。
事情了解清楚,送走了侯敬维后。沈少龙问:“七儿!你刚才要和我商量的就是这件事吗?”
王直点点头,说:“是啊!我奶奶生前始终对这个妹妹非常牵挂,两个人从小感情好是一方面,还有就是我奶奶的后母,从小就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了她这个继女,而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却很苛刻。在那个年代,我奶奶上了音乐学院,得到了最好的教育,而奶奶的妹妹却没上过几年书。这一点始终是她的一个心结,就像找到被迫离开的那对母女,报答她们。可知道因为意外离世,都没有实现这个愿望。”
“那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帮你找到这位离散多年的长辈?”沈少龙问。
“是的!找到是必然的,我是想让你帮我出个注意,有没有什么法律上的规定,能够证明我和那位婆婆的关系呢?”王直回答说。
沈少龙想都没想就说:“这好办。做个dna检测就可以。证明你和这位婆婆有无血缘关系就行,很简单。”
“所以,我想等找到这位婆婆后,由你出面来沟通。作为律师,你的做法更具有法律效应,更容易让人接受。”王直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沈少龙无奈地一笑,说:“我认为你没必要考虑的太复杂,你有不贪图她的财产。即便这位老人家有子女,做一个相应的公正,或公开声明就行。”
点点头,王直说:“明天我就到这几个地方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
沈少龙想想,说:“我也找一下朋友,从公安部门的户籍上查找一下。对了,老人家的名字叫什么?”
王直回忆了一下,说:“我奶奶叫单媛芳,那位奶奶原本的名字叫单媛姝。就不知道后来改没改名字。”
沈少龙点点头,说:“七儿!我知道你是个有情有意的人,但也别抱太大的希望,毕竟时隔这么多年。找不到也有情可原。”
王直淡然一笑,说:“我爷爷奶奶生前没有完成的夙愿,我希望能代他们完成。我能有今天,他们对我的教育非常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