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惧留孙的拂袖一扇,渐渐的迷雾之中开始出现了一个,仿佛是烟泡一样的白色泡泡。
显然这白色泡泡,就是玉鼎真人的最后那一道屏障,只是此时,这泡泡里面充满了白色雾气。
虽说此刻雾气还没彻底消散,可众人看到这个白色气泡的时候,各种惊呼声立马传遍了整个城南。
“这隔音屏障,居然真的没有破碎!”
“这下完了,太子爷输定了。”
“是啊,不愧是惧道友啊,当真是在如此强大的冲击下,硬生生的稳住了整个隔音屏障。”
此时
甚至连小殷洪看到这个大气泡的时候,脚根子都是微微一软,差点没扶住棍子而栽了过去。
他太清楚这个白色的气泡球代表什么,代表自己的所有音颤音响,都没直接作用到玉鼎真人的身上。
那么他现下唯一的念想就只剩下,因为音颤而引起的地颤,是否能影响玉鼎的发挥了。
可之前,惧留孙透露过那个地龙镇国术。
虽然,他不知道惧留孙是否在撒谎。
可冥冥之中,他知道惧留孙没必要,在这个节骨眼上骗他。
而再加上之前那些早已被众人,亲眼见证过,出现的那些黄巾力士雏形。
小殷洪不得不承认,玉鼎真人的成功几率怕是得在百分之九十以上,甚至更高。
而一想到玉鼎一赢,整个朝歌都将对玉虚宫,全面开放布道权。
小殷洪直觉眼前突然一黑。
“完蛋,这下完球了!”
小殷洪一掐大腿,强忍着心中的悔意。
他后悔对系统太过自信,也后悔太过看清这些三界的大能了。
先前他根本不相信这三界之中,居然真的会有人在没有系统加持的情况下,仅凭天生的悟性,就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摸索出三法合一的法门。
可此刻的他,深知自己不能倒!
他必须挺住,若是此刻因为力竭虚脱而倒下,那么那些观望的百姓们,肯定会失落。
这将影响人心。
因为他现在就是百姓们心中的大旗,不管什么情况下,大旗不能倒。
尤其是在这即将被外人入侵的情况下。
只要自己倒了,那么百姓们心中的精气神,也立时会消去大半。
“唉,逆天本来就难,想要改变规则更是难上加难。既然那么难,自己都没怕过,为何还要怕再难度上多加几重呢?不过就是来了玉虚道场而已嘛!本太子可以也立个道场,广收门徒,与他们一较高下!”
心中这般一想,一脸沮丧的小殷洪,这才缓缓稳住了心神。
可他再度抬眼瞧了一下那个白色气泡后,直接随手唤出一条案几,而后缓缓坐下。
而这案几之上,笔墨纸砚样样齐全。
这显然是要写东西的模样啊。
没错,小殷洪强忍心中的懊悔,默默地低头开始写下承认赌输的结果,然后再公布三界。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很清楚,赌,可以输!
但人品不能输,与其一会儿被惧留孙,扯着嗓子喊玉虚大胜。
那还不如自己先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的失败。
如此不仅能挽回最后的一丝尊严,同样也能给大伙一个言出必行的好印象。
而看到小殷洪如此扶案而坐的一众仙家,还有惧留孙他们,目力稍稍一个凝视,便是看清了,他要写啥了!
一些大仙见此一幕,心中莫名的来了一丝感伤。
毕竟这太子爷之前的表现,绝对可以说是精绝三界了。
但再看此刻低头伏案的模样,心中不免会有种英雄落寞的凄凉之感。
“这太子爷,可真是个言出必践之人。如此豪赌,居然也不扯皮扯一下。换做贫道,怕是最少先扯上三天三夜,然后再慢慢论输赢啊。”
“是啊,俺虽然心中也偏向希望玉虚一脉赢面大一点。可看了刚刚太子爷的表现,和眼下的处理态度,俺的内心居然生出了一丝丝愧疚之情了。唉”
“别假惺惺了!现在说这些有啥用?你们想过没有,太子爷要是真的失去了布道权,你们就算加入了玉虚,以为真的能有好日子过?你们啊,太天真了!”
闻言,立马有大仙看了看此人,发现这是一名既没有拍过惧留孙马屁,也没买过玉虚书店一本书的家伙。
而且此人从始至终,都没去惧留孙那边站过台。
看到如此奇怪之人,大仙们连忙疑惑地回敬道。
“道兄,你此话何意啊?可否细细说明一下?”
此人看看眼前的这些仙家,一副懒得解释的模样。
显然这些仙家的智商,让他有点看不上。
有种多说无益的感觉。
毕竟聪明人往往都懒得和蠢人交流。
因为他们觉得,我讲了你们也听不懂。
那又何必对牛弹琴,多此一举呢?
可他想了一想,最终还是无奈地开口了。
“战时牛马贵,息时宰乐饮。”
这人一句话说出,弄得大伙也是一下子没明白过来。
无奈他只好继续解释道。
“打战的时候牛马比什么都贵,人人都在抢购。可打完了呢?牛马只配继续做牛马,等到彻底没用了,就高高兴兴地宰了吃肉。”
这人话说得那么明显,一众大仙也是品出了其中的味道。
这不正是说,玉虚就是收他们,也全是因为有小殷洪这个敌人在。
若是这个敌人彻底败了,那么他们也就没用了,到时候依旧任由宰割。
这话听得一众大仙都是背后发凉,很快就有不信邪的家伙,继续问了一声。
“你这是危言耸听!大家别信他的!”
“呵,爱信不信!难道你们觉得,眼下的火山集市口不热闹,不自由么?妖魔仙修罗等等的种族,都在这相安无事。若是换了玉虚大权在握,你们自己想想,以玉虚一脉的教规,那时候你们还能有好日子过么?”
“这个…”不信邪的大仙被怼得哑口无言,但似乎还有点心有不甘,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
那个睿智仙家却再度开口了。
“贫道游历三界,不敢说见多识广,阅遍三界。但大体上,东,去过瀛洲;西,游过灵山;上,去过天庭;下,游过地府。所过之处也不算少!贫道更是亲自游历过,玉虚将要扶持的西岐!你们知道么?在那里,喝酒是重罪,百姓虽说夜不闭户,但他们只知埋头耕种,不知何为人生。你们也想成为这样的人么?你们也想过从此再无饮宴的生活么?”
此人话音越说越起劲,直到最后已然到了字字铿锵的地步。
问得一众大仙都是面面相觑。
尤其是那些妖仙们。
对他们来说酒是粮食精,是最重要的东西。
他们来朝歌,也就是图这里的酒水可以畅饮。
不用再像以前,呆在北俱芦洲的时候,动不动就为一点酒打起来。
若是以后真的玉虚学着西岐,出了禁酒令,不给喝酒?
那还不如干脆让他们直接死了算了。
这刻他们再度看向小殷洪那伏案的身影时,眼神都变了。
变得不似同情,不似怜悯,也不知究竟该如何形容这个复杂的眼神。
怒其不争?不对!
非要说的话,可能更类似于一种希望。
希望小殷洪别气馁,能站起来,把局面撸回来。
“太子!”很快有人一个没忍住,一声大喊,叫停了小殷洪的笔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