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公府,潇湘馆处。
入门处便是一张琉璃屏风,不至于让人一眼望到头,大屏风后,摆一黄花梨嵌螺钿牙石花鸟长方桌,桌边围着四张梨木镌花椅,两边设一对梅花式洋漆小几,旁处摆有一黄花梨喜鹊登梅仙鹤延年书柜,柜上摆满了书籍,左边几上文王鼎、匙箸、香盒,右边几上汝窑美人觚,觚内插着时鲜花卉,并茗碗、痰盒等物,地下面西一溜四张椅上,都搭着银红撒花椅搭,底下四副脚踏,椅之两边,也有一对高几,几上茗碗瓶花俱备。
再往内则是一张拔步床,床下木制平台正中摆着铜刻梅花三乳足香炉,香炉内香气弥漫,左右两边各有一只铜胎画珐琅黄地牡丹纹蟠龙瓶,屋内尽显奢靡。
良久之后,「吱吱」作响的拔步床缓缓平息下来,帐内传出一阵轻声细语道:「玉儿,感觉还好?」
此时的黛玉身上满是细汗,听着贾蕴揶揄的话儿,好看的杏眸白了贾蕴一眼,旋即背对着贾蕴起来。
贾蕴见状「呵呵」一笑,黛玉本就生的风流,如今是愈发显得娇艳,蕴着一股说不出的韵味和风情,瞧着黛玉难为情起来,贾蕴打趣道:「好玉儿,你还没回我呢,咱们是正儿八经的夫妻,有什么好难为情的,你不说仔细来,下回我还怎么改进。」
娇艳的黛玉横了贾蕴一眼,这人也是的,哪有追着人问这些羞人的事情,于是黛玉啐声道:「呸……你得意完了,还没完了。」
贾蕴闻言怜惜的轻抚着黛玉的俏脸,伸手抹去她额前的细汗,轻声道:「能与你结成夫妻,一辈子都得意哩!!!!……」
这话贾蕴倒是没说错,能得到恍若仙子般的黛玉,换成哪个不得意?要不然贾蕴会一直惯着黛玉,还不是贾蕴心疼,便是那洞房花烛夜,贾蕴瞧见黛玉难以承受,还不是忍着自个受罪!!!!
黛玉闻言心里如同吃了蜜一般,抿了抿唇,黛玉鼓起好大的勇气,轻轻反抱住贾蕴,柔声道:「蕴哥儿,如今这一切,对我而言就和做梦一样。」
贾蕴闻言一怔,笑着说道:「怎么,这是对为夫不满?」
黛玉皱了皱琼鼻,嗔了贾蕴一眼,这人果真是三两句话没个正行,抿了抿唇,轻声道:「以往我觉得孤苦伶仃的,现在有了....有了亲人,觉得有些不真实了,我怕一转眼,梦就醒了。」
贾蕴闻言心中恍然,黛玉素来觉得自个孤苦伶仃,没个跟脚,现如今不同了,贾蕴与黛玉已然是夫妻,那就是亲人了,这一下子就让黛玉心里有了依靠,她也不会觉得孤单。
念及此处,贾蕴目光愈发柔和,将黛玉往怀里紧了紧,笑道:「梦醒了就醒了,反正我在你身边呢,值当什么事,等以后咱们有了孩子,可热闹了。」
听着贾蕴的话儿,虽然黛玉娇羞,不过心中也向往起来,一双灵动的杏眸波光粼粼的,只是还没等她感动完,便听贾蕴说道:「不过你的身子还是太瘦弱了些,万一现在就有了,多半难过生产一关,你要是有个好歹,我怎么好活,所以咱们过两年再说,正好你养养身子.............」…
贾蕴这话没错,生孩子就是这个时代女儿的「鬼门关」,所以贾蕴一直都是克制着自己,可不能随意让她们受罪,赵曦那边若不是因为大明宫催的紧,贾蕴也不会让她怀上,而且像黛玉这种身子娇弱的,那就更加困难,自己身边的人,贾蕴也舍不得让她们受这些罪,得过个两年再说。
黛玉听完贾蕴的话语,忽然伏在贾蕴怀中狠狠咬了口,疼的贾蕴「唉哟」的叫唤起来。
贾蕴倒吸一口凉气,不可置信的看着嗔恼的黛玉,万万没想到黛玉居然....咬人.....咬错地方了吧!!!
许是被贾蕴看的难为情起来,黛玉
面红耳赤的恼着问道:「你这是嫌我?」
贾蕴闻言一愣,疑惑道:「我多咱嫌你了。」
「哼...」黛玉冷哼一声,恼道:「你刚刚不是在嫌我瘦弱,生.....生不了....」
贾蕴顿时无语了,没想到黛玉的点居然是在贾蕴说她瘦弱的点上,旁的居然不在意,贾蕴对此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口道:「我这是为你着想,可不是嫌你,你这般的,正好呢!!!」
「呸!」
黛玉面红耳赤的啐道:「尽说呆话。」
贾蕴见状笑了起来,转而正色道:「玉儿,我不与你说笑了,你这身子的确应该多养着些,素日里也别干待在院子里,多出去走走,这也是为了咱们以后着想。」
听着贾蕴正经起来,黛玉心中计较一番,没好气的说道:「府里拢共也就这些去处,也没什么好走动的。」
贾蕴闻言沉吟一声,开口道:「要不然这样,等春时我教你骑射,你夫君骑射的本事可好着呢!!!」
黛玉闻言蹙了蹙眉,按贾蕴的意思是教她骑射锻炼身体,可是看着贾蕴似笑非笑的脸,黛玉又觉得哪儿不对劲,于是黛玉眼神不善道:「虽然你是好意,但我断定,你必没说好话!」
贾蕴闻言顿时乐了起来,若是贾蕴拿这话与宝钗她们说,她们定然不会在意,可是黛玉的心思不同,一下就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不过贾蕴可不会当面说穿,毕竟贾蕴确实有让黛玉学习骑射,锻炼身体,可是也有另一层意思不足以外人道。
于是贾蕴随口道:「我可是说着好话哩,可别瞎想。」
黛玉见状愈发确定下来,板起小脸,使起小性子道:「就是没说好话,你说,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贾蕴顿时无语,这黛玉,性子足着呢,若是不说清楚来,恐怕今儿个不得善了,于是贾蕴事先言明道:「我若说了,你可不许恼。」
黛玉哼了声,没好气的说道:「我能有这般小气?」
贾蕴闻言腹诽起来,这黛玉不小气就有鬼了,不过贾蕴肯定不会说出来,仔细一脚踹你下床,于是贾蕴「嘿嘿」一笑,凑上前在黛玉耳边轻声道:「你想想刚刚我怎么欺负你的?」…
黛玉听着贾蕴的话,想起了刚刚的情形,顿时整张俏脸熏红起来,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立了起来,忽地,黛玉缓过神来,贾蕴这意思不就是拿她当马儿骑?想到这里,黛玉咬牙切齿的恼道:「呸,满脑子污浊的东西。」
啐了一声后,黛玉灵动的杏眸蕴着雾气,诉道:「拿我与畜生作比,亏你说的出来。」
贾蕴见状顿时嘴角都抽了起来,这话要是宝钗她们听了,肯定是羞涩难当,若是凤姐儿听了,说不得要反客为主,只有黛玉的点不同,贾蕴算是明白原著中宝玉经常恼黛玉不是没有道理,黛玉有时候的性子确实足,不过到底贾蕴不是宝玉,哄女人可比宝玉有耐心,于是贾蕴抚着黛玉的玉肩,轻声道:「不过是玩笑话,你倒是认真了,你若是不喜欢听,往后我不讲这些玩笑话了。」
黛玉耸了耸肩,把贾蕴搭在上面的手甩开,羞恼道:「你哪是玩笑话,分明就是作践我。」
贾蕴闻言忙说道:「我若是有作践你的心,天打五....」
黛玉见贾蕴居然发誓,吓的俏脸煞白,这时候的人对神佛都敬畏着,不能胡乱发誓,于是黛玉忙转过身来捂住贾蕴的嘴,见阻断了贾蕴的话,黛玉忙缓了一口气,嗔恼道:「你这是作甚,若是让人晓得了,还不得说我不晓事,日后我怎么见人。」
让夫君发誓,这事要是让人晓得,当真是不好交待。
「哎呀......」
黛玉话刚说完,慌张的把手收了回去,一双杏眸瞪着贾蕴,恼道:「下流胚子!!!」
贾蕴闻言不以为意,对媳妇能叫下流?分明就是情趣
不过贾蕴也不多言,要不然黛玉又要恼起来,于是贾蕴反问道:「哪个敢碎嘴,我锤死他去。」
听着贾蕴护短的话语,黛玉抿嘴一笑,旋即杏眸露出狡黠之意,似笑非笑的说道:「若是宝丫头,你也锤她?」
贾蕴闻言挑了挑眉,这黛玉,三两句话总不离宝钗,手心手背都是肉,这让他怎么回答?
瞧见贾蕴的窘样,黛玉抿嘴笑道:「不过是玩笑话,你倒是认真了。」
贾蕴闻言叹了一口气,这黛玉,当真是嘴不饶人,先前贾蕴拿这话堵她,一转眼的功夫就把话儿完完整整的还了回来,眼见黛玉笑话,贾蕴冷「哼」一声,旋即一脸戏谑道:「我就是认真了,今儿个饶不得你。」
说着,贾蕴伸手擒住黛玉的下颌,俯首亲了上去,谁知黛玉偏过头去,秀拳抵在贾蕴胸前。
「怎么了?」贾蕴见状挑了挑眉,轻声问了起来。
黛玉眸如凝水的幽幽看了眼贾蕴,娇羞道:「别闹了,还有些生疼哩……」
看着黛玉颤栗的身子,贾蕴嘴角抽搐,这理由,当真不知让贾蕴说什么好,沉吟片刻,贾蕴叹了口气,终是无奈的躺回榻上,到底是惹人怜惜的黛玉,得尊重。…
黛玉见状娇羞的抿嘴一笑,作为贾蕴的妻子,本应是服侍贾蕴,只是现在的情形确实如她所言.....还有些生疼呢,她也能感受到,贾蕴惯是个气力足的,能在此时克制着不继续欺负她,这是对她的怜惜,念及此处,黛玉轻声道:「要不让紫鹃进来服侍.....」
前几日洞房的时候,贾蕴就不尽兴,当时贾蕴说洞房之夜不会诨闹,可现在已经过了,那么也就不需要顾忌,贾蕴能克制自己怜惜她,黛玉心里也感动,可不能让这坏人伤了身
听见这话,贾蕴眉头微挑,旋即一脸正色道:「玉儿,你这是什么话,多咱我像是贪色之人。」
「呸!」
黛玉一听这话忍不住笑啐了起来,他不贪色,谁能信啊!!!
白了贾蕴一眼,黛玉「哼」道:「少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这人早就惦记着紫鹃了,现在如了你的意,心里指不定的得意。」
说着,黛玉朝着屋门外喊道:「紫鹃....」
屋外的紫鹃听到黛玉的喊声,推开门走了进来,垂眸上前道:「奶奶。」
黛玉拉着锦褥便盖在身上,嘴里含糊道:「你家爷寻你有事。」
贾蕴轻笑一声,通房丫头服侍,这本就是常事,况且也是因为黛玉这个奶奶受不住,怪不得旁人,于是贾蕴的目光看着紫鹃,这丫头虽然垂着头,不过他瞧见紫鹃玉颈上的熏红,心中了然,于是贾蕴笑着说道:「小浪蹄子,听墙角听够了?」
紫鹃闻言脸色愈发红润,先前她就在屋外候着,里面的动静她都晓得,也晓得黛玉喊她进来作甚,听了墙角,身子都软乎起来,此时忐忑的紫鹃攥紧了手中的綉帕,并未回答贾蕴的话。
贾蕴见状招了招手,喊道:「紫鹃,过来。」
听到贾蕴的吩咐,紫鹃迈步上前,行至拔步床后,贾蕴便伸手挑起紫鹃的下颌,旋即瞧见紫鹃面若桃花,一双杏眸满是含情。
贾蕴见状嘴角微微上扬,戏谑道:「小浪蹄子,先帮爷缓缓,待会收拾你。」
紫鹃闻言一怔,先缓缓是什么意思?还未等紫鹃询问,躺在床上的黛玉伸出玉足轻轻踹了贾蕴一脚,啐道:「去旁边耳房去,我要歇了。」
贾蕴瞧见黛玉这幅模样,心里觉得好笑,都说女儿家的嫁人了,性子都会有所改变,便是天仙般的黛玉亦是如此,看着黛玉想让他去耳房,这可不行,不好好让黛玉提前见识,以后还怎么好接受,这黛玉就是想得美
撑死的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