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冬雪收着山谷中的棉花,心里却有些遭不住了,毕竟她也没想到这里头居然会生出来那么些棉花,这都采了三天了,打眼看着却好像还剩一半的样子。
易冬雪:“……”生无可恋。
秋收后大队只给放了两天假,今儿还是易冬雪红着眼眶去告假,说田秀兰起不来身才成的,雪白宣软的棉花铺满的青砖瓦房的小院里,幸好一家子住在山腰子上,远离人群,素日里也没什么人愿意过来串门子,不然的话,谁敢青天白日的在院子里晒棉花,但凡来个人,这秘密就保不住了。
田秀兰却觉着这浑身都是力气,看着棉花在微风吹动下细细摇摆,她眼角都笑出来细纹了,这棉花也是好东西,可以打几床厚实的被子,无论是冬日里盖还是且先收着留给小寒娶媳妇儿都是顶顶好的。
多余的还能换钱换票,光是想想,这日子未免也太有盼头了。
忙忙碌碌的日子又过了两天,由于院子实在是太小了,晒不下那么老些棉花,田秀兰就咬咬牙在山谷里晒了,虽说有些糟蹋东西,可确实没场地。
兔子也有些疏于照顾,也幸亏这小东西好养,不然的话分分钟死给你看。
所以几日下来,兔子只是蔫哒了一些。
秋高气爽,日头也毒的很,山脚下晒谷场里的麦子不知道晒干了没,但院子里的棉花却被日头晒的松软,一朵朵白宣的棉花被收进了杂物间,田秀兰就差乐开花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田秀兰才有时间来歇一下心神,发现一双儿女都黑瘦的不成样子了。
她看的有些心酸,“这是老天爷白白落下的金馅饼,咱们辛苦这些天,等到冬日来了,就能好好歇歇了。”
易冬雪闻言停下扒饭的筷子,露出个笑容来,“娘,我知道的,多吃点。”
说着就给田秀兰夹了一筷子猪肉,那还是前段时间田母送来的,自打母女俩冰释前嫌,彻底解开心结之后,田母就恨不得把以前田秀兰受到的苛待全补回来。
而且,易家的名声在田母这个老实人的宣扬下,在邻村也变得臭不可闻。
毕竟……本就是有目共睹的,只是之前没人说罢了。
田母本就是老实人,脾性好得很,突然带着家里的壮劳力打上门就知道事情不太好。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人家问了田母就说,说的还颇为公正,只是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语调带着哽咽。
听见这样的人家,村人都挺惊讶的,不要脸的人常有,但不要脸到这个份上的,还是很罕见的。
于是都把易家人的所作所为当成个笑话说笑,结果还真有好些从柳家村出来的小媳妇作证,这说的只字不差,只是事实比田家人讲出来的更过分。
那小媳妇难得有了话题,说的那叫一个口若悬河,上下嘴皮子一碰,吐沫飞溅。
村人惊诧于老易家的不要脸和老田家的老实憨厚,瞧瞧,都过分到这份上了,才说了那几句不痛不痒的,还有那田家闺女也是个可怜人啊,辛辛苦苦把孩子拉扯大,就希望这俩孩子不是哥白眼狼吧,啧啧啧。
不管人家想的啥,又是如何可怜一家子,易冬雪表示只要不舞到她眼前,她还是很无所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