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的日子总是过的飞快,某一天,易冬雪打开门的那一霎那,雪花扑了她满脸。
望着那银装素裹的群山易冬雪心中一颤,半晌才被面上的冰凉唤回神思。
人类在自然面前好像格外从孱弱、无力。
“冬雪,干啥呢?”田秀兰看着呆呆的女儿急了,搁下手里的竹筐快步走过来拽着易冬雪跑到堂屋,“你这孩子是不是傻了,就站在那里叫雪淋不是。”
到了这会儿易冬雪才算是正儿八经的回了神,“娘~”说着她就要朝屋里去,外头实在是太冷了,还是烤火去吧。
谁知却被田秀兰拽着了胳膊不撒手,“你这傻孩子,一身的雪就进屋,到时候全化了,衣裳不就湿了。”
田秀兰一面说着话,一面拍打飘落在易冬雪身上的雪花。
易冬雪老老实实的,一动不动,等到田秀兰终于说可以了的的时候,她抬脚就窜了进去。
好冷好冷,真的好冷~
易寒看见易冬雪进来,“来来来,烤红薯,我尝过了甜津津的,那叫一个好吃。”
易冬雪接过来,抱着啃了一口,眼睛嗖的就亮了,“好吃,咱家红薯是这个味道么?”
易寒摇摇头,“这是外婆家自留地产出来的,昨儿你去看陷阱的时候,大舅送来的。”
难怪尝起来味道不一样,更甜更糯了些。
“别傻站着了,坐过来吃,还暖和。”
“哦哦哦。”
相对于田秀兰一家的其乐融融,易家好似就更加惨烈了些。
看着面前那一碗满当当的红薯,易小满不死心的拿筷子在红薯饭里搅了搅,确认了,一碗饭就几粒米,全是红薯快,米粒稀少的掰着手指头都数的清。
易小满的眉头狠狠的搅在一起,“奶,咱家就天天吃红薯吗?米呢?家里分明有好几袋子米的?为啥不拿出来吃啊?”
话音一落,正吃着饭的众人纷纷停下了筷子,用那饱含渴望的目光看向易老太,唯独李萍除外。
原因无他,这易家的日子就算是过的再好,也跟她没什么关系的。
看着碗里的清汤寡水,再看看被易小满嫌弃的满当当的饭,李萍只觉得这个世界未免太荒谬了,什么事都不做的人能吃饱喝足,还能挑剔饭的不合胃口,而自己累死累活,当牛做马的操劳着却只能喝这清的照人的稀饭。
李萍想了一瞬,旋即收回了目光,沉默的吃饭。
而易老太面对着子孙的眼神,心里不禁有些发苦,满是真的啥也不懂。
那粮食看着是挺多,可家里好几张嘴要养,真敞开了吃喝,一个月,那粮食就全没了,剩下的几个月咋挨呢?
全靠啃树皮不成么?
况且米多珍贵,要是以前大房还在的时候,多吃几顿稠的,偶尔来个干捞饭也不是不成,可大房家的分出去了,粮食少了那老些,咋还可能跟以前一样抛费?那不是做梦么。
她都寻思好了,东隔间堆得那些粮食啊,她回头就留下来一袋儿,剩下的全换成红薯,这玩意是不好吃,吃多了还放屁、胃里泛酸。可再怎么不好,这玩意能填饱肚子。
跟饿死比起来,胃里泛酸都是莫大的幸福了。
至于留下来的那袋粮食,三五不时还能给满加个餐。
不过一瞬间,那些想法就在易老太的脑海中打了个圈儿,可这话咋好说出口呢。
于是她便装聋作哑,权当是没听见易小满的声响。
易小满这人有韧性的很,或者说她压根就没想到易老太会不搭理自己,只以为易老太是没听见。
因此,她又重复了两遍,这下子,就算是易老太想要装聋作哑都不成了。
她本着脸,对易全、易栓开喷了,“看看看,看啥看,你老娘一脸褶子有啥好看的,不赶紧吃饭回去做活,就知道看看看,老娘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易全、易栓:“……”不看就不看,凶的要死。
两人瞬间怂了,易小满却没有,她还在不依不饶的问,“奶,你说话啊。”
易老太对着这个自己疼了好些年的孙女也怪无奈的,“满啊,今年收成不好,不紧着点吃的话,咱后头几个月保不齐要饿肚子的。”
这话易小满知道,但是未曾直面饥荒,她压根就不知道饥荒有多可怕。
“奶,偶尔一顿两顿的没啥啊,天天这样吃,我都消化不良了。”
“好好好,奶回头给你炖一锅大米粥成不?”易老太无奈妥协,不过妥协是对着易小满的,跟其他人无关。
可易小宝也受宠的很,闻言哪里肯干啊,“奶,我也要吃,凭啥易小满有我就没有。我不管我也要,我也消化不良整天放屁。”
易老太、易小满:“……”
成吧,多一张嘴也没啥。
“吃吃吃,都吃。”
易夏露弱弱的举起手,“奶,我……”
易夏露都没开口,易老太的面色霎间变了,“有些人啊,没那个命就别说出来自讨没趣啊,老娘可懒得多费口舌。”
一段阴阳怪气后,易老太干脆的捧起碗吃饭,就剩下错愕的易夏露,她眸子里水光潋滟,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
就在这时,易老太又嘀咕了一句,“哭哭哭就知道哭,老娘玩这招的时候,你娘都不知道在谁肚子里呢。”
易老头:“……”嘿,这死老太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