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夏露冷不丁碰个软钉子,心里恨得咬牙,她一点都不服气,都是女孩,凭什么易小满比自己高贵。
她早早就辍学了,可易小满却上学到现在,她也不傻,再上几年学,只要易小满是高中毕业还真的有可能到城里找一份体面的工作,而自己……
约莫着就真的要在地里刨食一辈子了。
李萍又怎么看不出来易夏露的愤恨呢,可她也做不了什么,私下里戳了戳易夏露的胳膊,示意她先吃饭。
望着老老实实的二房一家,易老太满意了,大房走了就走了呗,有二房当牛做马的不也行么。
吃了饭,易家人抹抹嘴都走了,易栓心里有鬼,早早吃好了饭就等着易老太。
易老太抬了抬眼,心里冷哼一声这个小崽子指不定又在打什么歪主意呢。
“把碗筷收拾了。”吩咐了二房一家子,易老太起身了,易栓见此也腆着脸跟上,“娘~”
易老太走在前头,“你又想干啥,一看你那张脸我就知道你指定没憋什么好屁。”
易栓:“……额,娘给我俩钱呗。”
现在要钱?
易老太步子定住了,转过身来细细打量易栓,这会儿下着大雪出不了村的,要钱能干啥呢?再说了,就算是买年货也不到时候。
越琢磨越不对劲儿,易老太狐疑道:“你想干啥?”
眼看着易老太起了疑,易栓有些心虚,他不肯直说,只含糊道:“娘你给我就是了,我还能糟蹋了咋地。”
糟蹋了?
易老太忽然想起来了,咬牙切齿的,“你个王八瘪犊子,要是不提我还差点忘了,老娘上次让人家逮了过去的时候,你在干啥?”
易栓:“……”一提这个易栓就臊的老脸通红,“娘,不都说好了不提这事儿了吗,咋还提还提。”
“不提你倒是别犯啊!”易老太气的翻白眼,叉着腰骂人,“穷酸命,你就是个穷酸命,兜里有俩钱就忘了自己的祖宗是谁了,你个王八羔子跟人家打牌赌博输了钱就罢了,居然还偷瓜,偷就偷了吧,居然还叫人捉住了。老娘这张脸都叫你丢尽了,这手爪子怎么不叫人剁了去,我看啊还是折腾你折腾少了,但凡多折腾几天,你就不会现在再犯。”
“娘!”易栓不敢置信,这还是那个把他搁在心尖上的娘吗。
咋说话净往人心窝子里扎刀子呢。
扎不扎刀子易老太已经在乎不起来了,眼看着到了年关,该置办年货了,家里却没几个钱,这咋能行呢?
她懒得跟这个没出息的儿子一块说话,睨了眼易栓,走了。
易小满坐在屋里发呆,自己预想的最可怕的事情终究是发生了,大伯娘走了,这家里确实是没啥钱了。
家里上工的就几个大人,田秀兰和易全俩人拿的是全公分,一人一天十个,易老太、易老头、李萍以及易寒拿的是八个工分。
剩下的小孩子们偶尔也去上工,无外乎打打猪草什么的,也就易冬雪原身最累,包揽家里鸡零狗碎的活计之后还得去打猪草,一天约莫能得个四五个工分,而这赚的工分,光是大房一家就占了三分之一左右。
三房的人就纯属混日子,现在大房一走,日子骤然紧迫起来了。
家里只勉勉强强不饿肚子,糊口罢了,至于家里那些鸡蛋,在以前基本上都被易小满和易小宝俩人干掉了。可往后就不好说了,毕竟这鸡蛋拿到供销社去还能卖三分钱一个。
易小满忧心忡忡的厉害,往后的日子可咋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