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再入黑市

上次都去过一趟了，这次三人显得熟门熟路的，进去了之后就把脸包的严严实实的，好在现在天气也冷了，风刮在脸上割人的疼，包起来也不会显得特别突兀。

三人这次寻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地儿蹲下，卸下背篓后，易冬雪将水灵灵的小菜掏出来，易寒也照样，从棉花疙瘩里揪出来宣软的一小块。

这会子天冷的骇人，手伸出来一会儿就受不了了，因此这小菜和棉花也没人讲究的非要拿在手里，易寒用手擦了擦地，就直接搁在地上了。

娘仨儿一心一意拾掇东西，都没发现隔壁摊位上那险些瞪脱眶了的摊主。

“这、这……”摊主咽了咽口水，他是个没啥事儿干的，来这边就是图个乐子。尤其是连下了好些天的雪，彻底把他掬在家里出不来，好不容易现在天放晴了不少，雪也融了。

他愣是甩脱了自己儿子，出来摆摊。

再窝下去就要窝出来毛病了。

可是，瞧瞧他发现了什么，水灵灵的小青菜啊！天天吃大白菜，萝卜吃的他嘴都要歪了，这水灵灵的……

“妮儿！”看着易冬雪随手把小青菜往地上一丢，老大爷心痛的直抽抽，一个饿虎扑食似的将小青菜捡起来，“哎哟，这水灵灵的小青菜直接往地上扔，多糟蹋啊！”

易冬雪被了一跳，再看老大爷那张痛的扭曲的脸，“……额。”

田秀兰也被唬了一跳，看他没什么恶意才回过神来，瓮声瓮气的，“大爷，小青菜要吗？”

老大爷：“要要要，我全要了！”

田秀兰：“……”这话听着多少有点耳熟，不过这小青菜确实是可以包圆的，五斤小青菜本来就不多，扎了三个捆，直直接拿出来，“一块钱。”

一块钱买几斤小青菜回去要是搁春夏天那简直是造孽，家里就是有金山银山都不是这么花的，可这不是严冬么。物以稀为贵啊，更何况马上就是年根儿了，弄口新鲜的回去也没啥。

老大爷这么一琢磨，嘿！还真是这回事。

干脆的从兜里掏出来一块钱，“给。”

收了钱，田秀兰脸上也有笑了，旋即又开始推销自己的大棉花，她可不知道什么叫羊毛不能逮着一只可劲儿薅，她只知道能薅下毛的才是好羊，至于那羊会不会被她薅秃了……

额，田秀兰表示，那就不在她考虑范围之内了。

她也不多说废话，干脆把棉花拿过来怼到大爷眼前，“大爷，瞧！”

老大爷本来漫不经心的，满心都是那把子小青菜，可一抬眼就笑了，“棉花？”

他伸出手来接过棉花，细细的翻看，“今年的新棉花吧？”

田秀兰，“嗯，自留地的，家里没口粮过年了，拿出来换点东西好过年。”

这话听着倒真，这小青菜是难得，可过年也不能光吃素不是，有鱼有肉才好过年啊。

几句话的功夫，三人蹲着的地儿就围了好几个人，“棉花？换不换？”

没等大爷开口，后来的人就有要包圆的架势。顿时，老大爷心生警惕，说真的，这大冷天的他跑出来挨冻闷着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为了他那怀了孩子的儿媳妇。

儿媳妇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小时候就讨人喜欢，性子又好，他看着是眼巴巴的馋啊，可怜他这个糟老头子就一个臭儿子，连个闺女都没。好不容易等孩子长大了，他腆着一张老脸指使儿子去勾搭人小姑娘，然后就从他老伙计那使劲儿，好不容易成了一家人。

这不，进门没两年的儿媳妇揣上崽儿了，他可不得精心伺候着，一开始都好好的，谁知道这孩子马上八个月了却突然开始害喜。

但凡闻到一星半点的肉腥味儿都吃不下东西，吃多少吐多少，没几天就瘦了一大圈。

更衬得那肚子骇人的大，他出来也确实是为了寻摸点新鲜玩意给儿媳妇吃，万一吃得下去呢？

可看见了棉花后，他又觉得得给未出世的小孙儿弄个褥子，就用这簇新宣软的棉花做，褥子面就用他婆娘那身花衣裳改，好看又暖和。

“等等等等，我先来的。”

问价的婶子也是嘴皮子利索的，压根不搭茬，只是道：“买不买？不买别挡道。”

这话说的跟好狗不挡道似的，听的老大爷心生憋屈，可他嘴笨，哪说得过这些吵架好手，只能跟田秀兰道：“妮儿，大爷跟你换，你给大爷留五斤。”

五斤！

后头的一听就闹腾开了，“五斤？一共才几斤！”

田秀兰却皱着眉，她害怕这里动静太大惹人注意就不好了。

“三斤。”田秀兰张口，“我一共才带了十五斤来，只能匀出来三斤。”

“成成成。”刚出生的奶娃子丁点大，三斤尽够了。

这次田秀兰有备而来，弄来了个半旧不新的秤，称了三斤的棉花，“大爷，我要肉票，或者红糖票也行。”

红糖票他舍不得拿出来，本来就不多，还想给儿媳妇吃的，不过肉票倒是能匀出来一点，实在不行他和儿子少吃几口就行，都是大老爷们了，至于馋那一口半口的么。

“给你两斤肉票，剩下的用粮食补行不？”

老大爷说着便打开了自己的袋子，里头装着白花花的大米。

田秀兰自然应下了，“成，再补给我一斤就行。”

老大爷走的时候，脚步轻快，牙花子都笑出来了。

剩下的十多斤不到五分钟就被瓜分殆尽。

娘仨背着背篓步履轻快的走出猫耳胡同，离得远了，三人谨慎的确认一番身后真的没人跟后，才笑开了，“娘！”

田秀兰也笑得开心，这段时间虽说没缺了肉吃，可鸡肉和兔肉再怎么样也比不了猪肉。

两斤肉票，再加上家里存的那么些腊鸡、兔肉，足够过个好年了。

“走！”

这肉票放在手里可不安全，还是尽早换成猪肉来的安心，至于会不会坏掉？

开啥玩笑呢，这冰天雪地的，搁上个十天半个月的都不会有半点事儿的。

半路又去了一趟供销社，上回棉花还换来个稀罕东西，饼干票，因为是食物票券，易冬雪这次出门的时候直接就带上了。

回家时，背篓里除了两斤大肥肉，一斤白米之外，还有几根大棒骨。这东西没人愿意要，没点肉不说，熬这大棒骨太废柴，这又不是乡下随处能捡到柴火，城里的一针一线，恨不得连口水都得花钱买，自然没人愿意花大价钱去熬没点营养的大棒骨。

因此，三根大棒骨肉摊也只象征性的收了点钱就给了她们。

可这对于易冬雪来说不一样啊，柴火漫山遍野都是，炖上几个小时，熬出来浓白的汤汁，下点手擀面，临了再撒点小青菜，可不鲜的掉舌头，再说了吃这东西补钙，正好补补她们娘仨常年亏空营养的身子。

【作者题外话】：找到工作啦，以后就要上班了。至于更新我再想想看该咋办，时间不够，上班的地方又远，真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