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是过年了,易冬雪这天起的格外的早,喜气洋洋的跑出去才看见田秀兰早就收拾妥当了,“起了?”
“嗯,起了。”易冬雪伸了个懒腰,绕开围着她打转儿的小白,“娘,咱们早上包饺子吗?”
“包!”田秀兰特豪气,说包就包,不过,在看见冻得梆梆硬的猪肉时,娘俩都默了。
这玩意儿看着不太像是菜刀能劈开的样子。
一般情况下全丢温水里泡泡就完事了,可那老些呢,总不能全弄来剁馅料吧,总得留个一半,做一锅香喷喷的肉才好。
易寒走得很快,“干什么呢?”
易冬雪苦着脸,“菜刀剁不开。”其实她力气大得很,硬剁也不是不行,就是剁完了,这菜刀恐怕也保不住了。
易寒愣了一下,“额,用斧头呢?”
斧头也干干净净的,他们一家人捡回来的木柴都是干干净净的,每劈下去一斧头,上头都会带着一股子松香味儿。久而久之,也不知道是这松香养了斧头,反正这斧头是锃光瓦亮的。
易冬雪转头,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奔着斧头去了。
易寒知道她力气大,也不拦着,将猪肉搬到木墩子上,就让田秀兰过来比划一下,到底该从哪儿往下劈来的好。
田秀兰谨慎的从中间开了一道,易冬雪舔舔唇,眯着眼打量了一下,抡圆了斧子噗的一声。
肉成了两半。
“行啊臭丫头。”
易冬雪挑眉,“小瞧人了不是。”
看着兄妹俩斗嘴,田秀兰唇上的笑意就没下来过,“好了好了,都别斗嘴了,冬雪你去屋里拿一头蒜来,小寒你去地窖,抱一颗大白菜来,记得好好挑一下,弄棵水灵灵的来。”
“好嘞。”
兄妹俩答应的干脆又利索,田秀兰看着二人跑开了,自己拿着肉笑眯眯的进了厨房,灶上还温着水呢。
相对于山腰上的其乐融融,山脚下的易家就多少有些难过了。
易小满头昏脑胀的,那一场雨愣是把她淋的发烧了,躺在床上昏昏沉沉,浑身上下使不出来一丝力气,唇角都干的起皮,易老太正坐在她床边抹眼泪,“满啊,奶的满,你可不能有事儿啊。”
这种时候,易小满根本察觉不出来易老太的爱护,她只觉得奶这么会变得那么吵,扰的人心烦。
“渴了,我要喝水。”虚弱无力的声调一响起来,易老太立刻如蒙大赦,连声呼唤着门外的人,“水呢?要热水,人都死哪儿去了?一群没良心的王八羔子,都这时候了还能偷懒么?”
喊了半天没反应,易老太自己个儿就坐不住了,看着易小满那烧红的脸恨不得以身相替,“满啊,奶去给你端水啊,你等会儿。”
易小满有气无力的点点头,外院,在易老太到达的那一刻,彻底炸了。
与此同时,一辆不起眼的小车驶入了柳家村的村口,望着白茫茫的雪,车子停下了。
男人没转身,只低声道:“都给你安排好了,听话点,你姐姐她、她也不容易。”
顾瑾垂着头,“我知道姐夫,这次麻烦你了。”
男人神色一顿,“你、好自为之吧。”
半晌,单薄瘦削的顾瑾一个人拎着行李下了车,身后,车子缓缓驶出这个闭塞的小村庄,也慢慢驶出了顾瑾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