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秀兰看着女儿的模样心中酸涩的不行,她怕自己在女儿上学的头一天失态,只是道:“小寒呐,去吧去吧,送冬雪上学去。”
易寒一愣,“娘,您不去了。”
田秀兰笑了声,“嗐,瞧瞧你这孩子,多大点事儿,你去不就得了,眼瞅着到春天了,这日头又号,娘在家里把那几床被子晒晒,回头忙春种的时候啊,又脱不开身。”
理由千千万万,可那又如何,易冬雪心里懂,攥着书包的手紧了紧,“娘,放心吧,我做完试卷就回来。”
“哎!娘在家里等你的好消息。”
事已至此,易寒也不好再说什么,嗫喏片刻,“算了,走吧。”
兄妹二人下山去了,顾瑾蹲在院子里拔草,春天的到来,野草是最先感知的,早就悄悄的冒出头来了。
“婶子,冬雪去上学,您也不去看看吗?我看着您像是想去的。”
田秀兰收拾被子的手一顿,“没啥想不想的,这孩子大了,我就得学会撒手,转眼间连冬雪都十四了,是个大姑娘了,我总不好管的太严。”
顾瑾失笑,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得了,一腔慈母心,再者说人家母女自有属于自己的相处之道,他跟着瞎掺和啥呢?
“婶子说得对,孩子长大了,是该飞了。”
顾瑾感受着春风,眯着眼摸了一把凑到他跟前的小白,嘟囔一句,“这才几天啊就长肥了一圈,往后再回来的话,记得娘俩得带两只鸡来,少了都不够那么自己吃的。”
小白:“……叽叽叽。”
小气鬼!
而大白蹲在墙上对着顾瑾有一下没一下的磨爪子,那模样瞧起来颇为跃跃欲试。
顾瑾:“……”
忒记仇了,可不好。
相对于山中的静谧温馨,山下就显得尤为热闹了。
春日脚步快了之后,大批下乡的知青也都到了。
易冬雪兄妹俩走到山脚下的时候,一群人正围着快要倒塌的知青点吵吵闹闹,甚至有些女知青已经瞧瞧抹起了眼泪。
易冬雪看着那知青点,也切实捏了一把汗。
是简陋了些。
“哥,你快看呢。”
易寒叼着不知道从哪薅下来草,没个正形,含含糊糊的,“有啥好看的,现在看着细皮嫩肉的,不要久,春种完了,这一个个的啊,都是黑铁蛋儿。”
易冬雪目瞪口呆,“……”
虽说是大实话,但咱就不能低调点说?实在不行,你走远点说,别叫人听见也行,当着人眼皮子底下说这话,简直找揍。
有些性子刚烈的女知青受不了了,擦了把眼泪站出来,“你这人怎么说话呢?风凉话说出口是不是心里特痛快?”
那女知青一脸笃定的样子,搞的易寒都迷糊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心里特痛快吗?
好像没有吧,就是平常心的发出一声感慨罢了。
“额,我没有,我只是说了句实话。”看着女知青被他气得够呛,他后知后觉的,“你们要是不喜欢,那我就不说了。”
女知青:“……”
好像更生气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