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大哥?”田秀兰挎着篮子站在门口叫门。
“哎哟,这是谁啊?咋这会儿上门来了?”村长媳妇嘟囔着嘴,一脸不高兴,这正吃饭呢上门。
村长眉头死死皱着,挥挥手道:“开门去,磨磨唧唧的干啥。”
一听村长这不耐烦的口气,村长媳妇儿是没气也叫弄出来起气了,“我步去,要去你自己去。”
“嘿!你……”村长深吸了口气,“这都是什么事儿啊。”说罢也不管自个媳妇儿了,蹒跚着步子去门口开门。
可村长媳妇转身看见自家男人那样子,也是迟疑了一把,他最近是咋了?精神头咋那么差?干啥都提不起来劲儿的,还动不动唉声叹气的,真烦人。
村长打开门,一看是田秀兰,脸上勉强挤出来一个笑,“是小寒娘啊,你咋来了?”
田秀兰拢了一把耳朵边的碎头发,“有点事想跟你说说。”
“来来来,进来进来。”说着,村长侧开身子给田秀兰让出一条道来,“坐着慢慢说。”
田秀兰没客气,拎着菜篮子就进来了,村长媳妇正倒着茶呢,“秀兰啊,来来来快坐。”
“嫂子。”
村长媳妇笑眯眯的,“有啥事不能晚点说,这大晌午的就往这边跑,可累坏了吧。”
此话一出,田秀兰顿生尴尬,她不是没听出来村长媳妇的潜台词,只是,“我这忙昏了头,就忘了时辰了。”
“闭嘴,惫懒婆娘,还不把东西拾掇拾掇,在这儿耍什么嘴皮子,就显你能耐了。”
“你……”
“还不快去!”
村长一瞪眼,便是村长媳妇也要怂的,“去就去,哼!”
送走了自个儿媳妇,村长这才转过身来,“不好意思啊,这妇人之……”说一半,他哽住了。
田秀兰:“……额,其实我来这一趟是有点事儿想说。”她给自己鼓把劲儿,“咱们今年的庄稼可能不太好……”
村长登时激动了,站起身来,“你也发现了?”
“啊?对对对,这地太旱了,春雨又没下多少,长此以往怕是得减产。”
可不是么,他这几天就为这事儿,愁的头发都快掉光了,也没想出来什么好办法。
“那咱们该怎么办?”村长不由得将希望放在了田秀兰的身上,“小寒娘啊,这儿也没旁人,你有啥话就说罢。”
有啥话呢?她自己个儿脑子里都乱哄哄的,毕竟刚发现就过来说了,心里一点底都没。
“咱们最重要的不过是粮食,眼下吃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能不能填饱肚子,别叫饿死人。”饥荒的恐惧深植每个人的心中,她不敢想象,若是全村人都饿出来什么好歹,自己一家还能安然无事的。
为了活下去,人性的丑恶可以在一瞬间被放到极致。
倾覆之下安有完卵?
“自家留的那些自留地,把那些个讨巧的玩意儿全拔了,换上红薯土豆,这玩意耐旱还饱肚子,不管怎么说,一人一天吃个两三个,就能把命吊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