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别砸了。”易冬雪一面喊着,一面就到了门口。
易老太憋着气,没敢出声骂,毕竟这院墙高高大大的,若是里头的人不开门,她也进不去,何苦逞这一时之快,等她进了门,才有的说头呢。
易冬雪早就知道门外的是谁,一脸淡定的开了门,瞧见易老太那张扭曲到极致的脸才敷衍似的露出一丝惊讶,“呀,奶怎么来了?真是稀客。”
虽说着话,可易冬雪把着门,愣是没叫易老太寻着进门的机会,只能假笑道:“你们娘仨不都搬出来好些时日了么,我寻思着过来瞧瞧这日子过得咋样了?没冻着饿着吧。”
易冬雪笑眯眯的,“奶操心了,我们日子好着呢,你瞧瞧,脸上都长肉了。”
是长肉了,易老太耷拉着的眼皮子睨了易冬雪一眼,旋即心里一抽一抽的疼,乖乖,这得吃多少东西才能养出来肉啊,就这么进了一个丫头片子的嘴里,真是糟蹋了。
“好好好,”易老太脸上的笑容实在是牵强,“你这孩子堵着门干啥,让开点,我进去瞧瞧。”
一边说着,一边朝里头挤,精瘦的小身板子还颇有力气,可易冬雪本就力气大得很,那点力道搁在她的身上就跟挠痒痒差不多。
“奶,你好好说话,往我身上歪缠啥?今儿来了是有什么事儿吗?”
易老太挤都挤不去,气的心窝子疼,听见易冬雪的话,没好声气的,“我来看看都不行了?”
“谁说不行呢?只是我们家里奶你也是知道的,来了个小知青,人家可是城里来的,讲究的很,陌生人往这里转悠,他就浑身不自在。所以还是少来为好。”
顾瑾:“……”他听到了,他真的听到了。
光明正大的往他身上泼脏水真的好吗?
顾瑾有些怀疑人生。
田母看着外孙女跟易老太打机锋只觉得云里雾里的,见此干脆也站了出来,“亲家母,你有啥事就打开天窗说亮话,甭磨磨唧唧的。”
易老太:“……”这就是你所谓的陌生人少来为好?
“凭啥她能进我不能进?”看见田母,易老太那根名叫理智的弦,嘣的一声,断了。
“不肖子孙啊不肖子孙,自己在家里偷偷吃大鱼大肉,一个外嫁女还叫老娘来家里吃饭,传出去就不怕笑掉大牙。”越想越气不顺,尤其是想起了自己可怜的小满,连个鸡蛋都吃不上。
她更气了,骂骂咧咧道:“还有些老货,出了门,连脸皮子都不要了,嚷你两句还真就不走了,啊呸。”
易冬雪听这话眼神冰冷,“奶,有些话说了可是要负责的。”
易老太不屑的,“老娘活了五十多岁了,说话向来一个唾沫一个钉,还怕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黄毛丫头?”
顾瑾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突然出声道:“这位老太太,我觉着您可能是误会了什么。”顾瑾脸上挂着疏离的笑,“这肉是我家里人从上海寄过来的,至于您所谓的强留下来吃饭这回事儿,也是因为人家听说了我想养只鹅崽子,特意送来,我请人家吃顿饭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