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桑妤很温柔,以至于,傅司景飘了。
“不行,我想和你一起睡。”
“不要。”
“我还情绪很低落。”
“不要。”
“我心脏难受。”
“不要。”
总之,无论傅司景说什么,桑妤坚决不同意和他睡。
然而到了晚上,傅司景房间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傅司景原本在打电话,听到敲门声,对着电话说了声“有事,我先挂了”,然后关上手机,去将门打开。
桑妤正站在门外,手里抱着个枕头,看着他不说话。
傅司景将视线从她颈部到睡衣领口露出的一大片雪白肌肤上移开,他忍了两天,今天提出和她睡也只是逗她开心,觉得她坐了一天飞机会疲惫,并没有打算怎么样。
他都已经选择忍了,她却偏偏还要来招惹自己。
傅司景看着自己握在门把上的手,问道:“有事?”
谁知她直接进了房间,将枕头扔在他的床上,然后往上面一躺,裹起被子,像只大胖虫子似得只露出了脸。
“我有点怕,所以过来睡你……”
傅司景眉毛跳了跳。
她又好好断句地重复了遍:“所以过来睡,你不会介意吧?”
傅司景沉默着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额头上的黑线沉得快要落了下来。
桑妤突然从裹成一团的被子中伸了只手出来,啪啪地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然后迅速地缩回被子里。
傅司景抬起眼皮:“嗯?”
她像是完全不自知:“你过来点,离得远了我还是有点慌。”
于是傅司景又顶着一头黑线过去坐在床边。
他叹了口气:“现在总行了吧?”
桑妤吸了吸鼻子:“不行,这样总有种老父亲在照顾病重女儿的感觉,我觉得不ok。”
傅司景面无表情:“叫爸爸。”
桑妤朝他扮鬼脸:“做梦都不可能梦到的事还是少想为好。”
说着她又伸出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你躺上来,这样我自在一点。”
傅司景眉毛又是一跳。
桑妤奇怪道:“咦?”
傅司景看她:“咦什么咦?”
“没啥,就是刚才那个瞬间,感觉你怪娇羞的,”她还咧开嘴乐不可支地笑了声。
“……”
桑妤催促他:“你快点躺着,我困死了,想睡了。”
傅司景实在拿她没有办法,脱掉拖鞋,在她拍了好几次的位置躺了下来,然后拿起柜子上的遥控器,很是无奈:“那我把大灯给你关了?”
“okok”
傅司景便按下控制灯光的按钮,只留下盏床头灯。
黯淡昏黄的灯光,渲染出晦暗不明的氛围,带着说不清的暧昧。
她像是一只正在晒太阳的猫,享受地眯起眼:“那我睡了。”
傅司景闭着眼揉了揉眉心,想要自己保持清明:“嗯。”
“晚安。”
“晚安…”
那边便没了声音,估计真的是困了,也不像平时一样没完没了的吵他。
只是,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这种时候他就很难受了……
傅司景强忍着自己的欲望,一再告诫自己。
她今天刚坐了飞机,身体疲惫。
刚刚又因为他在酒店哭了一天肯定很累。
让她安安静静的休息。
不触碰不靠近不去看她。
和尚了快二十七年,不差这一天。
机会还多……
正在他脑中源源不断飘过这些想法,感觉自己已经离成佛一步之遥时,她那带着清新自然的香甜气息的身体突然靠了过来。
傅司景像是触电一般将手往后缩。
她却越贴越近,傅司景侧过头看她,见她一双眼睛睁得老大,眼中流着光,哪有什么困意可言。
她伸出双手紧紧抱住他那只想要躲开的胳膊。
因为她只穿了睡衣,傅司景感觉到自己的胳膊碰到了她的胸口……出乎意料的有些软。
不像看上去那样平得无边无际。
他喉结一滚。
她却在他耳边用无辜的语气轻声说道:“刚才骗了你,其实……”
“我就是来睡你的。”
她每个字都带起呼吸,吹在他耳朵上,耳朵很痒,身体却很热。
傅司景闭上眼暗骂了句“妖精”,再睁眼时刚才那些清明克制已不复存在,只剩下一片见不到底的暗色。
他翻身覆在她身上,头一低就含住了她的唇。
按着她亲了好久,傅司景才放开她。
听到有微微的喘气声从她那红得勾人的双唇中传出,他眸色更深,凑到她头侧又去舔舐她的耳垂,一开口,声音比往常要低哑得多:“长本事了,都学会勾引我了。”
不等桑妤回答,他又问她:“从哪儿学的,嗯?”
桑妤抬起头去咬他的喉结,感觉到傅司景身体明显地一僵,她觉得自己似乎是占了优势,得意道:“我看的小黄漫小黄书比你看过的电影都多,你以为呢?”
傅司景想起有这回事。
他觉得她现在嚣张的简直莫名其妙,颇有种不知者无畏的状态。
傅司景低笑一声,嘴唇开始往下走,手也从她腿部逐渐往上。
“那你一定懂得很多吧。”
“不如给我讲解一下?”
“桑老师。”
自在掉马甲知道身份后,他就再没叫过她桑老师。
桑妤随着他的动作一阵颤抖,之前给自己做的心理准备渐渐力不从心。再加上他这一声桑老师,语调往上扬,含着明显能感觉出来的情/素,莫名给人种禁忌的意味。
她突然有些紧张,刚才还满脑子要撩他的骚操作,此时却什么想法都没了。
说出来的话也没过脑子。
她结结巴巴道:“你……你记得温柔一点,我现在……现在很脆弱的。”
傅司景见她原型毕露,这副皮了过后又犯怂的模样实在可口极了,他嘴角一弯,缓缓开了口。
“遵命。”
……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桑妤习惯性坐起来伸个懒腰。
但手臂刚抬起来,她就放弃了。
这特么……
全身都是软的,完全使不上力啊!
以前看小说里描写初夜过后,什么什么身体像是散架似得没了骨头,什么什么身体变成一滩烂泥,什么什么身体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不属于自己。她居然还笑那些主角,觉得他们很有搞笑天分,夸张这个修辞手法学得很棒棒。
所以现在轮到自己时,那种感同身受地悔不当初才能如此深刻。
对不起,各位男主女主。
是她太小觑这项运动了。
再加上傅司景这人……
简直就……
不可描述。
她就不该用这种方法来安慰他,他明明就……坚强得很。
回想起昨晚他还意犹未尽地说了句:“你是第一次,就先这样吧。”
桑妤忍不住又抖了抖。
她已经能预想到以后惨不忍睹的夜生活。
傅司景不知道哪儿去了,只有她一个人在床上,她打开手机一看,才发现在已经十一点出头。
她只好像个老年人一样拖着又酸又麻的腿出了房间。
房子空间有些大,穿过客厅和饭厅,走了好会儿终于在厨房里找到正在捣鼓着汤锅的男人。
傅司景听到动静,转过头看过来。
桑妤:“……”
为什么……
她惨成这副样子,这个人却能如此神清气爽地站在这里!
她气不过,瞪他。
傅司景却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得,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别这样看我,所以我起来给你做午饭了啊。”
桑妤哼了声,走近炤台,看向锅内。
等等……
大虾贻贝梭子蟹……
鱼肉熬出来的雪白高汤……
怎么那么眼熟?
她嘴角抽了抽:“又……又是它啊。”
熟悉的海鲜面。
傅司景瞥了她一眼,目光中满是“你难道不知道?”“你难道猜不出来?”“毫无疑问就是它了。”
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只会这个和当归红枣排骨汤。”
想了想,他又说:“不过上次做的比较赶,就很粗糙,这次高汤熬了一上午,还另外加了好几种海鲜,是精致并且上档次的。”
“你待会儿体验一下。”
桑妤:“……”
桑妤:“这是什么改进过后的娱乐设施吗……”
说着,她又打开冰箱瞅了眼。
满冰箱的大虾贻贝梭子蟹……
桑妤能够确定,如果自己不动手,这人是准备给自己每顿都吃这个东西……
算了。
他作为一个生活中的手残,能学会煮面……虽然只会煮这一种面,而且还是原材料贼贵贼贵的这种,但也很努力了。
桑妤欣慰地拍了拍傅司景的肩:“长大了。”
傅司景瞥了眼她的胸口,然后漫不经心地移走视线,懒懒道:“也希望你能尽快长大。”
桑妤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回忆了下他的视线,然后顺着视线低头看了看,目光根本没有任何阻拦地看到了脚趾。
沉默一秒。
她一巴掌呼了过去:“去死!”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傅司景突然有事得出门,走之前他将书房的电脑给她打开,将她最近追的剧最新一集点开,然后端了杯鲜榨果汁和小蛋糕上来,又把空调调整到适合的温度,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还一再强调自己三个小时之内绝对会回来。
桑妤:“我是生活不能自理的痴呆患者吗……?”
傅司景上下打量她一眼,友善地笑道:“是。”
桑妤:“……”
桑妤:“求求你快点走吧。”
等傅司景走了,桑妤窝在靠椅上看剧,看了会儿小蛋糕居然就这样吃完了,她不满足地又去客厅拿新一袋的小蛋糕。
拆开包装,想将包装袋扔掉,结果一看客厅的垃圾桶,才发现已经装不下新垃圾了。
呵。
她在心里暗自嘲笑。
还说她生活不能自理,到底是谁不自理,连垃圾满了都没发现。
作为一个贤惠又独立的女性,桑妤决定将这袋垃圾扔掉,并且套上全新的垃圾袋,等傅司景回来好好嘲讽他。
捆好垃圾出了门。
垃圾可以扔在楼道上的大垃圾桶中,每天都会有清洁工来统一回收。
她心满意足地扔完垃圾,心里已经开始组织好嘲讽唐诉的语言。
拍了拍手转过身。
咦?
竟然是唐少衍。
这人竟然就这么一直在这里盯着自己。
桑妤理都不想理,转身就要走,唐少衍却叫住了她。
“桑妤,我认识你。”
傅司景不会知道唐少衍和桑妤说了什么,但那一天之后,桑妤对傅司景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