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霜在她大嫂处坐了不短的时间,后来估摸着元松他们散学回来了,这才与孟氏告了辞,她心里一直惦记着要去见元松问话,因此便直接去了元松住的屋子。
等到元松从外面回来时见到了堂姐,他还有些诧异:“今天是什么风将二姐给吹来了。二姐光临寒舍,还真是蓬荜生辉啊。”
元霜才没心情陪着堂兄玩笑,她目的很明确,她神情肃然:“二弟,我有事要请教。”
元松也换了神情,正色说:“不知二姐有什么要问的。”
“我问你,棠儿最近是不是和什么人结了仇?”
元松冷了一下才说:“没有啊,三弟最近都好好的。”
“那他有没有和什么人打架?”
元松摇摇头,元霜接着追问:“你没有骗我吧?”
元松笑道:“我骗二姐做什么。”
元霜想起了弟弟身上的伤,心道真得真是奇怪,她又问:“那棠儿最近有什么古怪的地方吗?”
“古怪?”元松想了想,好半晌才道:“三弟最近散学都挺早的,也不和我们玩耍,可他回家却不早。前后大半个时辰他去了什么地方我也不清楚。二姐何不自己问他去?”
元霜说:“我即便问他,那他也不见得就会对我说实话。”她确实担心元棠会在外面惹祸,毕竟这个弟弟一直不让他省心。
元松道:“二姐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让人去暗中跟踪。”
元霜愣了愣,似乎除了这个办法想不到更好的了,她便默认了这个提议。
元霜回来二房这边,见到母亲她什么也没说。只等明日来临。
第二天很快就到来了,早起她在清音馆的时候见到了元棠,元霜多余的字一个也没提,好不容易盘得他们出了门,元霜就计划着下午如何行动,她叫来了红袖吩咐了一番。
“一定要仔细去办,回头要是有人问起此事,就说我差你们出去买东西。”
红袖笑道:“小姐放心,这个容易。”
自红袖出去后,元霜就一直悬着新,她做什么事都没精神,一直候得将近黄昏,估摸着红袖她应该快回来了,可是一直不见红袖的踪影,元霜心道莫非红袖失手呢?让棠儿给发现呢,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她心中一直忐忑,就这样等到夕阳完全落下去后,才听得外面的拾红报了一声:“小姐,红袖姐姐回来了。”
元霜听说忙道:“快让她进来。”
红袖进了屋,元霜先给他倒了一杯茶,让她润润嗓子。红袖的神情有些紧张,等到她冷静下来了元霜才问:“什么情况你打听到呢?”
“嗯,婢子都看明白了,原来咱们三公子最近这一阵子都在外面跟人学骑马。”
元霜大震:“学骑马?”暗道上次他差点从马背上跌下来,他吓个半死,还以为他从此就害怕了,这才过去几天,怎么又骑上呢?
“你说他学骑?他跟谁学来着?”
红袖忙到:“一位个子很高大壮硕的男子,我也不怎么认得,不过那人的骑术是真好,只怕比咱家大爷的骑术还要好。”
红袖说得云山雾罩,元霜接着又问:“你当真认不得教他的那个人?”
“认不得,那人穿了身银灰的肩袖,个子比咱家大爷还要高大一些,骑的是一匹枣红马,腰间好像有一把佩剑。”
“你听他们之间是如何称呼的吗?”
“那人唤我们三公子为夏家小公子,言语间倒十分敬重。咱家三公子喊那人为胡老哥,三公子也似乎对那人很佩服。”
元霜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她脸色苍白,喃喃道:“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教元棠骑马的那个人是胡波,胡波骑术确实厉害,又有一身的武艺,是楚宴最信任的一个贴身侍卫,可他为什么要让胡波教元棠骑马?这个问题她想不明白。在她决定要远着楚宴时,没想到他却擅作主张要拉拢两家的关系,不管他是何种用意,都让元霜觉得有些害怕。
“你今天辛苦了,下去歇着吧。”元霜知道了幕后的真相,她却觉得疲惫。接下来该怎么办,她却无处着手。
不过可以明确的是,元霜不想让夏家和太子走得太近,就算她成不了太子妃,也不想日后再被牵连。现在他们家还有太后可以庇护,等到太后百年之后呢?夏家又该何去何从?楚宴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元霜心疼弟弟,害怕弟弟受到什么伤害,她左思右想了一夜,决定第二天亲自去问问。
很快到了第二天午后,元霜找了个缘由让娄如君答应她出了门。她先元棠一步到了他们骑马的地点,城西某处已经荒废的校场。
她的马车停了下来,先下了车,却见校场里异常安静,一个人也没有。垒砌的城墙已经年久失修,荒废许久了。这里据说是前朝练兵的地方,但因地方小,后来此处也就荒废了,兴朝的校场挪到了城南十里开外的一处山坳里。
她随意走了一圈,后来听见了哒哒的马蹄声,元霜正是诧异,她忙回头一瞧却见有两匹马一前一后地进了这边校场。前面的那匹白马身上有一人,那人一身银灰色的箭袖,腰间配着长剑,仪容不凡,气质高雅。
元霜没有多加思考就走上前去施礼道:“不知殿下降临,失礼了。”
楚宴道:“夏家妹妹赶快请起,这里也没有旁人,何必再多礼。”
楚宴已经下了马,大步朝元霜身边走去。
能在这里遇见元霜,他惊喜不已,又忙到:“妹妹为何在此处?”
“殿下应该知道原因的,这些日子多谢殿下和胡公子照顾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元霜道。
“都是一家人何必客气,棠弟很聪明,学得也快。”
元霜心道这还夸上了,要真是学得好的话,元棠身上的伤又是哪里来的。她忙道:“只是这阵子棠儿回家晚,家里人不免着急,我也不知是殿下让胡公子教他,我在此多谢了。想来殿下也知道我娘就这么一个儿子,最是心疼。见他身上有伤,已经心疼不已,为了他的健康平安着想,以后就不必再连累二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