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事的,我在超逸绝尘山庄嘛,那些人才不敢来放肆呢,我才不怕。”秋寒蝉装的毫不在意,随之又古怪看他,“你真的不想要寒蝉泣血丹啊?这么大的诱惑,我觉得没人能抵抗的住哦。”
高絮抿紧唇看向前方□□两旁的桃花,正灼灼绽放,在宫灯照耀下,绚丽灿烂中又添加了几分神秘。
“她曾经教导过我,人要行正道,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只有这样的经历才是属于自己的,所以什么寒蝉泣血丹,不管它有多厉害,我都瞧不上。”
说完,他整个人的神情忽然变得严肃,“就像现在的天下第一剑徐听赋,他凭自己成为天下第一剑,所以他值得被人尊敬,如果,他是靠寒蝉泣血丹这种下流东西而成为天下第一剑,那他也不过如此,沐猴而冠罢了,终究只是只猴子。”
秋寒蝉看他的目光很古怪,渐渐变得湿润,“她?是庄主吗?”
“不是。”高絮叹气低下头,整个人软了下来,疲惫的似乎七天七夜没有休息,“是我娘。”
提起这段过往,他突然变得慌乱,不愿意再提起,急促催面前的人,“哎,天已经很晚了,你快回去休息了。”
“哼。”秋寒蝉冷哼瞥了他一眼,“你都还没休息,好意思说我,我爱什么时候休息,就什么时候休息。”
被她顶了嘴,高絮哼笑,“还不回去?我告诉你哦,那些服用了寒蝉泣血丹的人,很可怕的哦,发起狂来,很可能会冲进庄内,抓住你,然后一口咬住你脖子,然后……”
高絮的话音戛然而止,因为面前的秋寒蝉一张脸很古怪,五官紧紧皱在一起,似乎很害怕?
秋寒蝉没有说话,转身就往自己院子疯狂跑去,他在身后急忙叫了几声都没有,最后无奈,“秋寒蝉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吓唬你的,我……”
可人已经跑没影了。
无奈,他看了眼天色,已经很晚了,“算了,明天再去找她道歉吧。”
说完摇着头也回去。
秋寒蝉狂风般冲进卧室,将门窗紧紧关闭,这才松了口气,“我胆子怎么会这么小?居然会被吓……”
她闭嘴,没有把那个字说出来,走过去打开柜子,拿出干净的裙子,换下身上弄脏了的长裙,却见白色亵裤上沾着血。
“这……”秋寒蝉目光在看到那少许的血迹后,神情古怪,最后小声笑了出来,“我身体,应该是恢复了。”
夜色浓浓,月已中天。
后院小花园里,原白川将剑放在石桌上,“呐,物归原主。”
云绿拿过桌上长剑抱在怀中,良久轻轻发笑,“我走的时候,想着反正也用不上,就忘了带,你倒是将它带在身上了。”
“你的佩剑,我怎么可能随意丢弃,当然是要带着,再见面交给你啊。”他一边说,一边倒了茶,“你说,有什么办法能破少宫主的不伤神功呢?”
云绿眉头紧皱,缓缓说,“别说不伤神功,光是少宫主本身的武功就已经极高了,不过很奇怪的一点,徐听赋反而能跟他保持伯仲之间,彼此之间谁也杀不了谁,谁也伤不了谁,真是古怪了。”
“嗯。”他饮了口茶,“徐听赋武功是不如少宫主的,但怪也就怪在这点,两人却硬是保持在一个平衡点。”
她一脸忧愁地摇头,“不伤神功我了解的不多,哎,怎么破解,如何杀,是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真相总是太过绝望,他静静想了半晌,“也罢了,先回京城,徐听赋而今也在,我与他分开的时候他说会帮忙查探,不过这种情况他也是头次遇到,见面大家再想吧。”
云绿发笑,“你什么时候,也会把希望寄托在这种虚无缥缈之事上了?若是以前,就算徐听赋说有点眉目,你也不会将宝压在上头的。”
“走投无路的时候,除此外,也没别的办法了。”他饮下杯中最后一口茶,“罢了,很晚了,休息吧,明日我们要早起赶路。”
云绿想着也是,两人至此相遇便要一路北上,不会分开,有无数时间说话,“好。”
第二天四更刚过,原白川和云绿就已经起来,两人之所以启程走这么早,实在是不想在路上碰到什么行人。
与梅窗月和秋寒蝉告别后,两人骑上马北上而去。
炎炎夏日,马儿都已累的跑不动,两人只好下马休息。
“我听到水声,附近有水源。”他将马缰系在树干上,两人循着水声走过去,果见一条清澈小河,急忙在水边蹲下,喝水洗脸。
“此回去,你要如何对付相王?”云绿问。
两人走到不远处一颗黄角树下乘凉,他缓缓说,“当初,八十万两黄金失窃后,户部立即又补上了八十万两黄金运往西北,而相王早就应当知晓黄金是不见了的。”
云绿问,“你是好奇,他为什么不对第二批黄金下手?”
“不,我是在好奇,他要做什么。”他扭头看向云绿发笑,“不过,这似乎并不难猜。”
“嗯。”云绿片刻后点头承认,“可你现在,有什么办法认定,相王才是抢劫黄金的真正凶手?”
原白川不再言语,或许是还没想到,又或许是路程太过艰辛。
“慢慢想,我最近脑子不得空,实在是分不出多余的脑子了。”他从树根上站起来,牵着云绿手将人带起,两人慢慢往前走去。
这日,两人正从偏僻野草路上朝北急奔,忽而狂风骤起,天上乌云密布。
原白川勒停马看了眼,“这夏日的天气就是古怪,要来暴雨了,不过夏天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我们先找个地方躲一躲就好。”
云绿左右四看,不见人家,“一时间也找不到躲得地方,先往前走再看吧。”
两人快速驾马前进,狂风暴扫,四周也不见可躲避地方,原白川忽然往前一指,“你看那。”
她顺着手指向的地方看去,就见炊烟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心中一喜,“看起来也不远。”
东面连绵小山,树林茂盛,炊烟就是从林中升起,两人加快赶往,进了树林,暴雨骤来,两人立即被淋成落鸡汤。
但也幸好,看到一座破旧道观,急忙躲到屋檐下,身上已是从水中爬起来一般。
“也还算好,起码不用一直淋着。”云绿擦干脸上雨水,两人看向身后屋子,将马系好,拍了拍身上走到门口,也不进去,刚站了会儿,就见一个老道士走进屋,见到门口两人,过来打了个招呼,“福生无量天尊。”
原白川回了礼,“道长,我们两人赶路,不想暴雨骤至,借神仙屋檐躲避片刻。”
老道长呵呵发笑,“没关系,你在屋内躲一会儿或不躲一会儿,又不坏我屋子,你们进来吧。”
他将人邀请进屋后便走开,两人在屋内陈旧凳子上坐下,看向门外噼里啪啦暴雨,将地面打响,此刻,地面已是寸高积水。
老道长笑呵呵走进屋,手里端着两碗姜汤,“虽说是夏天,但一冷一热最容易伤风,喝些姜汤,不然赶路途中伤风了,那才愁死个人呢。”
原白川急忙接下,递了一碗给云绿,笑着看向道长,“多谢。”
一口喝下汤,原白川将碗放在桌上,左右四看,“请问道长,不知神像在何处?我们也去磕个头。”
“呵呵不用了。”老道长在两人面前的凳子上坐下,翘起二郎腿,吊儿郎当地说,“你们又不是来拜神仙的,磕什么头呢。”
云绿看了眼原白川,知晓他是想添些香油钱,至于信不信神仙,那其实也不重要。
因此她好笑,“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将香客往外推的。”
老道长笑了,“我这儿又不受香火,自然就没有香客。”
这话两人倒是不怀疑,毕竟这屋子的确是陈旧,但不破,且十分干净,可见住在这儿的人日日打扫。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这条路十分僻静,离官道远得很呢。”老道长抖了抖衣摆随意问。
原白川淡淡说,“去京城呢。”
“哦?”
“家里是做生意的,赶往京城,所以抄了近路。”原白川一贯说谎不脸红,神色平静,跟说真话一般无二。
老道长呵呵笑了,一双炯炯有神的目光看过来,“我看你面相,是吃皇粮的,衣食在公门,怎么成做生意的了?”
原白川听闻,也无窘迫,淡淡一笑,“是吗?那老道长看我官运怎么样?”
老道长摇头,仔细瞧他面相,“今年几岁”
“虚度二十六年光阴,乙巳年生。”
老道长掐指算了片刻,“很不怎么样呢,你这叫石上栽花格,乃下等贱格,还官运呢,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闻言,他沉默片刻,半晌才挤出个笑,“是吗?石上栽花格?哈哈。”
“你笑什么?傻了不成?石上如何栽花?”
“非也。”原白川摇头,面上一扫颓废,“石上如何不能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