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简单哦。”袁小蝶嘟起嘴,“我又没念过什么书,上次你给我带来的三字经,我到现在才勉强念完,还磕磕绊绊的呢。”
见她脸上有着委屈和不安,罗信鸥只是笑笑,“慢慢来就好了,哪儿有一蹴而就的事,起码你现在已经能念完三字经了,那就是进步,不是吗?”
被这话鼓励,袁小蝶有了力气,笑着点头,“对哦,嗯,等我多认识一些字后就看书,记得药材生长地,那样以后就不用老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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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绿两人回到客栈,徐听赋并未回来,原白川扫了眼屋里,又看向隔壁墙,“那个房间里有人,应该就是秋望业了。”
“怎么也是故人,该见见。”她应了句便先走出去,到了隔壁推门而入,里面椅子上,果然坐着在喝茶的秋望业,见着来人,气的冷哼,“是你们两个啊?真是巧了。”
“可不是巧了。”原白川声冷如冰。
秋望业瞧着他,半晌笑了问,“是不是很后悔?后悔当初没有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弄死我?否则,就不会引出这么多麻烦了。”
“这你就错了。”云绿接了话,“真正的幕后人是少宫主,有你没你都是一样的。”
“哼!”秋望业脸色顿时一沉,他最厌恨这种被人忽视的感觉,“既然如此,你们还不去追查少宫主,来找我干嘛?”
说到此,秋望业意味深长笑了,明白了过来,“瞧我这记性,你们怎么可能是少宫主的对手,不然方才也不至于落跑,别等了,师兄跟少宫主打了赌,半个月时间内你们是找不到人的。”
“赌?”云绿眉头一皱,心中’咯噔‘一跳,“赌什么?”
“少宫主半个月内杀了师兄啊,若杀不了,那师兄赢,少宫主必须诚实回答师兄一个问题。”秋望业梗着脖子不阴不阳回她。
天知道他心里有多羡慕,能跟三途宫的少宫主有来有往,这样的武功,自己此生,只怕也达不到。
不!
他有寒蝉泣血丹,一定会的,他一定会超越徐听赋的!
“你倒是不为你师兄担心,是该说你太了解你师兄,还是该说你看不起少宫主呢?”云绿似笑非笑。
秋望业哼了一声,“徐听赋那人,没那么容易死,有什么好担心的,有这时间,我还是担心我自己吧。”
说到此,他眼中一丝凌厉恨意闪过。
原白川仔细盯着他看,半晌幽幽一笑,“原来,徐听赋剑气在你体内,难怪你这样听话了,我还以为,他是拿绳子把你捆起来了呢。”
被人当众揭短,秋望业狠狠瞪了眼面前人,扭过头去不再说话。
原白川看向云绿,“走吧,看来我们是没什么好聊的。”
两人走出房门,进了自己房间,云绿道:“看来,我们要等半个月了。”
“你也不担心徐听赋吗?”他可没这么想得开,心里始终担忧。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云绿嗤笑,“两只老虎打架,难道兔子还敢上前劝架不成?”
原白川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徐听赋以雪为剑意,反而能克制少宫主,或许,这个赌一开始就有了结果,可既然如此,为何两人还要做下这样一个无用的赌?”
云绿低头沉默许久,“也许是相互了解吧?”
彼此皆想不出个准确答案,只能在客栈中等人。
月已中天,云绿回了自己房间,推开窗子呼吸闷热的空气,忽而眼中杀气一闪,凌厉挑眉看向对面房顶。
夜晚,昏暗的光线中,青瓦上沾着罗信鸥。
他双手将刀斜抱在怀,双目炯炯有神看过来,漆黑的夜衬托的他本就深邃严肃的面孔,更加猜不透情绪。
那深青色的衣袍几乎要与夜晚融为一体,夜风吹动,将他衣摆吹飞,整个人轻盈的,如同一直蝴蝶停在瓦片上。
云绿没有尖叫,也没有叫原白川的名字,甚至连自己的佩剑都没有带,一个掠身翻窗飞落在对面房顶上。
但她是站在房顶脊上,并没有如罗信鸥一般,轻盈站在瓦片上。
“刀途狱王驾到,是我有失远迎了。”云绿看向他背影,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罗信鸥转过身来直面云绿,“不用这样紧张,我又不是来找你麻烦的。”
“可以说意外,也可以说不意外。”云绿还是那种无悲无喜的语调。
“哼,少宫主要我杀你,那我杀你就是了,少宫主没有叫我杀你,我杀你做什么?”罗信鸥一笑,双目中忽然带起一种疯狂,“你想到破解不伤神功的办法了吗?”
云绿心内升起滔天波浪,完全不知道罗信鸥莫名来找自己,更莫名说这些话的原因。
但心中再如何翻滚,云绿面上依旧看不出一丝多余情绪,“哦?你有办法?”
“比起你,我知道的,肯定是要多一些的。”罗信鸥笑出声来,竟然有一种清脆,“总比你无头苍蝇要好很多吧。”
云绿直直看向他双目,“你来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不必抱着这样大的敌意,你应当知晓,我们谁都没有所谓的忠心,毕竟,若是有,又何须归心丹?”罗信鸥语调变得嘲讽。
云绿还是很不解,摸不透他葫芦里卖的药。
见她沉默看着自己,罗信鸥轻轻一笑,“你当初离开三途宫,是怎么得到归心丹完整解药的?”
云绿瞧向他的目光多了一分嘲讽,“这才是你来的目的?或者换句话说,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告诉你?”
“凭现在武功不过三成的你,再加一个原白川,你们二人齐上,二十招不能败你们,我当场自尽。”他语气十分坚定,就像一个成年人要吃掉一个馒头是多么简单的事。
“你可以继续诈我,告诉我,徐听赋还在客栈。”罗信鸥笑了,“若是如此,我今晚也就不会来了。”
“你要归心丹解药?”云绿瞧着他,见到他目光中的渴望,“可惜,我没有。”
“呵呵。”他笑了起来,“没有?那你离开三途宫已近四年,没有每年赐下的解药,你如何能活到现在?”
“我没有解药,也没有骗你的必要。”云绿神色极冷,“当初离开三途宫时,我在宫主炼丹房里找到瓶子,里面有归心丹解药,不过当时情况你应该是知道的,那种兵荒马乱的情况,我自己慌忙服下后就逃离,所以我手中,的确没有。”
罗信鸥静静看她,似乎要从她神情中看出撒谎。
可惜没有。
但他也没有气馁,“是吗?好吧,那似乎也不是很重要了。”
说完他转过身要走,云绿叫住他,“都是三途宫出来的,谁也不必想着骗谁,你今晚来找我要解药,那你手中的筹码呢?”
罗信鸥背对着她,回头冷笑,“你拿不出我要的东西,却想要我的东西,你这又是在骗谁呢?”
“你得先告诉我,你的筹码。”云绿声音坚定,寸步不让。
“呵呵……”他笑了起来,“不伤神功的下落,足够了吗?”
这让云绿大吃一惊,罗信鸥开口,“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你只有得到不伤神功,才能从中找到破绽,够诱惑吗?”
云绿眼中有着疑惑,不信任地看向他,“你有?呵呵,狱王可别骗我,我虽然只是一个左法王,却也知晓一些宫中之事,不伤神功与归心丹,历来唯有宫主才能拥有,秘而不宣,狱王如何能有?”
“你相信这个世上有秘密吗?”罗信鸥跳目看向远方,一排排民居,明明已经是夜晚,可街道上却是川流不息,夜市里摆摊卖小吃的小贩们热情吆喝,夫妻两人带着孩子出来散步。
那豆腐脑,油炸鸡腿等等,所有的香味扑鼻而来。
罗信鸥向来是不喜欢这些东西的,毕竟他是个大人,已经过了喜爱这些东西的年纪。
云绿抿唇发笑,随之嘲讽说,“原白川曾经告诉过我,就算是尸体,也能揭发秘密,更何况庞大的三途宫,屹立百年,那么多的人,而且,还是那么多的聪明人,呵呵,随意一句话流传出来,都能分析出个大概,所以,狱王认为,我会相信这个世上有秘密吗?”
“那不就足够了,这就是答案。”罗信鸥转过身来,面对云绿,一张脸严肃的可怕,“归心丹完整解药,换我告诉你不伤神功下落。”
云绿犹豫了,老实说,她心动了,双眉轻皱,在心中权衡。
罗信鸥也不催她,而是看向一侧,“偷听算个什么?出来吧,阿傍罗刹。”
云绿扭头一看,就见原白川跳上房顶,身姿轻盈,踩着青瓦走了过来,面色冷峻又带着警惕站在云绿身边,“狱王,又见面了。”
“呵呵。”罗信鸥一笑,看向云绿,“你该回答我了,又或者,你们要商量?”
话音落,他看向原白川,“不然你帮忙参详吧,我告诉你们不伤神功下落,你们,交给我归心丹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