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老头扭头看向墓碑,目光凄凉悲伤。
云绿‘哦’了声,“原来,所谓的少宫主,根本就不是亲生的啊。”
“这是当然。”老头回看她接话,“哦对了,我也跑题了,继续说少宫主的事,首先一件事,必须要先破解不伤神功,只有破掉这一点,少宫主的身体才会恢复成正常人,纵然武功再高,也终究会死,哦对了。”
老头用烟杆敲了敲自己脑袋,“我今天是怎么了?说话颠三倒四的,哎,年级大了吧,这不伤神功还有一个重点,那就是随着越练越深,其人真气就越来越绵长,也就是说,车轮战对其的影响将大大降低,如果练成了,那真气绵延不绝,车轮战?呵呵,不过是小孩子的游戏罢了。”
云绿心中一惊,诧异自语,“自古练功,真气必然耗竭,那时人之力气也会衰竭,虽说武功越高之人,真气能够更加延长,但终有力竭,故而练武之人最怕的就是车轮战,可按照你的说法,这不伤神功……”
“是。”老头笑了,“就是你想的那样,真气绵延不绝,不畏惧任何车轮战,所以,不伤神功是必须要破的,只有这样,才能让少宫主成为一个武功高强的普通人,只有到那个时候,你们才有机会杀掉他,明白了吗?”
云绿点头,“我明白了,请前辈继续。”
老头叹气,“但就算没有不伤神功,少宫主的武功啊,哎……”
他摇着头,一脸无奈,“恐怕,你们也要集结江湖众多高手才能有胜算了。”
原白川眉头始终皱着,“前辈,我们可否一观不伤神功?”
“可以。”老头十分爽快就答应下来了,让原白川几乎以为他在戏耍自己。
就见老头一挥手,“我说了啊,除了赫连清雪的坟墓之外,其它的你们随意。”
原白川无奈一笑,“前辈,我们只是要不伤神功,并不是要鞭尸,也不是要挫骨扬灰。”
“年轻人啊,你误会了啊。”老头叹息,随手一挥,雄浑真气纵横而去,离他最远的一座坟墓惊爆炸开,里面棺材被这股大力打飞出来落在草地上。
老头冲着棺材走了过去,一掌拍在棺材上,只听‘砰’一声,棺材盖霎时碎成粉末飞扬,露出里面一具白骨。
“就在这儿了,拿吧。”
老头话音落下,云绿两人一脸疑惑四目相对,好半晌,云绿疑惑看向老头,“前辈,这是何意?”
“呵呵呵,何意?”老头脸上笑容一凝,抬头看向远方天际,几只鸟儿飞出巢,找寻一天的食物。
京城,别院中。
赫连长渊坐在椅子上,右手肘杵在椅子扶手上支着脑袋,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色,双目中带着一种雀跃的欢喜。
那日,他与徐听赋提前一日结束了赌局,湿热树林中,两人脚下踩着厚厚落叶。
徐听赋站在他前方,面带浅笑,温柔如玉,莹白如一团雪,他的声音,清冷而不傲,“徐某的问题便是,宫主,可是死在少宫主之手?”
赫连长渊眼中有着无边火光跳跃,他诧异看向徐听赋,满面欢喜,“嗯,是我杀了他。”
徐听赋神色有些捉摸不透,似乎很不解这样的事,又似乎看惯了这样的事。
“哈。”少宫主轻笑出声,满眼都是赞许,“你不但武功高得让我喜欢,就连这份聪明,这是这般让人欢愉,既如此,我再赐予你一个机会,问吧。”
徐听赋抬眼看他,“为何?”
“为了真正练成不伤神功啊,因为,仅凭自己,不伤神功再怎么练也只能练到第九层,终究未成,而要成功,那便是……另一个练成了不伤神功之人的……脊椎骨。”
听到这个并不算意料之外的答案,徐听赋轻笑,“少宫主,你真是很疯狂啊。”
“哎……”少宫主轻叹,“谁让其他孩子都死了呢?他们皆不如我,最终,只有我成为了他的儿子,而其他人还没等到开始练不伤神功就死了,我还能怎么办?为了练成,只能找父亲了,我想,一向疼爱我的父亲,一定会成全我的。”
“但我想,他没有成全你。”徐听赋往前走了几步,少宫主和他擦肩漫过,疑惑哼声,就听他说,“宫主非但并不疼爱你,反而十分防备你,毕竟你的武学天赋着实让人害怕,但,他的不伤神功已成,而你却未成。那日,三途宫被攻破,你终于有了机会,你身边携带的那些人,其实一开始就是你的人,他们和你联手,所以,助你杀了宫主。”
“嗯,你真让我越来越满意了。”少宫主微笑点头,转身看向同样转身的人,“我想,出身显赫,见多识广的徐听赋,一定早就想到了主意,比如说,用雪之精来破我不伤神功。”
“这样说来,雪之精是在少宫主手中了,不然,少宫主如何能破宫主神功?”徐听赋微笑看他。
少宫主点头,“是呢,不过我也不多,勉强铸造成一把匕首,你要吗?”
说完,他右手伸进左衣袖,拿出一把通体雪白的匕首,一□□,便寒气逼人,四周树林花草受不住这股寒气,霎时枯萎入冬。
徐听赋依旧微笑看向匕首,“如此寒气,不可伪造,自是雪之精,哎。”他叹息一声,“徐某在大雪山一住二十年,却是连见一面也无缘,而今沾了少宫主的光,这才有机会一睹雪之精的风采啊。”
“你不要?”少宫主好奇了,“你不想用它杀我吗?”
“哈,在下习惯用剑,这匕首却不擅长,如此厚爱,徐某不敢承受。”说完话,他还弓腰欠身行礼。
“哈。”少宫主笑了,“是吗?你其实是怕你一靠近,我会杀了你。”
“徐某并为这样想过,只是想着,这匕首杀过宫主,又属少宫主之物,在下如何敢接手?”徐听赋说的一本正经。
“是不是真话其实我并不在意,因为你说话的确很动听,听得我很舒服。”少宫主将匕首重新放入左袖子中。
两人面对面相看,却是无人说一句,只有风声,但这样情况,两人却都面带微笑,毫无一丝尴尬。
许久,少宫主道:“好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能得少宫主这么多话,徐某已是三生有幸,如何能不识抬举,继续追问呢?”徐听赋笑着说,“所以,下一场,少宫主要玩什么游戏呢?”
“这个游戏,我已经有了。”少宫主看向他,“我们一起吧,你总是这样置身事外,看得我心情非常不好,这一次,我们一同玩这个游戏。”
“哦?”徐听赋很是意外,“在下并不会玩游戏啊。”
“没关系,到时候,就会了。”少宫主抬起右手,竖起食指放在唇前,灿烂一笑,如冰雪之中开出来的彼岸花一般艳丽,却让人心中无限不安。
少宫主一笑,坐在椅子上,看向窗外几棵开得正好的桂花,“徐听赋,游戏开始了,我希望你会喜欢这个游戏,所以,你一定要尽全力啊,虽然我也不是很忍心杀你,但……你要是不好玩,那似乎,也只有一起死了。”
三途宫崖底,云绿两人惊恐听完解说,这才明白其中原因。
原白川叹了口气,“难怪当日,我们赶到宫主居所时,他就已经死了。”
“何止是死了啊。”老头叹了口气,“他那时,连脊椎骨都被赫连长渊抽走了,只不过当时兵荒马乱的,你们根本没有一人注意到罢了。”
云绿看着面前棺材中的尸体,一具骷髅,脊椎骨却是完整,“那他呢?他的脊椎骨为什么还在?”
老头转头往前走,一路走到赫连清雪坟墓前坐下,靠着石碑,“并不是每一个少宫主要练成不伤神功都要杀宫主的,宫主历任儿子,都是一开始放在一起培养,如果运气好,这批孩子里能出几个厉害人物,那么谁活到最后,谁就是宫主的儿子,也就是少宫主,若是运气不好,那一批孩子中只有一个孩子是天才,就如同赫连长渊那般,那作为宫主可就惨咯。”
“要么杀掉这个儿子,重新培养,要么,被儿子杀死,抽走脊椎骨。”
老头语气幽幽古怪,又道:“你们谁想练?”
“这……”云绿两人面面相觑,原白川道:“其实一开始,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么多,原本以为,不伤神功就是一种厉害点的武功,我们找到口诀心法后,从中找出破绽,不曾想,这里面却有这么多其它事。”
老头哼笑一声,“如果你们想破少宫主的不伤神功,那必须要有人练这门武功。”
“为何?”原白川古怪问。
老头也古怪笑了,“我刚刚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两个同样练成不伤神功的人,谁也杀不了谁,只能平分秋色,但却有个意外,那就是,雪之精,这是不伤神功唯一的克星。”
“雪之精?”两人异口同声,老头嗤笑,“看来,你们已经知道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