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绿脑袋疼,想了半晌,“那这红莲业火,是火?还是什么?三途宫内还有火?”
“这个……”阎王愁想了想,“我也不咋清楚,这都是先辈们留下的手记,东一句西一句的,也不完整,我只是知道有这个东西,而且要将雪之精炼制成器,这东西必不可少。”
云绿一头疑问,可如今,自己却是一丁点办法都没有。
“前辈。”她说,“麻烦你留在此照看一下他,如今的他离不开人,我有事出去一下,尽快回来。”
“行行行,你去吧,我在这儿给你看着。”阎王愁很好说话地答应下来。
云绿翻窗跳出去,尽走偏僻无人之地,不多会儿来在一条小河边,骤然停住脚。
“罗信鸥会是听风岛的人吗?若是,我如今去问,岂非自投罗网?”她心中一惊,转过身来,心急如焚,“也不知三公子那边如何了,若是能确定是谁就好了,按照之前所说,我们起身去大雪山,他们去三途宫,如今我都回到京城,他们的事应该也是办完了的。”
云绿一人自语,“罢了,若实在不行,只要阎王愁能拖住他命,我就带他去三途宫找那位。”
她想起那个崖底守着坟墓的人,这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回到客栈,她并没有走正门,而是翻窗进了房间,“前辈,多谢你了。”
阎王愁正在给原白川施针,听到声音回头一看,“你不是说有事要去吗?这么快?”
“哦,这个,没事了。”她不愿细说此事,走过去站在床边问,“对了前辈,他这一路都是昏迷不醒,我喂他东西吃也无法,只好将人参磨成粉冲水给他灌下去。”
“干得好。”阎王愁冲她竖起大拇指,“他如今就是个活死人,若是不吃东西,照样会饿死,幸好你用人参给他吊命。”
云绿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苍凉浅笑,“那他如此,暂时无碍吧?”
“放心吧,有我阎王愁呢,没见我正给他施五行梅花针吗?”阎王愁伸手指了指那些扎在原白川身上的银针,“虽然没办法让他醒来,但拖住一口气还是不成问题的。”
云绿面带喜色,“那就好,多谢前辈。”
她退开数步,不去打扰,静静看着对方施针。
片刻后,走到一旁书桌前,拿起笔墨写了封信。
三途宫内,付叔一张脸瘦削到不行,双手背后,愤怒看向前方周效,“已经几个月了,我直接在这儿过了个年,可还是没有打开机关。”
周效抬手擦去额头上的汗,“有了眉目,机关枢已经被破,今天,今天就能打开。”
见付叔那一脸因着急而紫红的脸,相王无奈叹了口气,“这四周废墟,墙壁柱子都被推倒,地都挖了,可着实没法子,真恨啊。”
“的确是好厉害的机关。”付叔咬牙切齿。
又等了许久,日已西斜,只听一声‘咔嚓’,周效高兴地手舞足蹈,疯癫大喊,“打开了,我终于把这机关打开了。”
一听此话,付叔惊喜非常,一个箭步跨过去,伸手往打开机关的地下暗格一掏,拿出一个手掌大小的紫檀木盒子。
“难道……”付叔双手都在打颤,几乎握不住这一个小小的盒子。
可下一瞬间,盒子却消失在自己手中。
付叔扭头一看,只见相王激动不已拿着盒子,眼中满是希望,“找到了,找到了,我儿有救了,有救了。”
相王状如疯癫,拿着盒子就往外跑,急急忙忙要赶回去救自己儿子。
付叔见人一阵风似的消失,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狠狠一跺脚,“快追,快拦住。”说完自己也急忙追赶出去。
但外头,已经看不到相王身影。
出了三途宫,相王立即骑上自己来时的坐骑汗血宝马,一路急奔,就是避免被追上,如今更是不敢有丝毫停留,将盒子朝怀中一揣,一手勒着马缰,一手握住马鞭,快速抽打马儿,急速赶往青山堡。
数日后,相王总算到达堡内,将奄奄一息的马儿一扔,大步迈进屋,三公子迎面走来,将人迎进屋内,急忙倒了杯茶递过去,“父亲赶路劳累,先喝口茶吧。”
“无妨,小事罢了,哼。”相王端起茶杯,目光冰冷,脸上更是如同覆盖了一层白霜,“以牙还牙,才不负我们这些年被欺瞒哄骗的痛苦。”
他一口将茶水饮下,茶杯被他狠狠顿在桌上,立即四分五裂,“还有你母亲,与我那两个早早夭折孩子,哼,好,这一次,我定要他们也尝尝希望成空,只余绝望的折磨。”
三公子一笑,“这是自然,这些年把仇人当知己,指不定他们暗地里怎么嘲笑我们呢,哈。”
话刚说完,外头跑进来一个护卫,急急忙忙说,“王爷,公子,付叔已经来了,我们拦不住。”
“下去吧。”三公子一挥手,起身冲相王行礼,“儿子先告退。”
“嗯,你去吧,这里有我,不必担心。”相王坐直身,从怀中掏出盒子打开,并不意外地拿出叠好的雪丝锦。
三公子并没有走远,而是跳窗出去,就站在外头,仔细屋内动向。
他并不放心将父亲一个人丢在里面,如今的付叔,狗急跳墙,谁知道会做什么?
很快,付叔急匆匆跑进屋,就见上方的相王手里拿着一块白如雪的丝帕,死死盯着看,一脸震惊愤怒。
“相王。”刚开口,相王一怒,狠狠一掌拍在手边桌上,震得茶壶晃动,杯子滚落在地摔个粉碎。
他站起身来,恶狠狠盯着付叔,“为什么上面没有药方?你不是说这上面有药方吗?为什么没有?没有药方,那我儿子如何是好?难道……”
付叔急忙缓和了神色,带着微笑,看起来和蔼可亲,“相王勿急,三途宫做事一向狠毒又谨慎,这雪丝锦上的药方,或许使用了别的办法而写,不如交给我瞧瞧看。”
说完,他缓缓走上前去,伸手要去拿雪丝锦。
相王拿着雪丝锦的手背在身后,愤怒看向他质问,“你先告诉我,药方呢?你不是说雪丝锦上有药方吗?”
“自然是有。”付叔安抚着他,“只是凡事也并非眼睛所见即为真,或许是用别的办法所写,你先别急,给我瞧瞧。”
话都说到这份上,相王冷哼一声,缓缓把手放到身前,付叔伸手摸到雪丝锦,那一瞬间,他瞳孔骤然放大,双唇颤抖,这种熟悉的触感,就是雪丝锦。
相王仔细盯着他看,心中沉了沉,果然,付叔见过真正的雪丝锦,幸好,自己这边提前做好了准备,否则此刻必定露馅。
“哼。”相王一怒,将手又背在身后,“京城卧虎藏龙,我此番进京去,一定能找到人破解上面的秘密,得到药方,我的两个孩子就有救了。”
相王一翻自言自语,毫不犹豫伸手推开付叔,大步往外冲去。
付叔心中着急,慌忙往外追去,“相王留步。”
相王自然是不会留步的,他快速冲出去,便躲进新建造的机关密室内,等到付叔追出来,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到。
“糟了,他进京了。”付叔站在空旷的花园中愤怒自语,狠狠一跺脚,“不行,我得进京去。”
付叔心中惊慌,快速冲出青山堡。
人走了,数丈外假山移动,打开机关门,从里面走出相王和三公子。
“哼,他们很快就会到达京城,只怕,比我们快多了。”相王冷冷哼笑,眼中却又是怒火升腾。
三公子站在他身边,看向前方付叔消失的方向,“自然,希望就在眼前,多少年前的夙愿,如今终于能得偿所愿,如何能不激动?此刻,他恐怕只恨自己为何不能长出翅膀,眨眼间就能飞到京城呢,哈。”
听到儿子满是嘲讽的声音,相王点了点头,忽然缓和了语气问,“小奴怎样了?”
“阎王愁说他的情况不如我,他年纪还小,我们一直给他吃听风岛给的解药,说什么能压制缓解,哼,其实,那根本就是毒药,不过是让弟弟苟延残喘吊着一口气罢了,加之年纪小,阎王愁不敢下猛药,故而开下药方服用,如今已然痊愈,跟个正常孩子一样,就喜欢玩呢。”
想到自己那个活蹦乱跳的弟弟,三公子脸上笑容变得温暖和煦,如同三月暮春,“前几日还顽皮上树抓鸟儿,结果差点摔下来,幸好身边的人看得紧。”
相王点着头,脸上并无愤怒,“调皮些也好,总比那病恹恹的样子要强。”
“嗯。”三公子赞同点头,“如今弟弟已经安排好,他的安身之所无人知晓,我们尽管放手去做就是。”
“进京城吧,也该进行下一步了,哈。”相王眼中带着残忍,背在身后双手紧紧握拳,半晌拿起雪丝锦看,忽而一笑,“方才我让付叔摸到这东西,他的脸色变化已经告诉我,这是真的,看来你的谨慎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