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道刀气凌空而来,相王冷哼,“好霸道的刀气。”
他不敢硬接,可眨眼又是数道刀气逼来,三公子也坐不住,急忙过来帮忙。
趁对方被牵制住的机会,云绿急忙纵身一掠跳上房顶,几个起掠便已不见踪影,再难追上。
相王父子冷哼一声,看向浓浓夜空,早已看不到人影,“怪了,后面来的人是谁?不会是原白川,他兵器不是刀,而且,他也没这么深厚的内力。”
“是谁也并不是很重要。”三公子走上前来,“云绿这种人,手中握有一张底牌,并不意外。”
“罢了,只是现在要担忧她将我们的事透露给少宫主,到那时才麻烦。”相王说着,眉头紧皱。
三公子想了想,“倒也不无可能,少宫主一日不死,云绿两人一日不得安宁,玩具等主人玩腻后,下场自然是凄惨的,所以,她若真被逼急了,不排除会来个鱼死网破,将我们强行拉下水。”
“那方才,你怎不出手与我一同杀了她?”相王扭头看向身旁儿子问,脸色并无责怪之意。
“哎……”三公子长长一声叹息,“终究,人走茶凉啊。”
相王沉默片刻说,“傻孩子,这个世上,做人总要适当自私。”
“可,死人的面子,还是很值钱的。”三公子诚恳说。
相王沉默片刻,叹了口气,“那现在如何是好?云绿若果真鱼死网破,我们只会被牵连坠入无尽深渊,少宫主那边,嗯,若当初徐听赋没有撒谎,我们又能如何办?”
“当初与原白川动手,他的剑术就有几招承自徐听赋。”
听到这话,相王无奈,“你这孩子,徐听赋如今,不过是一把骨头。”
“父王,儿子见到的那一招,灿烂绚丽如同漫天烟霞,此生此世,只怕,再也看不到这样惊才绝艳的剑招了。”三公子语气带着无尽遗憾。
相王叹了口气,“那如今,你可有什么法子?”
三公子想也不想,早有腹稿,早有思虑。
“其实,我们是抛不开云绿她们的。”
“嗯?”相王脸色一沉,侧过身来直面儿子,“这话何意?”
三公子沉沉叹了口气,“父王可还记得,少宫主将九成品的寒蝉泣血丹,嗯,也就是秋寒蝉寄居超逸绝尘山庄的消息传遍天下?”
“自然。”相王点头,“梅窗月血战江湖众多高手,不得不说,梅窗月终究是超逸绝尘山庄之主啊。”
“嗯。”三公子点头,“故而,梅窗月与少宫主,其实早就是针锋相对,又因为秋望业之事,导致徐听赋自愿赴死,父王你说,梅窗月会放过少宫主吗?”
“这……”相王转过身去,背对儿子,“自然不会。”
“是啊,是不会的,梅窗月与云绿两人是盟友。”
听到这话,相王沉默了许久,“你到底想说什么?”
“儿子想说,除非我们能将超逸绝尘山庄赶尽杀绝,否则,我们就无法抛开云绿,必须要与他站在一起对付少宫主。”三公子的声音无悲无喜。
“嗯?”相王仔细想了想,“是了,机关是超逸绝尘山庄之人所为,而且此事,徐听赋与梅窗月都知道,虽然徐听赋已去,但梅窗月仍在,原本她们势力不弱,但如今他们要对付的是少宫主,自然就显得捉襟见肘起来,真逼急了,也不排除梅窗月会将此事透漏给听风岛。”
“嗯。”三公子点头,“而且,还有阎王愁之事,哎,父王啊,我们与云绿等人,早就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无法分开,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这才是云绿有恃无恐的原因。因为她死了,阎王愁先不说,他想不了这么多,但原白川与梅窗月必然能明白此事是我们所为,为了自保也好,少个敌人也好,我们的事,他们知道不少,少宫主也好,听风岛也好,都是很好用的刀呢。”
相王回过身看向面前儿子,沉默许久,“你认为,我们能将超逸绝尘山庄赶尽杀绝吗?”
三公子毫不犹豫摇头,“不能。”
“为何?”
“因为梅窗月是徐听赋之下第一人。”无比坚定的语气,让相王只能一声叹息。
“或许,没你说的这么严重,上次众多江湖中人围攻超逸绝尘山庄,若非徐听赋到的及时,梅窗月未必还能活着。”相王还有些不死心。
三公子偏过头看向不远处爬满的蔷薇,轻轻说,“上一次,是梅窗月要保住山庄,所以将其他人送走,她孤身迎战。但这次不一样,我们是要覆灭超逸绝尘山庄,如同覆灭三途宫一般,故而,梅窗月不会再像上次一般孤身迎战,因为,我们会斩草除根,父王,超逸绝尘山庄的人才,不过露出冰山一角,就足够让我们意外了,区区一个管家,竟有那般高强的武功,一个庄内闲人的四叔,机关术却是独步天下,父王,山庄内到底还有多少高人,我们不知道啊。”
相王沉沉呼出一口气,“如此,我们便只能被云绿绑在一起?”
“这嘛……”三公子犹豫了一会儿,“只要我们不主动与梅窗月发生矛盾,她不至于对我们做什么,但云绿可就难说了,父王知道的,她出生三途宫,却能活到现在,绝不是什么有底线的人,若是我们不能为她所用,不排除……她会借刀杀人啊。”
相王无奈点头,“也是,这两件事她都知道,其中纵有一些不解,但真要知晓,也不是何难事,但……”
三公子见他眼中杀气一闪,“父王,不可,杀了云绿,必定惊动梅窗月,我们没有必胜的把握,就不要打草惊蛇,不然,会把蛇逼急了咬我们。”
“哼。”相王愤怒一甩袖子,“难道我们就要被辖制对付少宫主?这几乎可以说是不归路。”
“父王啊。”三公子语气带着无尽悲凉,“从我们被听风岛所骗,派出原白川前去三途宫当暗桩覆灭三途宫开始,我们与三途宫就已经是对立了。”
“哼。”相王气的冷哼,“谁知道我们却被套中套了,慕容翎才是真正的暗桩,原白川不过是顶黑锅的。”
“罢了,父王,先回去休息吧,那一方雪丝锦,我相信慕容翎会完好无损地交给付叔的,哈。”三公子一笑,精光熠熠的目光中带着血色,如同身上红衣一般。
云绿冲出相王府,以最快速度远离,来到一条小河边,远远见着前方河边站着一人。
漆黑的夜,又只能见到对方侧脸,但,云绿还是一眼认出对方,拱手行礼,“多谢刀途狱王相救。”
“其实,我不是很想救你。”罗信鸥不咸不淡回她。
云绿走过去,站在他身旁丈外,“但你必须要救我,因为我会拼尽全力除掉少宫主,让你的蛇眠雪草完成价值。”
他低着头,看向河中倒影,脸上却是无悲无喜,“慕容翎的事,你该跟我说说了。”
“说什么?”云绿不解反问。
“呵。”他冷笑一声,将寂静夜晚拉入地狱,“如果慕容翎没问题,那今晚,你们就不会同时出现在相王府了。”说完,他目光冷冽的如同手中那柄刀。
云绿并没有要说真话的意思,只是淡淡开口,神情随意,难辨真假,“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比起我,你跟他更熟悉,不是吗?我只是觉得他有点问题而已,但也不怎么清楚。”
“哦?什么问题?”他追问。
云绿静了一会儿才说,“他可能是暗桩,当初,真正覆灭三途宫的人是他,我跟原白川都被扣上黑锅了,当然,我们也不是绝对无辜。”
他闻言沉默许久,“你去相王府,就是为了验证这个?”
“可能吧。”
“哈。”罗信鸥发笑,“看来你是不愿多说,你不够真诚。”
“好说。”她也笑了,“那我请问狱王一点事,我知道狱王是真诚的人。”
他发笑,“我用真话换你的假话?”
“关于慕容翎的真话,你知道了,对你并没有任何用处,毕竟,你一向对什么事都不上心,不是吗?”云绿语气一顿,“不过我很好奇,你今晚为何会出现在相王府你在跟踪谁?看来,少宫主已经怀疑慕容翎了,恭喜,少宫主有了新玩具了。”
“嗯……”罗信鸥沉沉叹了口气,他知道,慕容翎被少宫主怀疑,已经有麻烦了。
“是,我不怎么上心,但不代表我不可以知道。”他漫不经心说着。
云绿道:“好啊,狱王想知道什么?关于慕容翎的一切?我可以告诉你。”
她掐头去尾,“慕容翎原本就是他人派来的暗桩,是要在三途宫内找什么东西,可惜,慕容翎没有找到,但时间紧迫,所以他才会与相王勾结,利用相王的权势,暗中发力,派出原白川作为暗桩覆灭三途宫。”
“不过很可惜。”她讥讽一笑,“就算三途宫覆灭,慕容翎依旧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于是,慕容翎与相王合计,这才会去接近少宫主,希望从少宫主身上得到东西,但目前来看,尚未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