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过来啊!”
王雅刚跨进门槛,赵昆就抬头喊了一句。
“昂?”
王雅下意识与他对望,旋即脸颊一红:“你你我”
“嗯?”
赵昆有些懵逼,心说这‘虎妹’怎么突然转性了?
莫非是新的套路?
嗯,一定是欲情故纵!
心中有了判断,赵昆便皱眉问道:“你找我何事?”
“我没事”
“没事?没事你来干嘛?”
王雅呼吸有些急促,踉跄着扶住门槛,有些犹豫的望着赵昆道:“那那个能不能将哥哥还我”
“???”
赵昆茫然。
啥玩意儿?
将王离还你?
自己又没囚禁他,只是让他去搜刮白泥,还什么还?
眼见赵昆呆呆望着自己,王雅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但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来这里,怎能轻言放弃。
缓了缓情绪,深吸了口气,王雅遥望着赵昆,行礼道;“我父亲只有哥哥一个儿子,他,他还要娶妻生子,公公子能不能放过他”
“我”
我特么做啥了我!
赵昆有些无语,但瞥了眼王雅的表情,以及局促不安的捏紧衣角,忽又觉得好笑。
这个曾经追着自己问什么时候娶她的小妹妹,竟然也有害羞的时候。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沉吟了片刻,赵昆挑眉道;“你让我放过你哥哥,那我凭什么答应你?”
“啊?”
王雅诧异:“你不是有一个了吗?”
“什么意思?”
赵昆被这小妹妹搞懵了。
感觉有些不对劲。
却听王雅又道:“我哥哥他他其实有喜欢的人”
“嗯?有八卦?”
赵昆眼睛一亮,试探着问道:“谁啊?”
“这这个我不能说”王雅连忙摇头。
“不能说,我就当你骗我的,所以我不会放过你哥哥!”
赵昆表情凶巴巴的道。
“不不不”王雅急了:“我没骗你!我哥哥真有喜欢的人”
“口说无凭。”
闻言,王雅更急了:“我我我只是求你放过我哥哥好不好”
赵昆皱眉:“你怎么好端端的成了结巴?”
“我”
“你要经常与人交流,再这样下去,人就废了。”
说着,赵昆从怀里掏出一包牛肉干递给她:“赌场那件事很抱歉,这个就当我的赔礼,别嫌弃,娶你的事,我做不了主,你也别问我了!”
“至于你哥,他跟姜潮去山里办事了,很快就会回来。”
“山里”
王雅听到这话,双手捂着脸,身体摇摇晃晃,似乎快要昏厥了。
赵昆歪了下头,仔细观察她的脸,不得不说,这小妹妹是真的很漂亮!
放在现代学校,妥妥的校花女神。
嗯,就很白。
皮肤看起来也挺光滑。
纤细的脖颈,小巧的耳朵,再配上乌黑亮丽的头发,弯弯的睫毛无一不透露她的精致。
算得上是他在古代见到的第二美女了。
第一美女当然是梦里的“流金岁月”。
“哦对了,听说姨娘过段时间生辰,到时候王离要为她祝寿,你可以把王离喜欢的人叫来,我看完后,再考虑放不放他。”
想到王离居然有喜欢的人,赵昆就有些心痒难耐。
可王雅却身子一颤。
心说这是要让哥哥做选择吗?
万一哥哥选择了公子昆
想到那个尴尬的画面,王雅下意识摇头道;“不可以!”
“嗯?”
赵昆一脸疑惑。
王雅又道;“只是父辈定下的婚约,哥哥还没见过她”
赵昆恍然。
在古代,订娃娃亲的事,倒也正常。
特别是王家这种豪门,从出生那一刻开始,就已经订了婚约。
只是,赵昆有些好奇。
既然王离有婚约,为何王雅没有?
按理说,她这个年纪,应该早有婚约才对。
不过,赵昆并没开口询问,因为跟古代女子交流,很容易产生误会,特别是询问别人婚约的事,就跟现代说一句‘约吗?’,差不多。
迟疑了片刻,赵昆便点头道:“行吧,既然不方便见面,那就不见了。”
“谢谢”
王雅行了一礼,然后将头抬起来,望向赵昆:“那我哥哥”
“放心,在我这里,他是自由的。”
赵昆随口安慰了一句,心说反正我又没拿你哥当童工,他想离开,随时都可以离开。
“呼”
听到这话,王雅长舒了口气,背过身,抚了抚小胸口,呢喃道:“哥哥,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你说什么?”
赵昆歪头问道。
“没,没什么!”
王雅吓了个激灵,连忙红着脸道;“祝祝你跟他幸福”
“???”
赵昆懵逼
王家别院,书房。
“跟他说了吗?”
见嬴元曼回来,王贲立刻询问道。
“自是说了。”
嬴元曼笑了笑,然后随意找了个桌案,跪坐下来,笑着打趣道:“侯爷如此做法,对我父皇可是不忠哦!”
“陛下这些年固执长生,对大秦的伤害已经够深了。”
王贲皱眉道:“我只是帮他做了个选择而已。”
嬴元曼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随即拿起桌案上的热茶抿了口,又道:“我父皇为了大秦,什么都舍得,让他放弃,谈何容易。”
“时势造英雄,或许公子昆是个突破口。”
“你就这么看好我那皇弟?”
王贲淡淡道:“我不是看好他,而是看好他的计划。”
嬴元曼手中的动作一顿,皱眉道:“你是说,利用父皇的死,让那些六国余孽浮出水面?”
“不错!”
王贲点头道:“公子昆分析得很有道理,陛下若不死,那些六国余孽,只会在暗中蓄积实力,这对大秦来说,是个极大的隐患。”
“可父皇的病不是快好了吗?”
“是快好了,但也可以不好。”
嬴元曼目光一寒,冷冷望向王贲:“你要弑君?”
“荒唐!”
王贲低声斥道:“我王家世代忠于大秦,怎会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面对斥责,嬴元曼毫无畏惧,依旧冷声问道:“那你方才之言是何意?”
“只是权宜之计罢了。”
“你是说,假死?”
王贲点了点头,道:“要想骗过天下人,只有假死。”
“可可父皇会同意吗?他一生从未惧怕过任何人,让他为了六国余孽假死,恐怕不能!”
嬴元曼有些犹豫的说道。
“是啊!”
王贲叹了口气,沉沉的说道:“以陛下的性格,确实不会同意假死。”
“既然如此,那你让我提醒昆弟又是何意?莫非你觉得昆弟能说动父皇?”
“公子能不能说动陛下,我不知道,但他的计划里,最重要的环节就是始皇帝死,天下大乱!”
王贲说着,抬头望向嬴元曼:“若始皇帝不死,他又如何帮助‘义父’夺得天下?”
听到这话,嬴元曼的眼神有些古怪,显然是对赵昆认亲爹为义父的事,有些无语。
不过,自己父皇都不在意,也没什么好说的。
嗯,他们玩得开心就好。
嬴元曼沉吟了一下,点头道:“接下来,就看昆弟如何取证了。”
“放心,那小子计划百出,肯定能找出办法的。”
王贲对赵昆似乎很有信心,笑着安慰道。
嬴元曼想了想,又问道:“那生意上的分成,我们还是按原来的比例吗?”
“这笔钱,公子昆应该是拿来造反用的,咱们名义上按比例分,暗地里可寻一处墓地存储,到时候再想办法透露给他。”
“如此做法,倒也不容易令他生疑。”
嬴元曼点头表示赞同。
王贲又道:“陛下那边,我也会帮你请旨,到时还你自由。”
“不用,难得遇到一件有趣的事。”
嬴元曼笑着摆了摆手,然后望向王贲,意味深长的说道:“我父皇毁了我的幸福,我毁了他的大秦,不过分吧!”
王贲:“”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当年的事,我并没怪过谁,只是心中有些不快罢了。”
王贲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却听嬴元曼继续道:“在王家的这些年,你们对我很好,只是年纪大了,比较想家罢了。”
“那为何不让我帮你请旨?回宫去看看?”
“我说的那个家已经没有了,现在家里,都是些陌生人”
嬴元曼面无表情的道:“所以,我想将他们赶走。”
王贲:“”
“都说了,别这么看着我!”
嬴元曼有些生气,王贲只好收回目光,静静听她说完。
“我母亲曾经也是父皇最爱的女人,可父皇怎么对她的?不仅让她意外惨死,连宫殿都给了胡亥母亲居住,他有想过我们这些做子女的感受吗?”
“我们母女为了他,奉献了全部,得到的又是什么?”
王贲:“”
“他是威名赫赫的始皇帝,我们这些做子女的,连祈祷他多一点关爱,都做不到,他眼里只有长生,只有大秦。”
“现在好了,昆弟要反他!我觉得很开心!他越看重昆弟!我越开心!”
王贲:“”
“大秦已经腐朽了,而我将和昆弟一起,将腐朽连根拔起!”
嬴元曼说完这话,整个人气势,陡然攀升,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那个穿着婚袍追大军的豪迈长公主。
王贲怔怔的看着他,良久,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但愿一切顺利。”
“哪有什么是一帆风顺的!”
嬴元曼摇头苦笑:“就像我昆弟,不也沉寂了数年,才崭露头角吗?他在宫中过的生活,我不用想都知道。”
王贲皱眉:“陛下这些年,确实有些糊涂,明明珠玉在前,竟然不识”
说着又叹息道:“公子昆比起胡亥,不知好了多少倍!”
“噗——”
嬴元曼噗嗤一笑,随后悠悠道:“你既然这么看好我昆弟,那雅妹的婚事,是不是也该考虑考虑了?”
听到这话,王贲的脸当时就黑了。
那个臭小子,豪赌全城,坏自己女儿名声,自己还没跟他算账呢!
眼见王贲脸色不好,嬴元曼又笑着打趣道:“怎么,你不考虑将雅妹嫁给我昆弟?”
“绝无可能!”
王贲想都没想的说道。
开玩笑嘛这是!
将王雅嫁给赵昆?那岂不是羊入虎口?
自己可听说那小子刚来频阳没多久,就去了春眠楼。
如此不知检点,还想娶自己的女儿?简直痴人说梦!
嬴元曼皱眉:“怎么,你看不上我昆弟?”
王贲不言不语。
嬴元曼又道:“我看昆弟与王离走得挺近的,若他成了你的女婿,岂不是相得益彰?”
王贲依旧不语。
嬴元曼继续道:“嬴氏前几天还跟我谈起昆弟,说她很喜欢昆弟,还准备寿辰的时候,探探昆弟的心意”
听到这话,王贲有点坐不住了。
自己老婆居然想撮合赵昆和王雅,那还得了?
“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王贲说着就要回后院,找嬴氏谈谈。
而嬴元曼却叫住了他:“侯爷这么不喜我昆弟,那这么亲事,不谈也罢,只不过,若是我父皇下旨,你又该如何应对?”
“什么?”
赵昆一愣,满脸不可思议的望向嬴元曼;“你是说陛下准备下旨赐婚?”
“有这个可能!”
嬴元曼笑着点头道:“昆弟已经十五岁了,按照皇室的规矩,是该给他订一门亲事了,若父皇有意雅妹,说不定还真能下旨赐婚。”
说着,她又想起什么似得道:“父皇应该也知道昆弟豪赌全城,以雅妹婚事做保吧!”
“现在父皇对昆弟很看重,知道他喜欢雅妹,说不定真能顺他的心意”
“这”
这就很离谱啊!
按照嬴元曼的说法,还真有可能。
王贲暗暗思忖了片刻,然后转头望向嬴元曼:“若是那小子主动拒绝,你说陛下会不会也顺他的心意?”
“应该会吧”嬴元曼含糊答道。
“既然如此,那我得找机会跟他谈谈,让他放过我女儿!”
王贲沉沉的点头道。
嬴元曼微微颔首,笑着抿茶。
而王贲迟疑了片刻,抬步离开了书房。
等书房内,只剩下嬴元曼一个人的时候,她才放下茶杯,抬头望向王贲刚才坐的位置,无声自语道:“差点忘了告诉你,我父皇也腐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