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朔下意识转过头看了眼厨房的方向, 还好为了防止油烟跑出来,厨房的门是紧紧闭着的,他又回头看了眼坐在地毯上的人,他自己应该是没有发现自己脸上有两个非常明显的红印子, 看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实在太明显了, 季朔心头莫名有一种心虚感, 他又抬起手想替他把那处红给揉开, 却见他躲了一下, 他一顿就威胁道:“别动。”
听了他的话楚瑜果然不动了,任由他在自己脸上搓了几把, 等季朔烦躁地松开手, 却发现那两处红印子倒是不明显了, 因为他半张脸都被他搓红了。
是很明显的一片红,像是被人用力打了一巴掌一样。
我天,这?难道是自己的力气真的太大了?
季朔手一缩下意识往沙发后面靠了一点, 再也不敢动他了。
楚瑜看着季朔的神情, 读懂了他的意思。
可他就是一个玻璃做的人儿啊。皮肤吹弹可破,比最嫩的水豆腐还要嫩。主角攻江越心心念念的白月光,无数人为他痴狂,恨不得将他捧在心尖尖上宠爱!
“等下就说是你自己弄的,听到没?”季朔盯着他的脸,心中有些不适,终于压低声音再次威胁他。
楚瑜点点头,十分良好地接受了他这种无耻的要求。
可过了片刻后, 又抬起眼睛用好听的声音温柔地说:“可你的手受伤了, 要不要处理一下。”
以德报怨又虚伪至极, 无差别地对这世界散发他的圣父心, 他可真是朵遗世独立的纯洁白莲花!
自己的前妻受伤他不关心,金主受伤他也不关心。就是要关心一个对他不假辞色,极尽威胁的陌生人!
季朔听了他的话原本缩回的手一抖,他盯着楚瑜看了一会儿,咳了一声说:“不用。”
语气却比他自己想象得要和缓了很多……楚瑜看着他犹豫了一会儿,却还是拉过了他的手,继续对着季朔发骚:“不可以,你这样伤口不处理会留下疤的,而且如果碰了水会发炎的。”
季朔下意识轻嗤一声,可是那个音节的尾音还没发出来,就断在了喉咙里,因为一低头他就发现对方握住了自己的手。
不同于自己的手,对方手指指节修长,白皙好看……简直好看的像是艺术品。
明明他的手指十分冰凉,可是季朔莫名的就觉得被他握住的地方生出了一种滚烫的热意,从他指尖的神经一直传到了大脑,耳朵莫名发热,他几乎是后知后觉地猛然甩开了手,再看向楚瑜的眼神都微微变了。
像是在看什么洪水猛兽。
楚瑜对上他的视线,温柔地一笑。怎么样,我骚吧?
季朔移开眼睛,拉过抱枕将被他握过的手放在了抱枕之后,紧紧捏成了拳头,他平复了一会儿心跳才重新将那股让他头皮都发麻的热意给压下去。
过了一会儿,见楚瑜已经不看着自己正在低头用心玩自己的去了,他坐在一旁看了眼自己的手,发现只有很浅的一道伤口,他自己平时都不会注意到……
这个人,还真是……
他盯着眉眼专注的人看了一眼,他脸上的红痕还没有全消,本来是淡雅温柔的长相,因为这一处红而显得多了几分可怜且好欺负的意味。
他真是被江越养得细皮嫩肉的,像是温室里的花朵,漂亮脆弱,却经不起半分摧折。
可季朔在旁边静静看他玩了一会儿,又觉得并不仅仅是这样。
其实很多细节处反而能看出一个人的心性,比如这个人在玩的乐高,心性浮躁的人是绝对玩不了这个的,繁复的图纸,差别极其细微的各种
小零件。
很需要耐心。
他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慢慢的。心也静下来,竟然就连看他做这些,都有点赏心悦目。
让人的视线有些移不开。
察觉到这个念头出现,季朔微微愣了一下,随即还没等他捉住而去追根溯源,就见那个人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季朔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也大约看出来了点门道,于是便从沙发上下来,问:“要不要我帮你?”
楚瑜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抿着唇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又把手中的东西丢开,自己趴到沙发上去了。
见他没搭理自己,季朔先是愣了一下,可是看他赌气一样地把脸埋进去还以为他玩个东西居然把自己玩生气了,不由地笑了笑,一抻裤腿坐在了他曾经坐过的地方,继续他没有完成的另一条爬虫腿。
等腿拼得差不多了,季朔才用手背推了推还趴在沙发上脸埋在抱枕里的人,嗤笑道:“这不是很简单吗?”
“快看。”
趴着的人终于侧过脸抬起眼睛看向了自己,只是季朔一看,却发现他脸色已经完全白了,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乌黑的额发被汗湿贴在脸上,
季朔被他这样吓了一跳:“喂,你怎么了?”
却见他身体忽然随着呼吸一颤,眼见着便要从沙发上滚下来,季朔下意识伸手过去扶住他,却见那人痛得蜷缩一下,季朔半跪的姿势将人抱在怀里,却见他捂在腹侧的手压得紧紧的,脸上的表情是隐忍的痛苦。
漆黑的眼睫一抖,就有汗珠落下。季朔一时没碰到过这种场面,心中一慌只能喊道:“谢羲!”
“谢羲快出来!”
紧接着楚瑜便感觉到自己被一个冰冷的怀抱抱进了怀里,他虽然意识已经不清楚但是也能感觉到对方的紧张。
对方还不停地哄他:“岩岩,别怕,马上就到了。”
刚实在狠狠疼过了一阵,可现在已经好多了。楚瑜躺在床上,看着面前神情冷肃的谢羲,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安慰道:“这点区区的疼痛算什么,不要紧张。”
自动忽略掉刚才他疼到差点在地上打滚,又一路哭唧唧地被谢羲公主抱到这里的事实。
谢羲只是摸了摸他的脸,神情没有轻松半分。
楚瑜又轻声笑了笑,将人的手又握紧了一些,对着似乎看起来被吓到惊慌失措的谢羲轻声说道:“莫不是要掉眼泪?本来已经不疼了。可看到你这样,却疼了。”
谢羲知道他是想要逗自己开心,便十分配合地勉强弯了弯唇角。
他垂下眼睫遮住眼里的情绪,又用湿热的毛巾替人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和手心里因为刚才的疼痛而潮湿冰冷的手心。
他的岩岩,怎么这么好,这么善良,又这么心软。明明自己已经痛到那种地步了,可是刚醒过来,却要反过来虚弱地笑着安慰自己。
“岩岩乖,不要说话了好吗?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迟潇和迟涉收到苏钦的消息时立马就赶了过来,却在见病房里坐着的人时相互对视了一眼。
江越这才刚走,车屁股的尾气还热着呢,岩岩居然就马不停蹄地去找了这个人?
这情形分明是要坏!
楚瑜的病床正对着门口,自然第一时间就看到了门口的迟潇和迟涉,他脸上一阵慌张,抓着谢羲的手便陡然一松,转到腹侧捂着自己的胃哼哼唧唧做虚弱状。
“岩岩……”谢羲见他难受成这样,更是心疼得无以复加,一向冷漠的双眼此刻眼眶都红了,可他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看着这个人受罪。
迟涉见上午见时明明还好好的人此刻却脸色苍白地躺在那里,心中一疼,看着旁边坐着的谢羲,便不由地迁怒,脸色沉下来:“谢羲,你究竟带着静岩做了什么,怎么才短短几个小时,好好的人就被你弄成了这副样子?你不知道静岩向来身体不好吗?”
谢羲原本不想分给他眼神,可迟涉的声音实在太吵,他头也不抬,安抚地对着躺在床上的青年微微弯了弯唇。
可漆黑锋利的眉梢微拧,显出一个锋利且不耐烦的弧度,声音平淡:“出去。”
听到他的声音,原本已经将视线移到了楚瑜身上的迟涉又重新将目光落到了谢羲身上,他眼睛微眯,唇角向下压:“恐怕这话应当我来说才对,谢羲,你是以什么立场坐在这里。”
谢羲闻言也终于抬起了视线,立体的五官因为他此刻的神情更加多了几分肃冷锋利的意味,冰冷的唇角绷直,语气明明没有任何的起伏却莫名给人一种嘲讽的意味:“没记错的话,手下败将。”
迟涉脸色一沉,眸光微暗,看向谢羲的目光中丝毫不示弱:“那又如何?我是静岩的朋友,来看静岩天经地义。那你呢,你又是静岩的什么人?”
哦豁。
对啊,武力值主角受是比迟涉这个n号配角要高很多的,不过不管主角受多厉害,到最后肯定都打不过江越这个主角攻就是了!
末世里的强强c,两个人从床下打到床上,由情敌变情人,这都是情趣!
他这句话问完,谢羲却没有再回答。
迟涉看着他沉默的样子忽然轻笑一声,嘲讽道:“认清自己的位置,人贵有自知之明。”
看着两个人之间僵持的氛围,一旁装死的楚瑜却在此时恰到好处地开口了,这个时候渣攻自然是要让他的贱受狠狠委屈了,于是他说道:“谢羲,你先回去吧。”
没办法,大房快要回来了,只能委屈他的小情儿了。
原本他以为谢羲在走的时候会发一通脾气,比如含泪委屈离开或者用眼神控诉自己一番。
可没想到谢羲居然非常平静,听了他的话眼眸一颤,眸中是压抑的不舍和挣扎,终于他看了楚瑜一眼,仍然抬脚离开了。
只是在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顿了几秒,便继续大步地离开了房间。
楚瑜目送人离开,就对上了两人担忧又欲言又止的神色。
终于,一阵沉默中,还是迟潇似乎有些艰难地开口了:“静岩,你是不是心里仍然很喜欢……那个谢羲?”
楚瑜目露忧伤,没说话。
非要问的话,那只有一个答案,他只是……难以抉择罢了。
江越和谢羲,他都很喜欢。
不一样的喜欢。
迟涉看着青年脸上苍白脆弱的神情微微一愣,手指却慢慢捏紧了,刚才他非要逼着这个人将谢羲赶走,静岩心里一定也很难过。
他沉默不语了半晌,最终叹了口气,忽然在楚瑜和迟潇的视线中大步走出了房门。
走廊处的长椅上果然坐着一个人,他微微仰着头,光影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五官上,在侧脸斜投下立体的阴影。
其实只要忽略掉他身上过于锋利的气质,会发现他的眉目深刻清俊,的确是和江越完全不一样的类型。
迟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看到迟潇也出来了,便冷冷地又有些别扭开口道:“进去吧。”
谢羲抬睫。
房门被关上,迟潇和迟涉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无奈。
还是迟潇率先走过去在长椅旁,正要坐下又想起了什么一样,抬眼问她哥:“老大应该不
会这么快回来吧?”
迟涉摇了摇头,裤腿一抻比她先坐下去,说道:“不会,c市那么远,今晚怕是怎么也回不来了。”
“那就好。”迟潇点点头。
她莫名松了口气也坐了下去,两腿交叠的姿势坐了一会儿,片刻之后又有些烦躁地调换了一下,手指放在膝盖上,转过头看了一会儿紧闭的房门:“不是,我怎么感觉这样子有点儿不对劲?”
迟涉十指交叉撑在额头处,闻言也点了点头叹气:“我也这么觉得。”感觉这样子有点儿不对劲?”
迟涉十指交叉撑在额头处,闻言也点了点头叹气:“我也这么觉得。”感觉这样子有点儿不对劲?”
迟涉十指交叉撑在额头处,闻言也点了点头叹气:“我也这么觉得。”感觉这样子有点儿不对劲?”
迟涉十指交叉撑在额头处,闻言也点了点头叹气:“我也这么觉得。”感觉这样子有点儿不对劲?”
迟涉十指交叉撑在额头处,闻言也点了点头叹气:“我也这么觉得。”感觉这样子有点儿不对劲?”
迟涉十指交叉撑在额头处,闻言也点了点头叹气:“我也这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