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杏有些忸怩,“不用了,我已经与他说好了。”
惊蛰到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阿玲听阿杏这般说,瞬间来了精神。
冲着阿杏就咋呼了起来。
“好你个死丫头,竟背着我们与外人勾连。
老实交代,什么时候对上眼的。”
阿杏嚷着,“你少胡说,什么勾连不勾连的。
我不过是问了他几句白石城的情况。”
随后小声嘟囔到,“再说他也不是外人,惊蛰救过他的命,他如今在帮谷雨他们办事。
与村里的伙伴也没什么差别。”
阿玲闻言更不得了的,“惊蛰你听见没,才见了几次面啊,就当自己人了。
你可不能放她去,小心让人拐跑了。”
惊蛰看两人玩笑,“嘘”了一声。
“你两小声说话,别吵到别人睡觉。”
话落叹了口气,“咱们是没遇上好时候,最好的年华偏遇上兵荒马乱。
若是条件允许,我到希望村里的伙伴都能像阿杏这般多出去走走看看,开阔眼界。
待以后咱们赚多了钱钞,等世道太平了,我一定要带你们吃遍世间美味,看看名山大川。”
阿玲咧嘴笑了起来,“那不得活到七老八十去。
你说话算话,我可记在心里了,这辈子可就靠你养活了。”
阿杏笑阿玲太过天真,“你当钱钞是好赚的,咱都出来一年了才刚混个温饱。
你就好好烧窑,多出成品才能多赚钱钞,少想那些有的没的。”
三人一边打趣聊天,抵挡困意,一边忙着手里的活。
一直弄到半夜,才做出两大筐抗饿的干粮。
顾不上收拾洗漱,回屋到头便睡。
惊蛰心里有事,外头鸡刚打了鸣,她便爬了起来。
今日有了经验,穿了防风保暖的厚衣裳。
想着今年一冬,阿娘他们怕是都要在那条路上搞游击。
去库房拿了几条防风抗旱的毛毡,并一些在野外能用的上的东西。
吃了早饭便跟白乐他们拉着东西去了码头。
只等了一会,昨日的艄公便划着船过来。
后面还跟着一条差不多大小的船。
此时天刚蒙蒙亮,江面上雾气很重,相互打了招呼,将东西搬上船,便出发了。
赶到昨日装货的岸边时,已经有人在那处等着了。
惊蛰不见小姑,下船便问昨日见过的少年。
“我小姑呢,不会也跟着我阿娘他们去了吧。
说好了阿娘回来叫她等我的。”
少年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道,“芸师傅昨夜没回来,但确实又有东西送过来了。
容阿姊跟着送东西回来的哥哥一道去了,叫你别担心。”
惊蛰跺了跺脚,将带来的东西搬下了船。
走到他身边小声问道,“你实话与我说,今年冬天,是不是要在这里过了?
我阿娘他们有什么计划是我能帮得上忙的。”
少年不答惊蛰的话,只微微点了点头。
算是回答惊蛰前面那句,至于她能帮上什么忙。
少年实在是想不出,连他们这些个男孩,都怕成了拖累。
只能做些善后搬运的活计,她一个女娃子,还是别添乱了。
惊蛰见他不答,看向自己的眼神里,还有些许的怀疑和计较。
便知道自己被人当成累赘小瞧了。
掀开刚搬下船的箩筐,“这是我昨天夜里给你们做的干粮。”又踢了踢脚边防寒保暖的毛毡。
“我虽是个女孩子,帮不上什么大忙,但吃用这些还是能给你们准备些的。
既然阿娘打定了主意,要与善金对着干了,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你也别小瞧了我,我可是从陆家村出来的。”
少年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妹妹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
惊蛰也不想再与他多做解释,好好做事就行了。
东西满满装了两船,少年却道,林子里还有。
今日时间充裕些,惊蛰仔细瞧了搬上船的物资。
大多是粮食军需,都打着善金和碧水的标识,看来还真是往战场上送的。
碧水果然还是没办法保持中立,投了善金。
或许真如阿娘所说,大战很快就要来了。
因为路程的关系,每日紧赶慢赶也最多只能走一个来回。
第二日惊蛰便不跟着船去了。
这般持续了五六日,还在每天都往回运东西。
岸边的仓房也盖了起来。
惊蛰比较较真,运回来的东西谁也不让动。
与阿玲阿杏两个分门别类,登记造册,放在仓房里等着阿娘他们回来再做处置。
大多是粮食,药品,和一些战场上要用的刀枪棍棒。
想来阿娘他们也不是什么都劫,专挑得用的下手。
本以为白乐他们要回白石城的,谁知他却带着那几个伙伴留了下来。
说是要帮惊蛰忙过这阵,惊蛰十分感激,有人帮忙自然是好事。
阿杏却有些不高兴了,“说好了让我去白石城的。
本想着年前能赚些钱钞,过个肥年的,这下又耽误了。”
这会轮到阿玲笑话阿杏了,“瞧你那点出息吧。
你看看每日拉回来的东西,还不够你过年?
你就是个野丫头,不往外跑心里不舒服。”
阿杏白了她一眼,“那能一样吗,那些东西是芸姨带人冒险劫回来的。
将来肯定有大用,不能乱动。
咱们自己赚的花起来才踏实。”
三人正说着话,小冬瓜便跑进了仓房。
“主子,容姑姑回来了,快出去瞧瞧。”
惊蛰闻言忙起身出了仓房,船刚在码头停稳,小姑便下了船。
带着满身的风霜朝惊蛰走了过来。
待两人走近了些,惊蛰便觉察出小姑有些不太对劲。
才七八日不见,小姑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就与以前不同了。
以前的小姑爱去山林里打猎,自带一种生人勿近的气质。
让不了解她的人,都不敢靠她太近。
但这次,惊蛰明显能感觉到,小姑身上散发出来的是比生人勿近更霸道的气息。
那种气息,她在阿爹和二叔的身上感受过。
那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见过血腥之后,才会沾染上的气息。
惊蛰迎上小姑,一把揭开她披在身上防寒的毛毡。
去时穿的衣衫已经破烂脏污的不成样子,还有不少已经干掉的血痕。
吓的惊蛰忙拉着小姑上下打量。
说出的话都带着哭腔,“小姑你是不是受伤了,伤在哪里快让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