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叶是个急性子,追着他问道:“你说清楚,你这话什么意思?”
赵周韩回过头来,嘴唇微启,欲言又止,他用理智来克制,却始终斗不过那泛酸的私心。
“你们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是我蠢,派他去保护你。”
池小叶一下就被激怒了,三分羞七分怒,她再迟钝也听得出来他话里有话,她怒吼道:“赵周韩,你脑子有病,有病就去看医生,别找我,滚!”
她发了大火,一言不合就把他赶出了房间,“砰”的一声,门被关上了,她双手握拳,铆足了劲对着房门大喊道:“王八蛋,你自己想法龌龊,别以为我跟你一样龌龊,我和姜云霆比你和苏晴雨可清白多了,你别像狗一样乱咬人,我不想再看到你!!!”
她的话,同样也激怒了他。
赵周韩一脚狠踹了地上的扫地机器人,“咚咣”一声,扫地机器人支离破碎,立刻宣告死亡。
他深呼吸克制着内心的怒火,拍了拍兜,确认车钥匙还在兜里,然后,摔门而去。
池小叶委屈得眼泪直掉,她并不想哭,是眼泪硬要流出来,擦了流,流了擦,擦了继续流。
就他刚才那一顿动手,搞得她手疼脚疼,如果他是想借此让她明白那些歹徒的厉害,让她明白有个保镖在身边的重要性,尚且还说得过去,但是,他分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那句话,他的不干脆,分明就是在怀疑她和姜云霆。
太冤了,都没法说。
好一会儿,外面都没有动静,她开始着急,忍不住低声抱怨,“我说不想再看到你,你就真的不进来哄我?”
但是这件事情,她有她的底线,他要是不道歉,她绝不原谅他。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12点,外面的雪已经从小雪变成了鹅毛大雪,但是,显然她早已没了赏雪的兴致。
池小叶在屋子里踱来踱去,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咕噜叫个不停,就算他不进来,她也得出去觅食啊。
想着,她终于鼓起勇气打开了门。
客厅里空无一人,好家伙,那个扫地机器人已经掀了顶,里面的零件摔得七零八落,到处都是,她终于想起来他出去的时候那些乒乒乓乓的声音是什么了。
“行,有本事永远别回来!”池小叶一边骂,一边跑到防盗门前,直接给它反锁上。
冰箱里的食材非常有限,以前周成城会定期派人过来打扫和更新冰箱食材,但前提是赵周韩回家,这周他是突然回家的,周成城不知道,如今这冰箱里的食材,还是一个月之前的。
池小叶当然不指望婆婆能对她好,不抱希望,自然也不会失望。
然,当她连续打了五个鸡蛋都是臭的之后,终于忍不住抱怨起来,“就你儿子矜贵,就你儿子能干,我连吃你家一个鸡蛋都不配,是你们家硬要娶我的,有本事就让你儿子跟我离婚啊,我还图个自由清静呢。小肚鸡肠,你们母子俩真是一个德行!”
最后,她把冰箱里那些烂了的臭了的蔫了的食材,全都丢进了垃圾桶,“大不了不吃你家的东西,我又不是没钱!”
刚准备拿手机点外卖,防盗门突然“滴”的一响,随即是金属与金属的碰撞声。
是赵周韩回来了,他用指纹刷开了门,却因为门被反锁着,而打不开。
试了几次之后,他开始敲门,“小叶子,开门吧,该吃饭了,我带了好吃的回来。”
池小叶给自己倒了大杯温水,一口气喝光了,不饿,不吃,不开。
“开门吧,吃饱了我们再谈。”
“外面雪下大了,很多路口都堵了,你现在点外卖还不一定送,还是开门吃口热乎的吧。”
“小叶子,是我的错,你先开门好吗?”
“我给你买了一整只烤鸭,还是热的,还有几个小菜,都是你爱吃的。”
池小叶摸了摸肚子,原来,水喝得再多,也只是胀,而不是饱,一点满足感都没有。
就看在烤鸭的份上,她把防盗门打开了。
赵周韩站在门口,看上去有些落魄,肩头全是湿的,头发上还有未化的雪,睫毛也是湿漉漉的,根根分明,他拎着一个大大的保温袋,没有她的允许,他不敢进门。
“还杵在外面干什么?有风,开着门冷。”
赵周韩笑了笑,赶忙进屋。
池小叶郁闷极了,他竟然还笑得出来,关键是,他笑起来过分好看,她都生气不起来。
餐桌上,烤鸭已经凉了,不过不影响口感,一蘸一裹,依然十分美味,还有糖醋里脊、酥香带鱼、甜豆虾仁,以及精华级的佛跳墙,全都是她爱吃的。
赵周韩换了衣服出来,看到她大快朵颐的样子,心里又是内疚又是欣慰。
他坐到她的旁边,从后面搂住了她的腰,整个人也靠了过去,“我错了……”
池小叶一抖身子将他抖开,拒绝交流,“坐那边去,先吃饭。”
无奈啊,赵周韩起身,饶了餐桌半圈,坐到了她的对面。
池小叶已经吃了半饱,看包装袋上的餐馆名称,她知道他出去饶了大半个都城。
她故意问道:“你错哪了?”
赵周韩:“……”
她又故意刁难道:“比起我,你更应该向光荣殉职的扫地机器人道歉,它不辞辛劳地干活,在工作岗位上被人杀死,连挣扎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看样子也不能挽救了,你不该跟它说句‘对不起’?”
赵周韩被怼得哑口无言,真正应了那句话——“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我就是吃了个醋。”他终于承认,还能怎么办呢?承认错误呗!
“吃醋你就能乱说话?要说,那你倒是直爽地说明白啊,说一半留一半,隐晦地怀疑我红杏出墙,夫妻之间,难道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吗?”
赵周韩扒着碗里的白饭,也不吃菜,默默地任由她数落。
“姜云霆高三那年,和他姥姥一声不吭地走了,谁都不知道他们祖孙俩去了哪里,这么多年我也没有他的消息,要不是你,我也见不到他。你们当时“老大小姜”地称兄道弟,我有机会说什么吗?又不是故意要隐瞒什么,我和他从小就是邻居,这难道还犯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