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拜,某私人海岛,豪华的别墅有三分之二都建在水面以下,窗外即是海中美景。
别墅的顶端建有停机坪,出行的交通工具除了快艇,还有直升飞机。
池小叶一到这里,心里就凉了一大截,这样的私人海岛,比深山密林里的亚林会总部还要隐蔽,根本别想逃出去。
特别是,她现在还身怀六甲。
七个月的身孕,让她丝毫没有臃肿之感,除了隆起的小腹,四肢就跟怀孕之前一样纤细。
阿烈想了很多办法,始终打不开瑞士银行的保险箱,可是,即便没有老泰王的遗产,他也一样富可敌国。
那天,一架直升飞机盘旋在海岛的上空,葛四带回来倪珍等人被枪决的消息。
阿烈捏着一份都城的报纸,看着一块不起眼的小角落里那条新闻,气得青筋蹦出,“啪”的一声,他重重地将报纸拍在了桌上。
“烈哥,国内的媒体已经在报道了,不过内容只有这么一点,我查了,查不到更详细的。”
“废话,能让你查到就怪了!哪个白痴会自报家门等着我们去报仇?!”
“那接下来怎么办?”
阿烈的视线往右边的房间瞄了一下,说道:“报仇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缓一缓吧,她快生了,以她为重。”
葛四笑着,双手作揖,“那是那是,烈哥马上就要当爸爸了,恭喜啊。”
阿烈脸上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笑意,说不上什么滋味,不过,这是最好的办法了,不是吗?
“她快醒了,你走吧。”
“好。”
葛四离开了,关门时没注意,声音稍响了些,阿烈都会皱眉不满。他诧异于自己这样的变化,他想,他是真的把阿肯的孩子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他也是真的渴望能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他站起身,走到房门口,轻轻开了一条缝,透过缝隙看进去,床上的女人还在午睡,安静如斯。
他开门走了进去,走路很轻,怕吵醒了她。
他走到床边,俯下身来,轻轻地抽走了池小叶手里的书,拉一拉被子帮她盖好。
他的视线不知不觉地落到了她隆起的小腹上,伸出手,手掌轻轻地覆在那里,不一会儿,仿佛有一股力量正在冲击他的掌心。
那是胎动,很神奇。
这是阿烈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没有人明白他内心的自卑。
但是,只要有了这个孩子,他就可以摆脱这份自卑。
“嘿,你越界了!”池小叶悠然转醒,一醒来就用力地打掉了他的手。
阿烈收起了无意间表露出来的柔情,一下挺身站立,面上立即蒙上了一层寒霜。他双手放在背面,也不正眼看她,说道:“不要一天到晚就知道睡,也得起来走走,医生说了,适当的运动有利于生产。”
池小叶冷笑道:“别搞得我们真是一对夫妻似的,按照年龄,你都能当我爸了。”
“……”
“你突然进我房间干什么?”她撑坐起来,刚睡醒,身体并不轻松,反而比睡觉之前更加疲惫了。
阿烈反问道:“我想进就进,还得征求你同意吗?”
别人怕他,池小叶可不怕,谁叫她利用价值高呢,“不征求我同意就随便进我房间,那你跟强盗有什么区别?哦呵呵,我怎么忘了,你就是强盗!”
“……”阿烈气得直瞪眼。
“瞪什么瞪?!”池小叶凶巴巴地训道,“再瞪,我把你眼珠子扣出来。”
“呵,可笑。”
池小叶掀开被子要下床,“滚开,啊……”
站起太快,隆起的肚子顶到了他,他又原地站立不肯相让,她一下就给弹了出去。
出于一种本能,阿烈赶忙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她得救了。
“呼……幸好幸好,”她捂着胸口,连连感叹,“吓死我了,差点摔倒。”
阿烈一本正经地问道:“喂,难道你真的不怕我杀了你,在你生完孩子之后?”
池小叶笑笑,实诚地说道:“所以我还剩下三个月作啊,过一天就少一天,我不尽情地作,我不尽情地惹你骂你,难不成,还等着死后还魂来找你索命?”
“呵,我可不信这些。”
“是说喽,我也不信, 所以我现在尽情地惹你不快,才是为自己报仇啊。”
阿烈转念一想,这丫头的脑回路有点超前啊,跟平常人不同,“那我要是不杀你呢?”
池小叶翻了翻白眼,说道:“呵,那我谢谢你哦。”
窗户外,一长排银色的热带海鱼忽然从窗边经过,阳光折射入海,照得它们的表皮熠熠生辉,绚丽多姿。
池小叶快步走到窗边,伸手拍了怕玻璃,试图引起热带鱼们的注意。
“烈哥,等我生完孩子,你把我丢海里得了,方便卫生,我的尸体还能养活它们,好歹有点价值。”
阿烈一皱眉,这个女人为什么就那么笃定他会杀了她?为什么她能把死亡当成玩笑,张口闭口都在说?
“阿水……”
“干什么?”
“难道我们不能成为真正的一家人吗?”
池小叶打了一个冷颤,摇摇头,怯怯说道:“烈哥,你别吓我了行吗?一家人,呵,我们永远不可能成为一家人。”
“为什么?”
“因为我有我的家,并且我不准备换一个家。”
阿烈内心有一种隐隐的疼痛,无论他是用威胁的,还是真诚的语气,她都否决,这让他很受伤,“你以为你还能回得去?在他们眼中,你已经死了。不如好好留在我的身边,我们一起抚养孩子,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我要自由。”
“你在这里很自由,我没有约束你任何事,也没有人会伤害你,等你生完孩子,你一样可以享受现在的一切。这个海岛,这栋别墅,这些热带鱼,你不喜欢吗?阿水?”
“我不叫阿水,你这样叫我让我感到恶心,人前我答应配合你,但是人后,请你尊重我。不然,我现在就自杀。”
“自杀?你觉得你可以?”
“呵,有什么不可以,我至少能绝食吧?”
阿烈怔住了,她绝食过,不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