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巧花的确听见了,可因为那一句句直戳心脏的话,气得她没做好准备,人躺在了床上,一只鞋子没来得及脱掉,只能一条腿耷拉在床边,难受的紧。
云雪看见她这个样子,心里的猜测也八九不离十了。
“哟,刘翠花,你说我们不孝,自己才是最不孝的东西吧?给老太太弄成这样子就跑了?老太太白疼你了,你看看这耷拉有一个小时了吧。
这腿本来就有毛病,估计以后要成罗圈腿咯。”
云雪的话,让床上的王巧花眉头皱了下,又很快放开,嗯,这丫头就爱骗人。
众人叽叽喳喳,吵吵闹闹,像是忘了王巧花一样,腿部的不适感一次次传来,就快要坚持不住了。
“呀,你看吵了这么久,老太太你看你这大房一家不行啊,都不管你的死活,来我摸摸,莫不是真死了吧。”
王巧花恨死这个孙女了,什么死不死的?不知道很忌讳?就这么想她死?
要是云雪知道她心里所想,一定会说,巧了么不是。
云雪快速摸了摸脉搏:“嗯,挺好的,没啥大病。”
“妈都醒不过来了,你还说没病?我看你这小神医的名号都是唬人的!赶紧拿钱吧你们,我们带妈去医院看病!”刘翠花一点也不客气地指着云雪骂道。
云雪给白言一和云国强使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慢悠悠从口袋摸出个纸巾,拨去了刘翠花的手指头,嘲弄地开口:“要是不想这根手指头见到明天的太阳,就不要让它在我面前晃悠第二次。”
在别墅里那股让自己害怕的气势又来了,刘翠花脑袋缩到了一边。
“爸,我的箱子给我,我的针灸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我这就想办法让老太太醒过来。”云雪后半句笑着说的,但除了云国强和白言一,其余人都觉着毛骨悚然。
她拿出了最粗的金针,可惜了,还没来得及试用呢,算了,给老太太用用吧,让她感觉下她云雪打磨出来的金针。
云国富看着那么粗的针,心里狐疑着没见过这么粗的针来针灸啊。
还没容他想明白。
“啊~”一声响彻云家大院的鬼叫传递到了在场的每个人耳朵里。
云国强和白言一及时捂住了耳朵,云雪带着耳暖。
云雪按住了想要坐起来的老太太。
“不孝的玩意儿!你居然这么对你的奶奶!你怎么不去死!云国强,你就这么纵容你的女儿?”王巧花呲牙咧嘴的样子云雪觉着有趣极了。
“从你又起了骗我的心思那一刻起,你就没资格再喊我的名字。”云国强淡漠地转过了身子。
对于这个家,他失望透了,哦对了,这不是他的家。
虽然无奈,但却是事实。
王巧花心里咯噔一声,似乎什么重要的东西她没抓住,可嘴上依然在嘴硬。
“你就非要你娘我躺在床上动不了你才管我是吧?”
云国强没有回答她,在云国强看来,他这个母亲,黑的能说成白的,只要她愿意。
“爸,你去熬药吧,不是生病么,喝点药!”云雪说着就从随身带的药箱里拿草药给云国强。
云国强也不想呆在这里,就起身去熬药了。
“你”王巧花想叫住儿子,钱还没要到喝什么药,况且她又没病。
云雪三人没人等她开口,就走了出去。
这老宅子很大,曾经她也是见证过这里热闹的,只是,从来没有属于过她家。
云雪带着白言一,走在熟悉的院子里,连接后院的墙上,还有云梅教她和云冬写的自己名字。
粉笔印记有些老了,但歪歪扭扭的字迹还是勾起了云雪的回忆。
白言一静静地看着陪着她,没出声。
没想到被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
“言一弟弟,你家是京都的吗?”
白言一皱了下眉,和云雪同时转过身去,云雪笑了。
还真是阴魂不散,前世一样的场景,只是提前了很多。
“云梦,你不如姓管叫闲事吧。”云雪不客气地回道。
“云雪,你怎么连姐姐都不会叫了。”
虽然对着云雪说,但目光却是在月光下盯着白言一看,似乎在说,你看,云雪真没礼貌呢。
“药差不多了吧,我们该走了。”白言一牵起云雪的手径直走掉了。
后面的云梦目瞪口呆,这小孩怎么不理人?果然,能和那贱丫头玩在一起的都不是啥好东西!-
屋里。
王巧花看到云雪进来,随口问道:“你”爸呢?
她已经想好,就说小儿子还要上初中,云梦要去梅庄村上学,都是需要钱的。
“嘘别说话老太太,没人告诉你你嘴巴很臭么。”云雪勾唇一笑。
果然,下一刻老太太随手拿起了床边的拐杖,就要往云雪身上打。
没等云雪反击,白言一就把她拉走了,而云国强及时进来抓住了拐杖。
“王巧花!你非要我们老死不相往来是吗?你知不知道云雪今天才是真的生病,她忍着也要在这个天气过来看你,你怎么这么不知足?”
云国强心跳很快,差一点,就差一点,如果不是白言一今天在这,如果不是他及时进来了。
女儿又要承受前世的痛苦了,他们一家人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他怎么不急?
因为着急,另一只手单独拿着的药罐撒到了被子上一点,浓郁的苦味散发了出来。
后面站着的云国富一家和云国盛不由捂起了鼻子。
王巧花本来就因为儿子居然骂了自己,还喊自己的名字而生气,闻到这个气味更是胃里翻滚。
“这?”
“你的药,赶紧喝了,喝了我们就走!”云国强不想浪费时间了,塞到了王巧花手里。
王巧花看着里面黑乎乎的,心里想着怎么才能不喝,而且儿子还能给钱。
“月初生活费已经给过了,你就不要想了,也不要说什么孩子上学之类的,国盛想接着念书我给的生活费是够的,至于其他人,又不是没爸妈!”
云国强话落,不仅老太太堵的没话,云国富夫妇缩的跟鹌鹑似的。
自从云国富出了事,就靠着附近打零工维持日常,但附近的都心知肚明,能用他的太少了。
所以一家的生活也是拮据的很。
又不想去做完全出力的工作,苦哈哈的,还不如吃母亲的老本。
“你就当妈真的病了,给点钱行吗?国盛到时候读书太远妈还想问你看能不能你家的自行车给国盛骑。”王巧花不死心,企图走软路线。
“啥叫当你病了?这不是有药?别说别的了,自行车您有钱了自己买去,大家都挺忙的,这么晚了我们还要赶紧回去!”云国强一点都不想给他这个所谓的母亲留幻想。
一旦开了口,他相信,隔三差五就能看到他们一家人。
够膈应的。
自行车这辈子居然在这,云雪撇了撇嘴,上辈子可是被小姑给抢走了,不过这辈子小姑似乎不一样了。
谁没钱,王巧花都不能没钱,那些压箱底的钱等着给云国盛盖房子呢。
别人或许不清楚,云雪清楚的很,老头子走的时候可是留了一笔不小的数目。
最后,老太太硬着脖子喝了一口,云国强看到她终于喝药,直接叫上云雪和白言一走了。
他知道,这药是老二丫头故意搞得这么苦的,让老太太长长记性也好。
刘翠花不甘心,但没有拦住他们的理由,只好灰败地退开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