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任何一座提瓦特大陆的发达城镇一样,璃月港的迅速发展脱离不了它优越地理位置带来的助力。
这座三面环山的港口城市作为提瓦特大陆上最大的集贸港口,经过千年的发展,从海上前往璃月的通商路线规模已经非常成熟。
来自七国,越来越多人定居于此,璃月港的人口是个庞大数字。
据说每年海灯节时,在璃月港可以看到海上万千宵灯飞入夜幕,是到访璃月不可错过的奇景。
但对魈来说……
海灯节?原来又到了凡人往海中倾倒发光垃圾的时候了。为何如此幼稚?
从荻花洲到璃月港,中间要穿过荒无人烟的归离原,这是一段不短的距离。
半月风餐露宿,突然置身繁华的璃月港,虽是夜里,面对万家灯火仍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旅行者,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就去香菱的万民堂怎么样?”
派蒙问道。
荧看向魈,征询他的意见。
“带路吧。”
魈说道。
“让我想想万民堂是往哪边走?”
派蒙仔细观察四周街道,努力回忆到万民堂的路线。
途经一座茶馆时,魈停下脚步,抬头看着牌匾上“和裕茶馆”四个字。
“怎么了?”
派蒙看了看这座茶馆,里面的人气似乎很火爆。
“听说今晚云翰社现任当家云先生会来和裕茶馆唱戏,得赶紧进去抢个位置,晚了可是要被挤飞的!”
“美味的小吃也好,说书人的故事也好,只要去对地方,随时都能享受,唯独听云先生唱戏的机会,实在不常有。”
“……”
进茶馆的人几乎都在讨论“云先生”,好像是一个叫云翰社里的名角。
“原来你还喜欢听戏啊!”
派蒙看出魈想进茶馆。
“你们知道戏是什么吗?”
魈问荧和派蒙。
荧摇了摇头。
派蒙挠着小脑袋思考:“戏?……”
“戏是璃月特有的文化,自魔神战争前就已存在,在动荡年代,是精神的寄托和传承。”
魈说道。
“那我们快进去听一听吧,晚了就没位置了,茶馆里应该也会有好吃的。”
派蒙说道:“一边听戏,一边吃东西,想想都是一件幸福的事呢。”
荧点了点头,看向魈。
“嗯。”
魈说道。
进入和裕茶馆,内部装饰非常喜庆,红红灯笼高高挂,一副迎接新年的气象。
找个临窗位置坐下,点几道璃月特色小吃,再上一壶松间露或梅上雪,听书、看戏,这是结束一天工作的璃月人都会选择的放松方式。
“这道水煮黑背鲈做的也太好吃了!这是我到目前为止吃过最美味的璃月菜!”
派蒙显然更在意吃,吃到美味食物时还会做出点评,因此吸引来不少目光。
“快看,是个会说话的小仙灵!”
“真的诶!爸爸,我也想要!”
“……”
“会说话的小仙灵,谁啊?”
派蒙有些疑惑。
荧用手掩住了脸。
只有魈旁若无人,大花臂端起一杯松间露,悠闲品茗。
“松间晨露,甘冽清凛,可堪入口。”
戏台已搭好,锣鼓声中,勒了头,画了脸,背后插了几杆令旗,扮相俏丽的“云先生”终于在万众瞩目下登场了。
“我知道,云先生这是要唱神女劈观!”
“神女劈观,听说是云翰社的新剧呢!是云先生自己创作的!”
“……”
“秋鸿折单复难双,痴人痴怨恨迷狂。”
台上人浅斟低唱,站相、台步、指掌、跑圆台……
一颦一笑,山河曼妙。
一举一动,浑然天成。
“凡缘朦朦仙缘滔,天伦散去绛府邀,朱丝缚绝烂柯樵,雪泥鸿迹遥。”
仙人圣众高居绝云间,凡人贡献香火,但有仙缘者,无不是王质一般的人。
“鹤归不见昔华表,蛛丝枉结魂幡飘,因果红尘渺渺……烟消。”
一曲罢了,听戏之人仿佛还在畅游太虚幻境,一时不觉大梦初醒。
“好!”
“好!”
“好!”
全场鼓掌声音震耳欲聋,叫好声一片。
“唱得真好!”
派蒙从来没听过戏,但就是感觉台上的云先生唱得很好,跟着鼓掌。
荧也在鼓掌,微笑看着云先生,目光都在她身上。
“《神女劈观》到这里本该接近尾声。”
台上“云先生”拈指,站相回到最初:“但今日,我再添一笔,唱与——诸位——听——”
“好!”
“好!”
叫好声不断,此时的和裕茶馆人多的拥挤到脚不沾地的地步,都是来给云先生捧场的。
你问女子为什么称先生?
这是和裕茶馆说书人说到云翰社时,常考观众的一个问题。
话说啊,云先生,也就是云堇祖父管理云翰社那会儿,老戏迷都敬称他为云先生。
等到云堇掌事,这些老戏迷也常来看她演出,有位戏迷看云堇演得不错,散场后与人闲聊时,半开玩笑地说:“现今这位云先生唱得也不错。”
但立刻出现反对的声音:“年轻女子,也能称先生?”
这话被云堇听了去,轻轻笑道:“先生于人的,年纪长,见闻自然广,大家当然称呼他为先生。”
但见闻广博的人未必都很年长,况且女子怎么就不能有大见识了?
有人替云堇说话:“先生您快人快语,称得上先生,年轻女子答得上您的问,自然也配称一声先生才是。”
最后,不论见没见过云堇本人的,都习惯性地随别人一起称她为云先生了……
“曲高未必人不识,自有知音和清词。”
魈放下茶杯,他只需露出一个杀戮魔神残渣的眼神,就没来敢来这边挤。
好听的戏每个调调都撩动人心弦,引起共鸣,就像一杯清酒、一壶淡茶,使人心境波澜不惊。
“……彼时鹤归,茫茫天地无依靠,孤身离去。今日再会,新朋旧友坐满堂,共聚此时。”
云先生唱罢,再次响起惊天叫好声。
难怪和裕茶馆老板范二爷常说:“只要云堇在咱们茶馆唱一次,嘿,那净赚的摩拉都够馆子一个月不开张的喽!”
……
“这曲《神女劈观》似乎并不是某个戏曲的剧种,而是属于类似《梨花颂》一类的京歌,是用戏曲的发声方法演唱的一种歌曲,应当是昆曲中的水磨调……”(截取自b站网友评论片段)
一位有着一头褐色刘海,身上衣服一看就很名贵,样貌俊美的男人在云堇下台后手掂着下巴,如是点评道。
“我们这行的规矩代代相传,讲究多的很,有些事我只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但钟离先生讲起这些竟能如数家珍,有这样懂行的观众,谁不开心呢?”
云堇微笑回应钟离,声音温柔娴静。
“云先生的戏,是璃月的财富。”
钟离点了点头,语气温和,嗓音醇厚。
云堇走后,钟离唤来小二结账。
“忘记带钱了吗?”
钟离摸摸口袋,微微皱眉:“让我看看,嗯,果然没带。”
小二:“……”
钟离最后拿出一块明黄色的菱形玉佩放桌上,说道:“就用这个抵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