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赵渊亲自送走了王娟,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他这才回到屋子里。
看着自己的床,王娟从床底爬出来的场景浮现在眼前,赵渊忍不住冒鸡皮疙瘩。
来来回回确认了好几次床底确实没人以后,他这才上床睡觉。
只不过,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大早,赵渊就穿好衣服来到王守根家门口。
王守根是王富贵家的邻居,两家就隔着一道不高的院墙。
赵渊仔细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昨晚王娟的手势,确认无误后才去敲门。
开门的是王守根,此刻他光着膀子,下身一条迷彩大裤衩,脚上一双黑色凉拖,古铜色的肌肤,精壮宽厚的肌肉毫不遮掩的映入眼帘。
王守根眯着眼,居高临下的看着赵渊,低哑的嗓音带着点戏谑:“呦,稀客。”
赵渊冲着他微微一笑,“守根哥。”
“一大早的什么事?”王守根倚靠在门框上,鹰眼上下打量着他。
闻言赵渊垂下眸子,低声道:“我记得守根哥能是能看懂王娟的手势的吧。”
王守根挑眉,“怎么了?”
“我想让守根哥帮我看看这是什么意思。”说着赵渊循着记忆中的手势比划起来。
王守根本来兴致缺缺,但看到赵渊比划的手势,锋利的眉头皱起来,脸色有些奇怪。
“这是王娟给你比划的?”
赵渊点点头,神色无辜疑惑,“是什么意思啊?”
王守根抿抿嘴,双目犀利,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王富贵。”
赵渊听到这名字从他嘴里出来嘴角抽搐了一下,但依旧笑道:“怎么了?”
王守根摸摸自己口袋,想抽根烟,却意外发现没在身上,上下扫他一眼,低声道:“没什么,手势是谢谢你的意思。”
赵渊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嘴角掀起一抹微笑,“原来是这样,谢谢守根哥。”
说完这些赵渊就走了,没去管身后那炽热的目光。
无论是喜欢一件事还是一个人,最初需要的都只是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好奇心而已。
赵渊哼笑一声,漆黑的眸子里闪着光,像黑曜石一般。
王守根看着青年消失的背影,皱起眉头有些摸不着头脑。王娟的那个手势意思是‘你不是王富贵,但还是谢谢你的衣服。’
王娟为什么会认为他不是王富贵?他要真不是王富贵那他又是谁?
王守根很好奇,确切地说,是非常好奇。
时间一晃就到了下午,赵渊又一次去王五那里打听消息,这一次,王五直接连门都没让他进。
他顶着烈日蹲在诊所门口的大树底下乘凉,浑身都是汗,但是却执拗的不肯走。
王守根叼着烟,穿着大裤衩踩着双拖鞋离得老远的就看见了蹲在树下的赵渊。
“干嘛呢你,不热吗?”王守根走到他身边,用脚轻轻踢了他一下。
赵渊抬头看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热死了。”
“那你不回去在这蹲这干嘛?”王守根也没在意他不怎么友好的语气,眼神一溜烟就跑到了青年被汗湿的胸口。
领口有点大,他那个角度模模糊糊能看见青年若有似无的两个小点点。
“我过来找五叔有点事。”赵渊一抹满头的汗,脸上带着因暑气升起来的红晕。
王守根的目光始终忍不住往那儿看,意识到自己在干嘛以后,脸色一僵,咬着烟给了赵渊一脚。
赵渊猝不及防被他一脚踢倒,瞪着眼有些恼怒,“你干嘛!”
王守根又忍不住看了一眼,这下是看不到了,没理他,随后双手插兜吊儿郎当的往诊所走。
不一会儿,赵渊就看王守根从屋里探出头来望着他,“进来。”
赵渊抿抿嘴,抬脚往诊所走。
虽然屋里没有空调,但是室内确实是比室外好受多了。
赵渊找了个椅子坐下,一阵凉爽的风突然从左侧传过来,赵渊有些诧异的抬头。
王守根收回拨弄电风扇的手,没看他,咬着烟看着王五。
“五叔,在不喜欢也不能让人大热天在外头蹲着啊,中暑了怎么办?”
王五擦擦额上的汗,瞪着眼道:“守根啊,你这就误会我了,我什么时候让他蹲在外头了?是他自己不走的好吧。”
王守根咧嘴一笑,又转头看着赵渊,“有什么事赶紧问吧。”
赵渊盯着王守根看了一会儿,随后转向王五开口道:“五叔,我就是想问问王娟跟我奶奶的事。”
王守根听到这话皱起眉头,眼神打量着坐在一边的赵渊,“你问这个干什么?”
“因为我好奇。”赵渊微微一笑,黑眸凝望着他。
王守根看到那双眼睛一愣,这小怂货真让人有点摸不透。
当初王娟嫁人又跑回来这事,原身是一点都不知道。
因为他那时候去县里跟那群狐朋狗友瞎胡混去了,这就导致他很多应该知道的事情只能自己去打听。
“就这事啊,就上个月,你奶奶收了隔壁村一个老光棍两万块钱,就劝你二叔王自强把王娟嫁过去。
这嫁过去没到半个月,她就自己跑回来了,王自强怎么打都不走,后来没办法只好还了钱,留下来了。”
王五擦擦汗,伸手把电风扇给转回来了,王守根眉头动了下,却没阻止。
“王娟为什么会跑回来?”赵渊问。
“这我哪知道。”王五吹着电风扇舒服的发出一声叹息。
期间有人进店买药,王五艰难的从凳子上坐起来,去一边招呼客人,赵渊随意的看了那边一眼。
期间还夹杂着王五艰难的从货架上拿药和嘱咐客人用药量的声音,赵渊没在意。
边上的王守根掐灭手里的烟,问他,“你怎么对王娟感兴趣了,以前你可是很讨厌王娟的。”
赵渊垂眸,低声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现在的我已经改了。”
“这一点,守根哥你最清楚了吧。”
言毕,赵渊抬起黑曜石一样的眸子,深深的看了一眼王守根。
“”王守根不知道为什么就喜欢他看自己那股劲儿,特招人稀罕。
跟王五又聊了一会儿,确认已经得不到更多的信息以后,赵渊道了谢离开了诊所。
和王守根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天气很热,路边树上的夏蝉扯着嗓子拼命喊热。
赵渊拉起衣服下摆擦了把汗,他这边刚拉起来,王守根的目光就没忍住投过去。
肚子和脸不一样,不经常见阳光,白白嫩嫩的,王守根目光跟被黏住了似的。
很快衣服就被放下,视线里是灰白的t恤颜色,王守根有点懊恼。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懊恼什么,心里跟被猫抓了似的,痒得厉害。
前面有人骑车过来,王守根挤着赵渊躲开车子。
谁曾想这一躲,一下子把没有丝毫防备的赵渊撞到了路边的臭水沟里。
跌坐在臭水沟里的赵渊还有点没反应过来,鼻尖萦绕着浓浓的臭淤泥味,他脸色铁青,狠狠瞪着路上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