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章: 为师不能心软

因为郁雪枝来的早，集市上还没啥人，刚走到一个包子铺，一脸憨傻的墨淮突然停住脚步，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那热气腾腾的白面包子，喉头不住吞咽:“好”好香”说着口水就从嘴角流了下来。

这幅丢人的样子让郁雪枝!良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当即表情扭曲的在包子铺老板异样的眼光中，连拉带拽的牵着墨准就赶忙离开了。

等距离足够远后，郁雪枝才怒气冲冲的停下来，转身指着墨淮无辜的眼睛，咬牙切齿:别这么丢人，你早上不刚吃完饭吗!”

墨准这回听懂了，他抱着怀里的包裹来回扭捏，吾气幼稚:“没“没吃饱”哦”

“哈”郁雪枝都被气无语了，没想到这么多年墨准的胃口一如往初啊。想当年，郁雪枝还在偷偷摸摸去照顾这个所谓的主角时，那也是一次得带一笼屉包子。

郁雪枝当时还吐槽，养两头猪也没他吃的多，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早已物是人非，居然还能见识到这个墨准那饕餮般的胃口。真是恍如隔世。

郁雪枝无奈的低头晃了晃小包子:“宝宝饿不饿”

“嗯!”小包子软萌萌的声音让郁雪枝瞬间心情好了不少，抬头嫌弃的看了呆站在一旁的墨淮一眼:说完也不管墨淮听没听到，转身就往早点铺走去。

墨准傻傻的看了半晌才明白什么意思，当即喜笑颜开的追了上去。那毫不掩饰的雀跃心情连走在前面的郁雪枝都感知到了，嘴角也不自觉的放松，暗暗翻了个白眼。真就让他说对了，除了吃啥也不会。三人沿着街道转了一圈，最后在一个冒着热气的早点铺前停下，看着那白乎乎的肉包子，墨准口水又要下来了，转手就被郁雪枝一个肘踹打老实了。要了一笼包子后，郁雪枝付完钱端着笼屉回到小桌前，先给小包子掰了半个凉着，自己拿了两个，其余放在中间，不情不愿的嘟囔一句:“看什么，吃吧。”说完就低头小口喝着热粥，随着暖粥入喉，郁雪枝那冰凉的内心仿佛都带了点温度，不再去看墨淮那没吃相的狼吞虎咽。和儿子亲昵的吃完这顿早餐后，郁雪枝踢了踢捧着碗喝粥的墨淮:

墨淮起初没听懂，但见郁雪枝抱起小包子就头也不回的走，赶忙擦着嘴抱起包裹就追了上去，手里还拿着一个没吃完的包子。e8

郁雪枝斜眼看见那痴傻的模样，一股无名之火在胸腔内燃烧，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混成了现在的凄惨样，哪还有曾经的意气风发。想起他曾经仗着修为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郁雪枝在觉得解气的同时又隐隐有些心闷。人生最无奈的悲哀，就是美人迟暮、英雄末路吧，看着墨淮变成这样，郁雪枝也有种不愿承认的难受。眼不见为净，所以郁雪枝才急切的想将这个包袱丢掉。只要看不见就当不知道，郁雪枝下定决心今晚就搬家，这里也呆了三个月了，是时候该离开了。在郁雪枝胡思乱想间，他们来到了昨天摆摊的地方，好在还没被别人占了。

郁雪枝将一沓话本拿出来摆放好后，就开始了他今天的坑蒙拐骗生涯。一中午过去，郁雪枝今天运气爆棚，原本一天才能卖完的话本，今天一晌午就卖光了。郁雪枝摆摊时，小包子则和墨准在一旁聊得火热。小包子好奇的看着眼前痴痴傻傻的男人，奶声奶气的问道:“叔叔你叫什么呀”

“呃一”墨准面容愁苦的挠挠头，随着思绪运转脑袋开始嗡嗡作响，突然其来的刺痛让墨准捂着头闷哼，表情痛苦:不不知道”

“啊叔叔怎么不知道自己名字呢。”小包子一脸不解的看着眼前泛着傻气的男人。

他在南海时周边都是很聪明的大人，虽然爹爹经常做出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事，可也是很聪明的，他能将话本卖给瞎子，小包子就觉得爹爹很厉害。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这不由得让小包子很新奇。

他短短的胖手捧着墨准有些瘦削的脸颊，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那盼盼给叔叔取一个吧，别人都有名字，叔叔怎么能没有呢。”说完煞有其事的皱眉苦想。想了半天，小包子才双眼放光的一拍小手，高兴的拉着墨准的手，激动不已:“往事暗沉不可追，来日之路亦灿灿，叔叔你就叫郁灿吧。”

墨准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1旦看着眼前软萌萌小宝宝灿烂的笑脸，傻笑着跟着点头:

“啊，叔叔你同意了!那我去跟爹爹说。”说着小包子蹦蹦跳跳的来到郁雪枝面前，:“爹爹，我给叔叔取了个名字。”

“嗯什么”郁雪枝忙着收拾东西，没听起自家儿子那奶气的声音说了啥。转头见墨准腆着脸也跟着凑了上来，当即脸色一沉，不耐烦的挥挥手。

“老实在一边待着，不准过来捣乱!”说着，还威胁似的拿起了小摊上的镇尺对着墨准比了比，吓得墨准赶忙抱头躲回郁雪枝摆摊后的角落里。见墨准又缩了回去，郁雪枝蹲下身，跟变脸似的恢复了笑脸，耐心的跟小包子打商量:“盼盼先去和叔叔玩，爹爹收拾完东西，我们就回家了啊。”说完就把小包子往后面阴凉处推了推，自己则继续收拾桌上的笔墨纸砚。小包子被郁雪枝推过来后有些失落，他低着头回到刚才的小板凳上，拿着树枝开始在地上乱画。一会，见郁雪枝不是真的要打他就又恢复了生机，低头看见小包子垂着头不言语，当即也凑了过来，看着小包子动作娴熟的在地上画着什么东西。

墨淮一脸的懵逼，他现在根本看不懂这些字代表什么意思，于是痴傻傻的问小包子:“画的什么啊”

“这不是画，这是字，北冥珏，这是我父亲。”小包子指着地上的三个字一本正经的对墨淮介绍。

墨淮不明所以的点头，迟钝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丝电流，让墨准眉头皱了一下，但也没多想，只是傻呵呵的跟着点头:“啊，父亲。”小包子也知道眼前这个叔叔智商不行，他情绪低落的小声说着:“爹爹和父亲吵架了，小盼好久都没见过父亲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说着小包子眼睛变得湿润。毕竟在小包子的认知里北冥珏就是一手将他养大的亲人，虽然对他很严厉，可小包子从来没离开过他身边。这三个月他很想父亲，很像十九叔叔和大伯。但是爹爹不想他们，他每次开口提南海爹爹都会很生气，让他渐渐的不再提以前了，只能把这些思念压在那幼小的心底。对啥也不懂的墨淮，小包子才能肆无忌惮的发泄心里的难过，毕竟只是一个三岁多的孩童，虽然比同龄小孩心性成熟许多，但终归只是一个幼儿。

墨准手指无措的来回摆弄着大手，他听着小包子带着哭音的呢喃，着急的挠着头:宝宝”等郁雪枝收拾好摊位时，正好看见小包子在地上默默掉眼泪，而一旁的墨淮则憨傻的手舞足蹈，瞬间惹得小包子破涕为笑。

“哈哈··叔叔你好傻

带着哭音的笑声让郁雪枝愣在了原地，他现在说不上来什么感受。

他不是不知道小包子想南海了，可他现在还小，要是现在就告诉他真相，对年幼的小包子来说肯定是一种伤害。如果他知道他一出生，那个他自认为父亲的人就曾想亲生掐死他，对他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

郁盼现在还没有健全的理智，有些真相，只能等他再长大点郁雪枝才能告诉他。痴傻但还是在努力的逗小包子开心，郁雪枝随手擦掉了眼底的水渍，仰头看着烈日当空，压下心底的感伤。不能心软，同样的错犯一次就够了，虽然现在的墨准看起来傻傻呆呆，人畜无害，但难保他哪日不会想起曾经一切。他已经赌输了一次，毁掉了上半生，他不能再把下半生也堵上。收拾好情绪，郁雪枝拿过包袱扔在还在搞怪的墨准身上，声音还带点嘶哑:“别闹了，在这看着宝宝不许动，我去买条鱼晚上喝鱼汤。”说完就起身往斜对面的鱼摊走去。墨淮懵懂的点头，当即就抱着包袱老实的坐在原地等着。而小包子在刚才发泄情绪后，也恢复了平日的乖巧懂事，他拿着树枝一笔一划的教墨准认字。

“这是郁，这是雪，这是枝。”小包子在地上龙飞凤舞的写了三个大字后，得意洋洋的看着一脸痴傻的墨准。

“这是我爹爹的名字，郁、雪、枝!“小包子骄傲的看了看自己写的三个大字，虽然父亲一直说自己爹爹叫梨如雪，但爹爹好像不喜欢这个名。

爹爹在离开后，就给自己取了这个名，小包子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也懂事的没问。一旁崇拜的墨淮在听见郁雪枝三个字后，突然僵在了原地。只见那原本呆滞的表情突然变得扭曲，他瞳孔大张，身体剧烈颤抖，脑海里突然闪现噼里啪啦的电流声。

“郁雪枝”这三个字仿佛有着什么魔力一般，让墨准混沌成浆糊的脑子有一瞬间清明:“师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