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年前,齐天大圣孙悟空,被一座山砸在了山下。
李东方比孙悟空更惨。
是两座。
直接砸在了他的脸上。
这一幕——
似曾相识啊!
尤其那条破狗,此时趁机扑到了女人的背上,张嘴去抢她手里的鸭脖子。
女人吓得尖尖的叫,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忘记了手里拿着什么了。
她只知道,那条狗要咬她。
她只是出于本能,拼命摇晃着双手。
“我快要被憋死了。”
就在李东方感觉要被憋死时,那条破狗成功夺过了鸭脖子,转身飞快逃窜而去。
世界安静了。
魂飞魄散的女人,长长吐出一口气,无力的垂下了脑袋。
可就在她的额头,即将碰到青石板的地面时,却又猛地惊觉。
怀里多了个东西!
她慌忙双手撑地,抬起了头。
那个月的那个晚上——
南秀国就是以这种方式,和被她砸倒在地上的李东方,四目相对。
久久的凝视,不语。
今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细雨还在蒙蒙,李东方和南秀国终于双双清醒。
李东方的眼珠子,本能的被什么东西所吸引。
他看着,语气淡淡的说:“虽说我实在不愿意理睬你这种,恩将仇报的女人。但。”
南秀国忽然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她的手上,还带有明显的炸鱼丸气息,很香。
李东方忙得晚饭还没吃,也早就饿了,现在嗅到炸鱼丸的气息后,肚子里竟然咕噜了几声。
南秀国默默的爬起来,双手抱着胸,低着脑袋站在了阴影处。
她的眼里,全是对某种东西的惊恐。
那是什么东西?
她不知道。
她是真不知道,也想不明白,说不清楚。
可她却能真切感受到,那种东西确实存在!
那个东西,正在漆黑的夜的高空中,满脸狞笑的俯视着她。
如果没有这个东西——
她和李东方两个人,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相同的时间,在同一条狗的参与下,发生同样的事!
几个月前那一次事故后,南秀国只有说不出羞怒,想杀死李东方。
现在呢?
她却只有对冥冥之中那个东西的惊恐,站在阴影的秋雨中,浑身瑟瑟发抖,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努力去想这是怎么回事,大脑却偏偏一片空白。
只等——
李东方从那家卖衣服的店里,花了45块钱,买了一件外套。
这件外套,和几个月前他给南秀国买过的那一件,完全相同。
奇怪。
过去几个月了,这种款式的外套,竟然还没有卖完。
更为神奇的是,小店里只剩下最后一件了。
“难道,店家也早就算到,今晚我会再次和草包秀邂逅,才特意留了这么一件吗?”
李东方心里说着,把这件外套披在了南秀国的身上。
几个月前的那个晚上,李东方是把外套丢在地上的。
而且在临走前,还冲衣服上吐了一口口水。
今晚呢?
再怎么说,南秀国也是苏锐的未婚妻。
有道是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佛面,也得看泪儿的面子不是?
他把外套披在南秀国身上后,顺势拍了拍她的肩膀,淡淡地说:“今晚,我们从没见过。”
说完,他就快步向西走去。
摸着草包秀的良心说,李东方还没把那个月的那一晚重现的事,当回事。
毕竟他是从三十年后,回到1990年的。
一跨三十年这种事,他都亲身经历过了。
何况只是数月前的那一幕,今晚再次上演了一遍呢?
冥冥之中——
爱他妈的怎么地,就怎么地吧!
李东方决定选择无条件的,接受冥冥之中的安排。
反抗也没用不是?
那个谁说的好啊,当你无法反抗命运的践踏时,那就闭上眼的细细体会吧。
至于草包秀当前是啥感受,又有多么的惊恐,关李东方什么事?
他走出几十米后,就忘记刚才发生的事了。
最多就是总感觉,口鼻被什么东西堵着,呼吸貌似有些不畅。
这只是南秀国给他留下的,一点点心理阴影罢了。
李东方前行了大约三百米后,看到了那家来过一次的代销店。
让人遗憾的是,代销店竟然关门了。
只有细雨打在,代销店门前伸出来的薄铁皮上(遮雨用的),发出蚕儿啃噬桑叶时的沙沙声。
大老远的跑过来买烟,却关门了。
李东方有些失望。
却也无奈,下意识抬手挠了挠后脑勺时,才感觉隐隐作痛。
这是他被草包秀撞倒时,后脑勺磕在地上时,造成的后遗症。
妈的。
李东方暗骂了句,转身刚要走,却吓了一跳。
一个人影,就站在他背后两米的地方。
借着远处昏黄的街灯,李东方能看清她那张苍白的脸,不是南秀国又是谁?
这个女人不是穿着细高跟吗?
她是怎么做到,踩着细高跟踏在青石板的路上,却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的?
鬼魅那样,始终跟在我东哥的背后!
“你有事?”
李东方和她对视了半晌,才皱眉问道:“还是因为再次撞倒了我,让我看到了你来回晃的丑态,决定要把我灭口?”
他随口说出这句话后,忽然有些怕。
南秀国和豆豆一样,都是丰盈的身材,很健康。
早在四九电子市场上,李东方要和白敏拼命时,豆豆抱住了他,他拼命挣扎都没挣开。
由此可见我东哥的身体素质,是多么的出色!
如果草包秀此时发疯,非得灭口呢?
那么——
李东方不敢往下想了,悄悄的去拿手机。
手机呢?
我的手机去哪儿了!?
没找到手机的李东方,脸色一变时,南秀国忽然说:“我被苏锐绿了。”
啥?
李东方愕然。
“我被苏锐绿了。”
南秀国重复了句,声音里带有了哭腔:“我和他订婚,还不到一个月,他就绿了我!”
李东方满头雾水。
谁不知道四九苏五,号称钢铁直男?
这么多年来,就从没和任何女人来往过。
这不是重点。
关键是,苏锐绿了南秀国,她干嘛要和我东哥说呢?
李东方很想对南秀国说,老子没兴趣听你那些破事,或者说你这种草包被绿活该。
话到嘴边——
借着昏黄的街灯光,李东方能看到泪水从南秀国的眼里,泉涌般的往外涌来。
无论这个草包,有多么的让人讨厌,她现在都是个被绿了的可怜女人。
李东方再怎么没人味,也不会在这种时候,鼓动毒舌打击她。
如果他真这样做了,那么他和草包秀有什么区别?
李东方蹲在了代销店的门口,想抽颗烟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南秀国就站在他面前,眼泪哗哗的流着,嘴里滔滔不绝。
其实——
她一点都不想把最丢脸的事,告诉李东方。
她之所以追上来,把这一切都告诉他,是因为她要做一件事!
从她以前想单身一辈子开始说,说到她的愚蠢,导致南家退出四九,她为赎罪答应了联姻,最终选择了苏锐。
一直说到她有了未婚夫后,忽然发现自己的精神思想,上升到了此前,她从没有想过的境界。
她一下子成熟了很多。
甚至都开始幢景和苏锐结婚后,该怎么做,才能抹掉利益联姻中的“利益”,成为真正的婚姻。
“这些天来,我总是劝我自己,力争做一个合格的妻子。”
南秀国抬手,擦了擦脸,声音更加沙哑的说:“可我真没想到,苏锐竟然在和我订婚的前夕,连夜睡了一个女人,提前绿了我!”
“真是遗憾。”
蹲在代销店门口,背靠在木门上的李东方,45度角抬头看着南秀国,低声说道。
他也觉得,草包秀成熟了很多。
这和她这几个月内,经历了太多的毒打,有着很大的关系。
不过草包秀是否成熟,和他有啥关系呢?
“我也要让他尝尝,被绿的感觉。”
南秀国终于把想说的话,都一股脑的发泄出来后,不再流泪。
她原本满是愤怒,委屈的眼眸里,也有强烈的战意的光泽,不住地闪烁。
李东方问:“你也要绿他?”
南秀国用力点头:“对!”
“那就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李东方很严肃的语气,说:“放心。无论咱们之间的关系,有多么的糟糕。你今晚告诉我的这些,我都不会告诉任何人。我可以对天发誓。”
站着的南秀国,微微俯身,依旧盯着李东方的眼睛:“我需要一个男人,配合我绿了他。”
她想绿苏锐,当然得需要一个男人。
可她盯着我东哥,是几个意思?
李东方干咳一声:“你可千万别说,我就是你想要找的那个男人。”
南秀国重重的点头。
无比坚定,更暴躁的语气:“对!你,就是我找的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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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态很不对劲,晚上还有两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