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明轩的动作很快,不到半个小时就到达了聂小晚家小区门口。
聂小晚背着浅粉色小包,穿着一身米白色的休闲装从楼上下来。
尽管她的打扮十分阳光,可是眼下青黑的眼袋还是暴露了她疲惫不堪的精神状态。
“聂记者,你的样子很疲惫啊!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马警官,你也一样,你的样子也很憔悴!”
马明轩关心的话语让聂小晚忍不住看向他,结果发现马明轩比自己好不多少。
“是啊,这件案子马上就要结束了,谁想到又会出这种变故。”
马明轩也很无奈,他们真的在阳台的花盆里找到了三名被害者的头。
可是那三个头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了,那恶心的样子差点没把现场的工作人员给逼疯。
正当他把材料都准备好,准备转交法院审判时,何林又出事了。
案子转不出去,只能让他继续接手。
和何林的屡次沟通无果后,他不得不来找聂小晚帮忙,希望聂小晚不要被何林吓倒。
“事情总会解决的,别担心。”
聂小晚轻声地安慰着马明轩,只有她自己清楚她更想安慰的是她自己。
“对,会解决的。这不,你不是来帮我们解决问题了。”
听到马明轩调侃的话,聂小晚无奈地笑了笑。
马明轩把车子开到了a市第一人民医院,何林已经被转到医院就医。
当聂小晚到病房里何林时,被他骨瘦如柴的样子狠狠地吓了一跳。
何林虽然原本就瘦,可是这才几天,何林的惨白皮肤变得枯黄,皮肤薄若纸张地包裹着骨头。
怎么看都像是病入膏肓,随时会驾鹤西归的样子。
何林了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听到门口的动静睁开浑浊的眼睛看向门口。
当他发现来人是聂小晚时,立马挣扎着从病床上起身。
看护的警察见状死死地把他按回床上,病弱的他完全没办法抵抗,只能认命的躺回去。
可是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聂小晚的身上,嘴里急促地呼喊道:“聂记者,聂记者救命,救命~”
边喊还边流泪,这诡异的一幕让马明轩和聂小晚面面相觑。
“马警官,你,你们虐待他了?”
聂小晚斟酌着用词。
“胡说,我们怎么可能虐待他。我看他是神经错乱了!”
聂小晚的怀疑让马明轩气坏了,何林这个祖宗他们连毛都没碰一下。
“那他~”
聂小晚看到马明轩骤变的脸色,也不敢再乱猜了。
她慢慢地走近何林,何林的样子让她心生怜悯。
“聂记者,求你,求你救救我儿子~”
何林嘴里又蹦出了让所有人听不明白的话。
“你是不是疯了,你在胡说什么,你儿子不是学校上学吗?”
马明轩突然觉得何林不是身体生了病,而是脑子有问题了。
“不,不他找我儿子去了!”
何林的话混乱无序,聂小晚却好像突然听明白了一点。
“你说他去找你儿子了?为,为什么?”
“因为,因为你!因为他杀不了你,所以迁怒我儿子啦!救命啊!救命!”
何林的话让聂小晚头皮发麻,昨天晚上那人头离开时疯狂的样子让聂小晚觉得他说的真的。
“我要怎么帮你?”
何林的儿子还是一个16岁的男孩,他不应该被迁怒,聂小晚想救他。
“聂记者,你们在说什么?他疯了,你别跟着他一起疯啊!”
看到聂小晚异常的举动,马明轩有些担心她。
“马警官,你们回避一下好吧?我和他说几句话,然后让他配合你们治疗!”
聂小晚要和何林的说的事情让人难以相信,所以她想让他们回避。
“不行,我要保护你的安全!”
马明轩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人命关天,马警官通融一下吧!”
聂小晚耐着性子劝诫着。
“就说几句话,你们不用离开病房,站远一点就行了。”
聂小晚一再退让,让马明轩没办法拒绝。
“那你自己小心一点!”
何林的身体已经拖不起了,他这样子估计也没办法伤害聂小晚,马明轩略加思索便答应了聂小晚的要求。
马明轩和两个值班的警察退到了病房的大门口,但是没有出去,眼睛一直在盯着他们的动向。
聂小晚小心翼翼地靠近病床,无奈何林给她留下的可怕印象太深,她在距离何林最近而他又不够不着位置停住。
“聂记者你应该见到他了吧!”
何林浑浊的眼睛流下痛苦的泪水。
“我不知道我见到的和你说的是不是一个~”
“他没脑袋,身穿黑衣配红花!”
聂小晚闻言身体一僵,无头尸的特征太明显,见过的人一辈子都忘不了。
“是他。”聂小晚咬了咬嘴唇小声地回答。
“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们……”
亲耳听到聂小晚的回答,何林泪如雨下,颤颤巍巍在讲起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何林自从入赘到宁家后,宁家的老太太和他老婆一直都看不起他。
他每天除了要完成工作回家后还要伺候这一大家人的生活起居。
外人说得好听,都以为他入赘到宁家年纪轻轻就享了清福,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一直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他无数次想过反抗,逃离这个令他窒息的家。
可是只要一想起家里那两个可爱的孩子,他离开的念头立马熄灭。
直到那天,他带着一家人去了临市的一个农家乐度假所有的事情都变了。
说是农家乐,那里却是一个没有开发完全的小村庄。
他们去了之后才发现这里和他们看到的介绍完全不一样。
宁芳从到了地方就一直对他骂骂咧咧的,说他屁用都没有,找个散心的地方这种小事都做不好。
这一次的地方确实环境太差,他只能低声下气地安慰宁芳。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运气太差,他岳母邓春梅刚住进民宿便在洗手间摔了一跤。
左脚踝肿得跟个包子一样,这下好了,拖累得全家哪里去不了。
宁芳看着母亲肿胀的脚踝气不打一处来,各种难听的话轮番上阵整整骂了两个小时。
何林实在受不了和她顶了一句,谁知道邓春梅甩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说他是个没用的软蛋,居然还敢骂老婆!
何林登时就红了眼睛,拳头捏得咔咔响。
就在这时6岁的女儿居然把手里没喝完的酸奶甩在他的身上,帮着妈妈和外婆一起骂他,他的情绪瞬间就崩溃了。
他为了这个家付出那么多,结果这个家没有一个人把他当人看。
就连自己的女儿也一样,何林绝望地跑出了民宿。
他漫无目的地在村庄里游荡,心里不停地咒骂着宁芳和邓春梅。
这两个贱人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要教坏他的孩子!
一时之间愤怒,委屈,不甘全部涌上心头。
要是他们都死了该多好!都死了该多好!
“你真希望他们死吗?我可以帮你!”
突然一个安静的夜里响起一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