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爬上悬崖

一旁的老山鬼两眼放光道：我曾救治过一个也是从山崖上跳下来的大王。他受的伤比你的轻。我也是用山神泥糊住他的全身。他用了整整两个双圆月才恢复正常。没想到只用了这么几天你就能起来走动了，看来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正常行动了。

风苦笑道：但愿如此吧。

一直躺在那不能动，清醒时与老山鬼交流，只是看到老山鬼那张五颜六色的花脸。看不到全身。现在站起来了，再看老山鬼时，不由得有些心酸。

这是一个黝黑干瘦的老女人，脸上涂着各种颜色的厚厚石粉，宛如一张画了油彩的面具，除了两只苍桑麻木的黑色眼睛外，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披散着的头发与身上的衣服融为一体。

她的衣服很是奇怪，说是衣服，但更象是一件裸露出胳膊并只盖到膝盖的无袖袍子。这个袍子的材料不是兽皮，也不是麻布，而是由野兽的毛发，柔软的细草绑成一绺绺的系挂在身上的麻绳网格上。

猛然一看以为这是披着一件长毛外套，当一阵风吹过，那一绺绺的毛发，细草飘起，就会看到里面，一张有两指宽网眼的鱼网裹在她赤裸的身上。

如果这是一个美女，一定是风情万种，引人无限遐想的画面。但这是一个黝黑干瘦的老女人，网格下的稻草人般的身体惨不忍睹，让人一阵阵恶寒与心酸。

干瘦的老山鬼只比风矮了半个头，这样简陋粗制而又蓬松的衣服穿在她身上让她看起来感觉强壮了很多。同时也就是这样放在地上就是一堆茅草样的衣服穿着在这个腰杆挺的笔直的老女人身上，竟然让老山鬼看起来有一种与众不同的特别气势。想来现在落魄的老山鬼曾经也是一位在部落中拥有很高地位的重要人物。

“你需要多吃一些东西，才会好的快一些。”老山鬼嘀咕着离开了。当从不远的树林处回来时，老山鬼就带了好多的野果，及一些从地里挖出来的根茎。还有五只蠕动的大白虫子。

风看着这些食物，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吃的都是这些东西，非常的清淡，荤腥就是偶尔的几个虫子，虫子的蛋白含量高，奈何太小太少了，那几只虫子加起来也就是一口肉。

不过老山鬼年纪太大了，不可能去狩猎，只能靠采摘来维持生计，能弄到这么多吃的已经很是不错了。风看着老山鬼吃的开心样子道：“我昨夜听到这里有山虎的叫声，你出去时要小心一些。”

老山鬼笑道：“没事的，这里安全的狠，山虎进不来的。”

风向四周看看不远处就是一片森林，自己与老山鬼就在这崖壁下的内凹处，连一点遮挡的防护都没有，那里谈得上安全。

老山鬼笑笑道：“等你可以走动时，就知道了。”

风虽然心中奇怪，见老山鬼不说，也就不在追问了。把五只虫子分成两份，把三只的推到老山鬼那边，把另两只虫子随手丢到自己嘴里。“噗！噗！”的咬爆。

老山鬼见风把三只虫子推给自己，愣了一下。但还是拿起来痛快的吃了。

风恢复的很快，三天后就能不用扶着石壁也能走上一段路，到第十天时，就可以跟着老山鬼进入森林去采摘果子了。

当风可走四处走动时，这才发现老山鬼为什么说这里不用害怕野兽了。这里并不是自己原来以为的河边不远的山林。而是一个面向大河的几乎是封闭的巨大v形裂缝山谷。

两面有陡峭的崖壁，一面正对着水流湍急的大河，大河对面是更高的崖壁，自己就是从斜对面的崖壁跳下来的，正被在那里采摘的老山鬼看到，风又好巧不巧的被冲到这里的岸边，才被老山鬼救起。

其实山谷两侧的崖壁并不是很高，也就四五十米左右。但足以让大多数的野兽怯步，山谷很大。长有十余里，宽也足有六七里。站在谷底完全可以看到远处的山峦。山谷中央一座矮山，山上长满了树木，就是之前自己看到的树林。

石上有泉水奔流，坡上累果压枝，这里看着象一处世外桃源，却也更象是一处牢笼。老山鬼的生活也极为简单，就是每日采摘野果为食，没事就在山谷里来回的晃悠。

反正也不用担心什么野兽之类的。日子倒是也过得轻闲，只是一个人面对若大的山谷，有些太过空虚寂寞了，这也是她发现风后为什么会这么高兴的原因。

风从森林中走出来看着眼前的高高悬崖，这里有几条粗大的藤蔓延伸而下，甚至还扎进了地面的泥土里。想到自己清醒过来已经有一个月了，身体已恢复的差不多了，虽然还不能象原来那样任性的狂奔，作出大幅度的剧烈运动，但是爬树，跳跃，奔跑基本已无大碍。

在这里每天吃果子，根茎，叶子，吃的肚子空劳劳的。哪怕把肚子吃的滚圆再也塞不下东西，还是觉得缺少点什么是的。

风当然知道是缺少什么。那就是肉，对于吃惯了肉的风来说。没有肉，吃多少菜都无法满足自己的胃口，这也限制了自己的运动量。即使吃的再饱，只要跑上一圈，肚子就开始饥肠辘辘。

这个山谷除了枯木里的虫子，地下的老鼠。根本就没有什么肉可以吃，想要吃肉，只能出去狩猎。风现在迫切的想要吃肉。

风拉了拉石壁上的藤蔓，非常的结实，一纵身就蹿了上去，开始向上爬。老山鬼从林子里跑出来看到风爬上藤蔓，惊慌的挥着手，大声的呼喊，“风，不要上去，不要上去——”

可是风已经听不到了，因为风已猿猴一般的爬到了崖顶，老山鬼看到风到崖顶后，看都没有回头看一眼，就消失在森林里。

老山鬼颓然的停止了呼喊，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着“外面危险！”看着空无一人的山崖，对于风的离开，虽然她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自己终究又要一个人度过余生了。老山鬼的心似乎被人狠狠的揪了一下，痛的利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