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大长老的决意

“大长老。”肖潇的头上依旧插着舅妈送给她的簪子，只不过耳边的发饰却变成了星光闪烁的发箍。

梳成麻花式的两缕辫子，垂在她精致容颜的两侧，将她身上的灵动感降低了些许。

“流星云的注系起源能效如何？”大长老依旧持着法杖，站在绕地堡垒的最上层。

肖潇看着大长老数十年如一日的站姿，心中涌上些许伤感，但很快便被她压了下去：“他对于起源的沟通效率，远超我所见过的其余注系起源者，截止今天，他已经将能源与起源相性方面的书籍全部记下。不止如此，五万七千余他界信息，他也粗略的都看了一遍。”

“那启源呢？契约已有月余，你从他的启源之中，获得了什么？”

“今天清晨，我得到了他启源的第一个馈赠，关于启源特质。”肖潇伸出手，能量在手中蔓延，构筑出她所掌控的规则。

大长老姣好的身躯转动，目光死死的盯着肖潇洁白的手心。

在她逸散出的规则之中，有什么在不停的吞噬着它。

一枚纯铁长剑，慢慢的出现在肖潇的手中。

“这是可以将任何事物进行转换的启源，属于最上级的转换系。”肖潇将手中的长剑随手插入一旁的木桌之中：“我与其余契约者一般，并没有得到星界觅者启源的使用权，但仅仅是通过契约，借着启源的边缘气息，便能够完成规则的转换。”

“令我惊讶。”大长老重新转过身去，目光投入深空之中：“我们必须拿出足够的诚意，让他绑定在家族的战车之上。”

肖潇点了点头：“毕竟是只出现过三次的转换系启源，即便不是最上级都足以这么做了。”

大长老沉默了片刻，突然发声：“肖潇，你有没有放弃继承人位置的想法？”

银发女孩紧紧的抿着双唇，她知道大长老在想什么。

“我作为迪尔克丽丝家族这一届的柱也有七十余年了，对于混沌气息的感知逐渐增强，但我不希望你走和我一样的老路。”大长老轻轻抚摸着走到她身侧的肖潇，叹了口气：“星界诡谲，作为承担了所有挂靠世界对于混沌气息侵蚀的大世界，需要面对的太多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和芬格尔家族的小妮子一样，自由自在的穿行在各个世界之中。”

“可是家族总需要人站出来，我不希望心智并不成熟的姐姐，接过这个位置。”

不，不仅是那位喜欢跟着她的姐姐，就连已经逾越千岁的舅妈，心智也仅仅处于曼妙少女的阶段。

即便作为长生种的她们，能够驻守在这个位置更长的时间，但她不忍心看到她们在这里一点点的被混沌气息侵蚀，心性大变。

“唉，你呀。”大长老的双眸闪过一丝红芒，持着法杖的左手轻微动了动：“如果你坚持的话，那么你需要自己去说动周天界的那位星界觅者。家族的资源任你取用，只要你能够将他的启源秘术交换过来。”

“拥有转换系启源的星界觅者，我们家族的位置也该动一动了。”大长老轻声吩咐着，空域击穿遥远深空之中浮现的一块裂痕，将莫名涌动的气息驱逐了出去。

“是的，奶奶，总不能让您一直承担半数的柱所要面对的职责。”肖潇紧贴着大长老，在她的怀抱中轻轻的睡了过去。

一旁简朴的茶桌旁，一道眉目皆白的身形早已静坐许久。

但就在不远处与大长老谈话的肖潇，却没有发现一丝他存在的踪迹。

待肖潇熟睡之后，方缘才放下了手中捧着的热茶：“在知道了我给予星云的东西之后，你可真能下本钱啊老家伙。”

“不然怎么能留下你这位老鬼？”大长老嘴角扯出的笑容嘲讽意味十足：“在卸下了柱的职责之后，跑去学院中养老的老鬼。如果不是这次，你对这位星界觅者上心过头，我还不知道怎么才能把你从那个龟壳之中揪出来。”

“小龙儿，五百多年了你还是在责怪我吗？责怪我当初没有为你的丈夫打开星界大门，让他迷失在了混沌海之中。”方缘想起了，五百年前的那一次战争。

“呵，你和他可都是大英雄，我一个弱女子怎么有资格责怪你呢？”大长老嘲讽的表情，显然与她所说的话有所冲突。

眉发皆白的老人站了起来，他与大长老一同，将目光投向了深空深处：“每隔二十年，你总会接手迪尔克丽丝家族支柱的位置，在这片荒凉的地方站上八十年。距离下次的轮换期，应该没有多远了吧。”

“我可以答应你，在你祛除混沌气息的下一个二十年中，替你站在这里，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方缘的背后浮现出巨大的兽影，那是他的契约兽：“在我转生为小世界的那段时间中，不要让流星云追寻我的死因。”

看着方缘依旧挺拔的身形，大长老眼中闪过一缕哀伤：“你真的要去混沌海中寻找天吗？”

“你明白的，小龙儿，作为他界人族的我，大限将至。即便我自小世界之中重获新生，我的记忆也会随着意识跨越混沌海回归真灵而消失。再度出现的那个人，已经不再是我。”方缘转过身，他的脸上已经布满皱纹，那是世界树对于抛弃世界的他的诅咒，只不过一直以来他都用自身的能力进行了遮掩罢了。

“既然我总会消逝，那不如提前燃尽最后的意识，在混沌海之中搜寻天的下落。”迪尔克丽丝家族承受星界半数支柱职责的罪魁祸首，方缘，在此轻声说道：“这也是我，为犯下的错误仅有的一次赎罪了。”

肖潇走在青石铺就的道路之上，前方便是迪尔克丽丝家族的宝库。

她在思考，什么样的东西，才能够打动拥有转换系启源的星界觅者。

那一位已经成就了超凡超过三百年，五万七千长期挂靠星界的世界，有上百个是由他完成的对接。

正常物质界的物品，都很难另他正眼相看，因为他随时可以置换出来，无非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而功法之类的东西，拥有数术周天的他，也很难看上。

那么，就不能从正常角度来考虑交换的事情。

走到了藏宝库前的肖潇，暂时打断了思考，她需要完整的将宝库看过一遍，才能够心中有底。

接下来的时间中，肖潇通过各种渠道，对那位星界觅者的日常生活进行打探。

其人专一，有且仅有一位发妻。

精于锻炼，每日必定保持足够的修行时间。

收有两徒，但皆已步入超凡，且此刻不在星界之中。

但他有一喜好，便是酒。在每天的修行之后，一定会去祖星上的酒馆饮上一杯，可是却从未贪杯。

“可即便是星神之泪，也不足以用来交换他的启源秘术，我需要从另一个方面去打动他。”肖潇思考着，拨通了赤翼的通讯。

“嗯？肖潇侄女，怎么有时间找我了？”数个星域之外的赤翼，正和一位金发女士坐在一个屏幕面前，手中各拿着一个手柄。

很显然，他们正在玩游戏。

“小叔，我需要你与镇界者沟通，让我得以见上周尊的妻子一面。”肖潇的声音在终端中响起，十分的严肃。

“可这......”赤翼看了看身旁无动于衷的金发美女，有些不好出口。

“怎么了小叔？我记得你和镇界者的关系不错，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请求，应该没问题吧？”

“能不能问一句，你要见周尊的妻子是因为什么事？”赤翼放下了手柄，因为屏幕上他所操纵的角色已经败北。

“咔嚓咔嚓”

进食薯片的清脆声音开始响起，金发美女在游戏结束之后，坐在王座之上饶有意味的看着赤翼。

终端那头的肖潇还没有察觉出来，只是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烦，但这并不是赤翼第一次在通话的时候吃东西了，所以并没有在意。

“前段时间学院拿出了清晰术，作为流星云修行的功法，是全篇。而家族决定，与周尊进行数术周天的交易。只不过周尊为人正直，且并无什么需求，所以我想通过其妻子，在周尊面前搭上话。”

“咔嚓咔嚓”

咀嚼声持续着。

“家族能付出怎样的代价。”听到这里，赤翼的脸色严肃了起来。

所有家族决定的事情，都与家族今后的道路息息相关，他不可能无动于衷。

“大长老开放了藏宝库的权限，以及所有可用渠道。”终端那头的肖潇，听着与赤翼声音一同响起的咀嚼声，渐渐皱起了眉头，似乎与镇界者的沟通计划，要失败了。

赤翼看了一眼身旁翘起二郎腿的身影，想了想，最终开口：“数术周天是否是为星界觅者流星云所准备？”

“咔嚓！”咀嚼声停了下来，金发美女的神情逐渐严肃，显然她知道，能够修炼数术周天的星界觅者意味着什么。

“嗯，这是家族的决定。”

“我会和镇界者沟通的。”赤翼挂断了通讯，看向一旁的美女：“吾王，您也听到了，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