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算计

“穿过千身山脉的强者你们好，我是圣安主城的大祭司，司维。”头颅之上生有三目的老头，佝偻着身躯，他的下肢只有两足，但却拥有着六只手臂。

并且他身后的长发，并不似之前的守卫一般，拥有末梢明显粗壮的触须质感。

流星云走到他的面前，双手沿着小腹朝上移动，在眉心做出了一个翅膀模样的手势。

面前的佝偻身影，似乎以为这是流星云的种族特有的仪式，按照他的模样也做了一遍。

但是他却不知道，流星云已经从这一举动，判断出他并不是完整的修罗一族。

因为这个仪式的承接手法，是与来客仪式反着来的。

“您好，博学的长者，幸亏您能够听得懂修罗族的语言，这才化解了我们的尴尬。”流星云刚毅的面庞露出和煦的笑容，他拿出一块之前通过个人芯片弄出的终端，放在桌面上：“就是不知道阁下是否能够为我们，进行语言转换的术式，好让我们在贵境，不再因为语言而困扰。”

司维看着这块终端，两只背在身后的手稍稍紧了一下。

然后点头同意了流星云的请求。

看着他笑眯眯的脸庞，流星云心中明了，这片暗域之中，有着较为先进的科技，至少能够辨认出终端。

“不知道诸位这次穿越千身山脉，来到空茕帝国，是有何事？”

或许是因为在黑暗之中习惯了，这位大祭司的三只眼，毫无防备的瞄着坐在流星云身后的赤翼。

很显然，他认出了赤翼。

这也就解释了为何之前在城门时，他直接点出了赤翼规则级的身份。

也许是感知到流星云观察他的举动，也许是本来就要提出这个要求，司维继续开口：“不过还请这位来自山脉那头的规则级强者，尽量不要在城市附近展开自身领域，这会影响到我们圣女团对外界的观测。”

“这老头说的什么？”根本没有认真学习过他界语言的赤翼，‘看’着这佝偻的老头对着他叽里咕噜，难免有些不耐烦。

流星云回过身，为赤翼解释了一下。

本性豪爽的赤翼并没有在乎，他点了点头：“我尽量。”

司维等待两人沟通完毕，才向流星云说道：“请阁下与我来，我将为您进行语言转换术式的仪式。”

流星云没有说话，但他又捕捉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那就是这位大祭司，并没有直接使用自身庞大力量的方式，需要借助某种仪式来完成语言转换术。

所有信息在他的脑中结合，他心下有了决断。

法术的施展并不麻烦，流星云在两分钟之后，便回到了这里。

他朝着老人示意后，与肖潇三人离开了这庞大的教堂。

“你去通知大圣女，务必时刻紧盯着这几人，如有异动，第一时间以精神网络告知我。”老人的眼睛眯起，环视着四周。

他双眼灵动，瞳孔不再像之前一般散开，这代表着他能够在这片暗域之中，真正的看到事物。

“超信息终端，暗域之地的第三位规则级，看来山脉那边的帝国，开始对千树晶的领域分配，起了不满之心呐。”老人坐了下来，弯曲的脊椎在一阵爆响中复原，显露了他本身的身高。

他看向之前流星云去进行语言转换术的地方，轻声说着：“司维大人，是否需要通知国主。”

“不必了。”年轻的身影从甬道中走出，他的身躯之上，赫然拥有着八只手臂：“不过你需要吩咐下去，为他们进行精神力检测。他们之中的那个女娃子，浑身上下没有半点波动透出，如果在精神力检测的时候，她也没有使用力量的话，找个法子，让她不要继续呆在圣安里。”

六臂身影将左右手搭在肩上，恭敬的行了一礼，缓缓退出了教堂的祈祷室。

“好了，我已经将他们所用的语言转化给了你们，今后就可以在城中自由活动。”离开圣安城的流星云，为其余三人进行了语言转换术。

在术法结束之后，他朝着赤翼说道：“张开空域。”

这是流星云第一次以命令的口吻对他说话，赤翼也没有怨言，鼓动自身的力量，在三人方圆五米之内，张开了他的空域。

“那位大祭司透露出了很多东西，所以我可以断定，这里并不是什么反位面。”他的第一句话，就让赤翼惊了。

“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在通晓语言之后，将大长老所说音符记下的赤翼，也明白了他所说的话。但是，他根本没有在这些话语之中推导出任何信息。

流星云白了他一眼，也没管他是否能够看到，开始解释：“那个老头是修罗一族的，但是他并不知道修罗族与来客的问安，这代表着这个地方，在之前是拥有着与斯特兰一样种族的存在，只不过传承断了。”

“第二点，他之所以同意我的交易请求，并不是因为终端的材质与他们的通用货币一样，而是因为他认出了终端。”

“最后一点，我在他进行仪式的时候，察觉到了修罗王族才能使用的杀气波动。虽然他藏得很好，但直接作用于我身上的能量，还是在我的洞察之下，暴露了他的存在。”

“所以，我可以断定，这里一定是斯特兰失落的一部分。至于是一块大陆还是拥有更多的空间失落在这里，还需要调查。”

他将目光转向赤翼，发出了灵魂询问：“在我说了这么多之后，你有没有觉得熟悉？”

？？？

赤翼一脸懵逼，熟悉？什么熟悉？有什么熟悉的地方吗？

“...”

肖潇与流星云一起扶额，虽然她早就知道这位小叔的不学无术，但没想到他连自身职位所需要履行职责的地方，都无法认出。明明只是从书上知道那个地方的流星云，都已经通过蛛丝马迹辨认出来了。

“混沌侵蚀之门！混蛋小叔！”肖潇的俏脸憋得通红，为拥有这样一位小叔感到羞愧。当想到这个无知的人还是自己的支持者之后，她只能将一脸无辜的馨娴抱了起来，狠狠的把羞红的脸庞埋在她的发间。

没脸见人了。

“哎，是哦。”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赤翼，一副我明白了的样子，得以的说出了他的发现：“混沌侵蚀之门所在的地方，是世界无法察觉的，被同化的空间。与外界断连，拥有类似的种族。规则缺失但又存在完整的框架！”

想到这里，他恍然大悟：“那我之前感知到的反规则气息，其实就是末日种子在消化这个空间碎片的规则咯？”

流星云摇了摇头：“不，你没有感应错，那不是末日种子消化规则产生的气息，那就是反位面才会存在的反规则气息。”

他的脸上带着些许急迫与忧虑：“末日种子已经完成了初步的发育，它在斯特兰世界扎根的时间，远不止三千年余年。”

“混沌在为这颗种子反哺，虽然不知道我们还有多少时间，但最迟千年，这颗末日种子将会将这块空间碎片化为斯特兰世界的反位面。”

“我们，中大奖了。”

流星云回忆着，那本‘星界纪年’中所描述的话语：初始星界觅者所在型月世界，于星历元年，确认反位面。无上高维者以伟力逆转其本源信息，为吾等做出了示范。其末日种子扎根之时，具无上高维者推测，已有万余年。三千年扎根，三千年发芽，三千年逆转，最终，于九百九十年后，形成反位面。

这方世界之中的末日种子，是所有流星云阅读过的书籍之中，唯三能够在最终形态后，形成反位面的稀有存在。

按照那位发现了第二个反位面大能的记载来看，这里的末日种子，已经度过了逆转阶段，开始在空间碎片之中，吹起反规则气息。

“计划改变，赤翼，我需要你在一年的时间之中，将这块大陆的地图给我精细的绘制出来。其中生态物种，必须完全记载清楚。”流星云的口气凌厉，带着不容置疑：“你能够做到吗？！”

赤翼缩了缩头，他在流星云的身上，感知到了与他所侍奉的王，相同的气质。

“我会尽可能在一年之内完成任务，但星云你的安全怎么办。”他有些担忧，仅适格者二阶的流星云，失去他的保护，也许会在某次意外之中丧生。

流星云抢过被肖潇抱在怀中的馨娴，做出了回答：“如果到了最危急的时刻，我会不吝寿数折损，与娴儿进行半固生。”

赤翼与肖潇沉默。

“我明白了，我会尽快回来。”说罢，他便开始发动自己许久不用的大脑，开始谋划起探测路线。

肖潇有些着急了，因为流星云没有所说的保护他的人中，没有她的存在。

流星云抱着馨娴，转身看向肖潇：“你听我说，那个司维曾说过，城中有所谓的圣女团在对外观测。笼罩圣安主城庞大的精神网络，必定就出自圣女团的手笔，因为你无法将能量离体，他们一定会找借口将你这位精神网络中的漏洞请出城。”

“所以，我需要你在千身山脉的附近，开辟我们的小型基地，这是我们最大的后招，必须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