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战争三角

乌醒石和穆子同离开的马蹄声越来越远，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对着两个人远去的方向，夏幽出了会子神。过了会儿，他摇摇头，对身边的欧阳炯说：“这位乌公子倒真是个帅才呀！可惜，可惜！”

欧阳炯问：“我看也是帅才，却不知道你可惜什么？”

“可惜不会武功，否则，说不定日后我们这些人都得在他手底下听命呢。”夏幽笑了下。

欧阳炯点点头：“这倒是真的。不过，他不会武功，也有很大的上升空间。你别忘了，左丘都督就不会什么武功，照样是一方诸侯，管着咱们。”

夏幽：“也是。也是。”

王平插了句：“将军，你说这位乌公子该不会借此机会溜了吧。”

左玉在他身后说：“乌公子不是那样的人。”欧阳丹和欧阳炯也附和。

夏幽拍了下王平的肩头：“此人一身正气，虽然叫他‘乌公子’，却不是什么公子哥。放心吧，即使他说服不了山贼，也会回来的。”

那就等吧，等乌醒石他们回来，也等梁军到来。

王平吩咐开饭，在梁军骑兵到来之前，要做好一切准备。

……

梁军的骑兵在哪里呢？

他们正在赶往连山县的路上。

在野人谷口休息了半个时辰，梁军人马迅速补充了给养。

李顾与武将军等人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原来的计划是，偷偷通过野人谷，绕道小苍山，长途奔袭漓州。现在，计划泡汤了。漓州现在已经知道了梁军偷袭的事儿，那就得迅速做出改变。

最后，李顾决定，攻击连山县城。

原因有几个：连山县城是距野人谷最近的县城；野人谷往西是漓西县，但是有重兵把守，虽然那是魏国对付南蛮的军队；直接往东打要行军三百里才能抵达漓州城，显然太难做到。

这支部队需要给养，只有连山县城才能满足近五万人的粮草，光靠抢夺村庄里的东西是远远不够的。

别犹豫了，出发吧。

梁军走了很一段路，大家都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速度太慢。

伍十凯对李顾说：“大将军，我们的步兵走不快，照现在这样的速度，最早也要到明天早上才能到达连山县城。那个时候，县城早就得到了消息，准备也完成了，会给我们造成很多不必要的损失。”

李顾想了想：“那我们丢掉身上的东西，只留一顿饭的干粮，轻装前进，怎么样？”

“大将军，我们是得轻装前进，可是我们的骑兵也有一万人呢，不如让骑兵快速推进，袭击连山县城。如果连山县城有准备，那就让骑兵在城下扎寨，截断县城与漓州城的联系；如果他们没有防备，我们就突入县城，先占领县城再说。”伍十凯献计说。

李顾点点头，拍拍伍十凯的肩膀：“武十凯，不枉我对你的提拨。这个主意好！你带领骑兵先行，去执行你的计划。我带领大部队随后就到。”

武十凯答应一声，集合骑兵，向然后连山县城方向极速前进。

……

连山县城北边的小树林里，夏幽和他的九百骑兵，除了几个放哨的士兵，都进入了梦乡。

鼾声此起彼伏。

一整天的行军作战，让这些人疲惫至极。

左玉和欧阳丹靠在一起。欧阳丹睡着了，而左玉刚刚闭上眼睛，就回到了小时候——

翠花小跑着进了母亲的房间，她喘着气，断断续续地对自己说：“小姐小姐，告诉你个大消息，吴石哥哥来啦！”

自己转过脸去，惊喜地说：“呀，真的呀！”

母亲也是一惊：“翠花，老爷回来了？”

“嗯，老爷跟吴大人一起回来的。”翠花晃动着两根羊角辫。

“好啦，知道了。去，告诉厨房给老爷多做几个菜，估计这两个人又要喝酒。玉儿，去跟吴石哥哥玩吧。”

“哎！”自己听到命令就跑出去了，路过翠花身边时，自己大声说：“翠花，我决定啦，要给你起个好听的名字。”

翠花在身后边跑边喊：“真的呀，你要说话算话呀！叫什么，能不能提前告诉我呀？”

左玉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接着她就看见吴石了，虽然他的脸是模糊的。

“咱们今天玩什么呀？”自己的声音奶声奶气。不会吧，我这也太小了点吧。

“今天我要带你去掏鸟窝。”吴石的声音。

“噢，好呀，今天去掏鸟窝去喽。”自己和翠花都高兴得跳了起来。

忽然，世界变了，天暗了下来了。接着，星光洒满了天际，无数颗星星闪烁着，像有很多疑惑的眼睛在瞧着自己。然后，一轮明月升起来。

但吴石不见了。那个要带自己去掏鸟窝的吴石哥哥不见了。

“吴石哥哥！吴石哥哥！你在哪儿呢？”左玉能听清楚自己的声音，声音里有哭腔。

地上升腾着云气。

马蹄声远远地响起，渐渐近了，渐渐近了。一个身影出现在眼前，起初看不清，慢慢地，看清楚了些。

一个翩翩公子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醒石？是你！”她破涕为笑了。

“是呀，你不是在找吴石哥哥吗，我就是呀！”

“真的吗！这太好了！”

左玉看见自己又是笑又是跳，高兴极了。

天忽然暗下来。星星不见了，月亮不见了。连乌醒石也不见了。

“醒石，醒石！”

左玉焦急地呼喊着。

欧阳丹叫醒了左玉。左玉睁开眼睛，想，原来是个梦呀。只是自己身上的汗津津的，又不好意思跟欧阳丹说什么情况。

欧阳丹嘻嘻笑着说：“做梦了吧。”

“是啊。你怎么知道？”左玉不经意地问。

“还梦见了一个帅哥。”欧阳丹语气里都是调侃。

“说什么呢！”

欧阳丹阴险地笑笑：“还梦见了一个姓乌的帅哥！”

“你怎么知道！？”

“还我怎么知道，你都叫出来了。醒石，醒石——不嫌丢人！”

左玉涨红了脸：“嘘，求你啦，别说了。”

“你得感谢我，要不是我及时推醒了你，你不知道要喊多大的声呢。”欧阳丹伸手调戏了一下左玉的嘴巴儿。

“好，我谢谢你。哼！”

左玉嘴硬，但是，她的心里一直缠绕着那个名字：乌醒石。

这才几天啊，我就……左玉心里怅怅地想。

此时，乌醒石和穆子同在五十里外的地方。

两匹马确实累了，这五十多里地，跑了近一个时辰。坐在马背上的人尚且累坏了，何况是一直负重的马呢。

面前就是小苍山，在月色里，它黑魆魆的，看不出什么美感。山顶上的灯火星星点点，隐隐约约：那就是山贼的巢穴吧。

乌醒石和穆子同勒住了马。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条山沟时断时续出现在眼前，看不到山路，也看不见山路。

穆子同说：“我们一冲动就来了，可是我们连上山的路都不知道，怎么去说服山贼下山？”

乌醒石说：“现在说这个，是不是晚了？”

“我以为你有十足的把握呐！”

乌醒石笑了：“呵呵。上山，肯定能上去；说服他们下山，我可没说过一定行。”

穆子同“哼”了一声，也笑了：“牛皮都吹出去了，说服不了山贼，别人还以为你临阵脱逃呢。”

“先吹出去，才能有做的动力；有了做事的动力，才能真做；真做，才可能做成。”乌醒石说。

“行了，大师，受教了。我觉得大师应该先想办法进山，而不是先吹牛皮。”穆子同呵呵一笑。

乌醒石说了句“好”，伸手在身后抽出一支洞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