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指点江山

听乌醒石说起“点穴”二字，欧阳丹恍然大悟。

看欧阳丹转身向自己走过来，穆子同的眼睛变大了，伸手摇晃，意思是不要往前来了：“鹰语我不会，点穴手十年才能出点成绩。我建议，这事你要考虑清楚啊。”

左玉笑道：“是呀，学鹰语需要天赋，学点穴手虽然时间长些，倒是可以学成。”这话明显是要穆子同好看。

欧阳丹冲左玉点点头，也不说话，已经暗用内力，忽然移步到了穆子同身边，伸手要抓住穆子同的胳膊。

穆子同身体未动，却让欧阳丹抓了个空。

这招让欧阳丹和左玉大惊。

“欸，这是怎么回事？”欧阳丹大呼，“我不学点穴手了，就学你这一招！你要不教我，我就天天赖着你！”

穆子同一闭眼，伸手掩住自己的半边脸，口中“啧”了一下。显然，这很麻烦。

乌醒石哈哈大笑：“显摆！这就是显摆的直接后果。”

左玉也笑得捂住了肚子：“我们的绰号是膏药，粘上了就甭想跑了。”说完，有意看向乌醒石。

“有你这样说自己的吗？”欧阳丹回头对左玉嗔道。说着话，欧阳丹又伸手抓向穆子同。

穆子同这次却没有动，任欧阳丹抓住胳膊，还扭到了身后，形同被押。

忽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传来个声音：“乌公子，你在吗？”

乌醒石咳了一声，示意大家不要再闹，接着走了出去。穆子同也从帘子的缝隙向外望去，又转身回来，对两个姑娘说：“是郭刚。”

左玉道：“是不是那个山贼？”

穆子同打个手势：“嘘！”

帐外，郭刚正跟乌醒石说夏幽要他领着大家上山的事。

“官军上去后，我那山寨就算彻底完了。”郭刚似乎不愿意让大军上山。

“在你离开山寨的那一刻，你就已经跟那山寨没啥关系了。大丈夫做事，不要婆婆妈妈的啦。我很明白你的心情。”乌醒石安慰郭刚。

“劝人大度会不会遭雷劈呀。你原谅我说话直。”郭刚的脑袋耷拉着。

“我承认，劝人是容易的，谁也替不了谁，谁难受谁知道。可是，眼前的苦要是不想吃，就得吃以后的苦。我觉得，你还是跟着官军有出路，你说呢？”乌醒石以为郭刚要反悔。

“也对。我心里明白着呐，就是，怎么说呢，难过。”郭刚情绪很低落。

“好啦。怎么还哭上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嘛。”乌醒石看郭刚居然眼含泪珠了。

乌醒石告诉郭刚，这正是小苍山的人第二次立功的机会。第一次立功的事已经报到漓州都督府了。让他放心去就是了。

郭刚道：“好，既然乌公子这样说，那就这样吧。我只信任你乌公子，我也只听你乌公子的。”他说话有时像个孩子。

“别这样。夏幽将军是这只军队的主将，你得听他的。”乌醒石告诫郭刚。

郭刚点点头，耷拉着脑袋走了。

乌醒石转身回了营帐。左玉问道：“这个山贼值得信任吗？我老觉得他们在这只队伍里会闹出乱子来。”

穆子同说：“我觉得他比马东枚可强多了。”穆子同刚刚摆平欧阳丹，代价是：教了欧阳丹一招点穴手。

这会儿，欧阳丹在旁边比划着练习呢，完全听不到别人说话。

乌醒石看着眼前的情景笑道：“子同说得对。并且，我觉得，这个人很值得信赖，心不坏，就是当山贼当惯了，有些毛病要改罢了。”

左玉将信将疑。

“二位姑娘，你们也去收拾一下吧，我们要上山去对付李顾了。”乌醒石建议。

果然，过了不久，转移的命令就传达下来了。魏军开始拔营起寨，进驻小苍山。

折腾了一上午的时间，终于完成了上山这件事。

小苍山原来的大寨，摇身一变，成了夏幽部队的大营中心。郭刚领着夏幽等人熟悉了小苍山的地形，夏幽与欧阳炯、乌醒石等商量着对人员进行了安排。

一切似乎已经准备好了。

“就是人马少一些，只有九千人。要是有两万人，我就敢跟梁军拼一场了。”夏幽说，话里不无遗憾。

乌醒石笑道：“要是有两万人，也不会到这个地步。这或许就是佛家说的‘劫’，只有历劫，才能成佛。”

“也只能这样看了。”欧阳炯说。

“以前看史书上的英雄，常觉得，国家也不是他的，干嘛要把命扔给国家啊。现在明白一些了，责任，担当，这些可以把人区分开来。”

听着乌醒石的感慨，夏幽等人都陷入了沉思，大家远望着连山县城的方向，胸中腾起了一股热血沸腾的感觉。

乌醒石转身问郭刚：“郭将军，你最清楚这儿，进山的路还有几条？”

郭刚指指划划，说：“还有两条，一条在小苍山西面，是一条羊肠小路，山路很险，并且西山是小苍山的主峰，算是很高大的，梁军若是从这一路上山，估计得费上几天的功夫。这一路很少有人知道。所以西路不用管。”

乌醒石没有说话，只是顺着郭刚手指的方向看了几眼。

“南面的山谷与北面的山谷实际上是一条，中间一段扇形山峰截断了它。”郭刚继续介绍。

“也就是说，进山的路基本就是南北两条。”乌醒石看着郭刚。

郭刚回答说：“对。梁军肯定从北边大路来，但是我们要防备他们从南面夹击我们。”

乌醒石点点头，对夏幽说：“夏将军，郭寨主，不，郭刚将军，他说得对。应该安排一支人马看住我们的身后。”

夏幽点头：“那就让王平将军领一千人，在东谷口埋伏，防止我们腹背受敌。其余八千人，都从正面阻击梁军。”

乌醒石又问郭刚：“郭将军，那天我们被你的手下请上山时，走的是哪一条路？”

郭刚笑道：“那条路不用管，那是一条秘密通道，只有我们山寨的人才知道有这么一条路。梁军不可能知道。”

乌醒石严肃地说：“那么多人知道，就不是什么秘密通道了。你们这么大的山寨，这些年来就没有离开的人？”

“那……当然有离开的人，还不少呢。”郭刚想起那些离开自己的人就生气，脸色都变了。

夏幽点头：“不如就让郭将军领着些人，堵住这个口子，以防万一嘛。”

郭刚答应了，跟夏幽要了三十个人，说这三十个人肯定够了。

乌醒石沉思着，喃喃道：“如果连郭将军也觉得西边没问题，那，我倒觉得，应该小心。我们也要派人堵住这条路。”

夏幽：“这岂不是分兵多处？这是兵家大忌。”

“李顾也要分兵攻山。硬攻小苍山？李顾不会这么傻。”乌醒石分析。

欧阳炯点点头：“嗯，这个李顾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绝对是个狡猾的家伙。要不是他，十年前的金良关大战，也不至于这么惨烈，也不至于打那么长时间。”

乌醒石很感兴趣：“噢，这样，一会沏上杯茶，我要听你好好讲讲这一段，也了解了解这个李顾。”

欧阳炯满口答应。

夏幽说：“那这样，我们都想听听，现在就回大营。至于西路怎么办，这样，听完我们再做决定。”

大家一阵笑声。

好像已经万事具备，只等梁军来攻山了。

夏幽回头看了一眼北面连山县城的方向，心想，有了这座山，我这八千人马，或许能抵得过四万大军。哈哈，李顾，看我夏幽是怎么拖死你的吧。